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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兩瓶藥皆托出,方漠放鬆下來,這才察覺背後濕熱,裡衣定是浸了層汗。

  方才沒覺得緊張,但實則還是懼的,出了汗都未曾察覺。

  接下來,只要林楓和師重琰喝下解藥就可。

  畢竟施術者已死,如果解藥成功的話,換回魂魄是轉瞬間的事兒。

  但願成功……眼下形勢刻不容緩,已是賭不起了。

  方漠坐於地面,往隨身背著的竹筐里收拾滿地狼藉的草藥和用具。

  柳煦布的結界尚在,即便本尊離遠了些,也能抵住這些厲鬼好一陣。

  餘光見一不同於鬼魅的人影靠近,方漠未抬頭便問:「送到了?」

  人影輕笑,結界應聲而裂。

  方漠這才警覺抬頭,冰冷扇骨已然抵於喉前,只消一動便能取他性命。

  一雙好看多情的桃花眼微微彎起,青玉君含著笑,高聲道:「尊上,那藥可別喝啊!」

  「或者,你們想看到這位小鬼醫血濺當場麼?」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打奶啦!【不是

  感謝沒人陪我玩你畫我猜的地雷~

  感謝:D的地雷~

  第98章 成為魔尊的第九十八日

  青玉君趁虛而入挾持方漠,深諳柿子挑軟的捏的道理。

  藥方被交至林楓和師重琰之手,瓷瓶中藥物呈現出淡淡紅色,散出奇異的味道。

  雪言和瑤華同時破口大罵,瑤華連青玉君是誰都不認得,已經氣得漲紅了臉。

  又看到林楓受了傷,雪言怒極,化出妖相伏地咆哮,揚起利爪對蒼海長老兜頭罩下。

  雪言一隻小狐妖,論實力,怎會是蒼海老頭的對手。

  蒼海欲發難前,瑤華閃身擋於二者之間:「師伯且慢。」

  柳煦聽見青玉君的要挾,臉色霎時沉得比厲鬼還可怖。

  師重琰手握瓷瓶,見裴無心之外的教中弟子已調轉劍尖對準他,挑眉冷哼:「果真是你。」

  裴無心擋於師重琰身前:「尊上早已知道?」

  「推測罷了。」師重琰絲毫沒將圍住他的幾個魔族看在眼裡,「教中能有機會對我下手者,少之又少。」

  「那又如何?」青玉君輕鬆笑道,「尊上,優柔寡斷的下場便是這般。你不適合做魔尊,還是交由更有能力的人來吧?」

  「比如……」傘骨橫抵在方漠喉前,青玉君勾著唇道,「我。」

  師重琰朗聲大笑,笑聲刺入青玉君耳中,亦扎於心口。

  他譏諷道:「你是何來的自信?」

  青玉君諱莫如深笑了笑,未曾搭話。

  兩顆表面崎嶇不平的種子自方漠指縫滑落,悄無聲息。

  「你想如何?」方漠詢問挾持他的人,聲音冷靜自若,「據我說知,魔尊能者居之,即便他將尊位讓與你,你又如何服眾?」

  青玉君冷笑。

  「我與老魔尊流淌著同樣的血液,為何我不能是魔尊?」

  同樣的血液?

  在場諸位皆一糊塗,方漠立刻便想到被他殺死的落歡,脫口道:「你也是老魔尊的私生子?」

  「非也。」青玉君於他耳畔輕笑,「我與老魔尊同父異母,是他最小的兄弟。」

  師重琰自小不在老魔尊身邊,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自然也不知曉。

  魔族壽命普遍比普通人長上許多,單看外形看不出年紀。

  仔細想想,他對青玉君的出生從未留意過,只知老魔尊在世時他便穩居護法之位。

  算算輩分,他竟還得喊一聲「小叔叔」?

  嘶——怎麼有種被占了便宜的感覺。

  「我明白了。」方漠平靜道,「你沒能幹過老魔尊,又沒能幹過他兒子,心裡不平。」

  「嘖。」青玉君摺扇於方漠喉結極緩地划過半寸,「我本就有資格。」

  「但是,小鬼醫。」他悶聲一笑,「素來聽聞鬼醫寡言少語,你此刻話這麼多,是想拖延時間?」

  方漠偏過頭,黢黑的眸淡然看他:「是。」

  語畢,地中長出迅猛藤蔓,轉瞬纏上青玉君四肢。

  青玉君摺扇翻轉,藤蔓盡數削下。

  柳煦盯準時機,鬼魅來去無蹤,轉瞬自包圍中心現身至方漠身側。

  鬼劍與扇骨鏗鏘相擊,青玉君饒有興趣地問:「小鬼醫,你會馭木術?」

  方漠道:「我不會法術。」

  不過是深諳植物屬性,稍微渡入了一點靈力為他所用罷了。

  柳煦動了殺心。

  他劍劍緊逼,漆黑陣法直將青玉君困於陣中,鬼氣化作漫天劍陣,對準陣中之人。

  「我的人你也敢動。」柳煦眸中流過暗紅煞氣,手掌虛握,「還有什麼遺言麼?」

  青玉君神色泰然,咧開嘴角:「你不妨問問,小鬼醫還有什麼遺言?」

  柳煦早已沒有跳動的心口仿佛被無形巨掌攫緊,驀地回頭。

  方漠冷靜至今的表情終於被驚恐鑿開了一絲裂縫:「他在騙你!」

  再回頭時,那張笑得愈發猙獰的臉已近在眼前。

  柳煦趕去方漠身邊,林楓和師重琰不約而同將手中藥瓶里的藥液仰頭灌下。

  藥液濃稠,不單苦澀,其中還夾雜許多難以言表的古怪味道。

  製得匆忙,藥液幾乎是濃縮原汁,能咽下的都是狠人。

  性命攸關,林楓眉頭皺了下,咽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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