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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於種種原因,沈玉珊縱然再怎麼想動手,也只能掂量掂量。

  基於兩個孕婦截然不同的心態,所以自然而然的孕相也不同。

  沈玉闌……吃嘛嘛香,沒有任何不適的表現,所以自然而然的,圓潤了一大圈。肌膚溫潤,加上神情溫和,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子母性的光輝,倒是更好看了幾分。

  而沈玉珊,懷孕之後剛第三個月,就開始了漫長的孕吐過程。吃嘛,嘛不香。於是整個人飛快的消瘦下去,只一個肚子越發碩大明顯。這樣的情況下,面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加上她心中陰鬱,隱隱的有幾分戾氣,看著越發的陰沉可怖。

  這些情況沈玉闌本也是不知道的,還是李氏過來的時候,說給她聽的。

  沈玉闌自然也不會往心裡去,當然,要說不幸災樂禍也不可能。畢竟人性使然不是?她又不是聖母。本來沒報仇已經算是網開一面了,如今自然也不會真覺得沈玉珊多可憐。

  要說沈玉珊的遭遇,沈玉闌想來想去,還是只能歸功於沈玉珊沒積德的緣故。

  李氏還說,沈玉珊這樣下去,只怕孩子就保不住了。

  沈玉闌想:沈玉珊一定會拼命的保住這個孩子的。這個孩子,是她以後生活的唯一保障和籌碼。

  不過相比這些,沈玉闌自然還是更為關心自己的生產情況。好在本來她就學過婦產方面的東西,加上常家那頭,倒是不太擔心。常敏早早的就說了,到時候來替她接生。又寫了一個小冊子,專門安排飲食,活動。每日沈玉闌只需要按照冊子上的安排來就行。當然,就是她自己想偷懶,家裡也是不允許的。

  一轉眼就晃到了預產期。沈玉闌多少有些緊張,不過也還算鎮定。倒是齊宇舟,每天都愁眉苦臉的,倒是給人一種錯覺:仿佛要進產房生孩子的是他。

  最後三天的時候,齊宇舟就迫不及待的告了假:他這樣的狀態,說實話也不適合去衙門辦事。

  沈峻之也不顧規矩,親自過來住下了。畢竟,這是他的第一個外孫,激動是肯定的。

  於是,一家大子的人,都眼巴巴的盯著沈玉闌的肚子,總覺得似乎下一刻就要發動了。

  沈玉闌被這樣的目光盯著,倒是不停的和肚子裡的寶寶商量:“要不,你快出來吧?再這麼耗下去,他們說不定就急壞了。”

  可是事情總是這樣,越是心急的時候,似乎就越是不能心想事成。

  預產期過了兩天之後,沈玉闌依舊沒有要發動的跡象。

  所有人都急了。可請了大夫來,也說不出什麼。倒是沈玉闌自己苦笑:“預產期就是大概估算個時間,前一點後一點也很正常,別急。”

  當然,她心裡也多少有點發急。縱然再怎麼知道肯定是沒什麼要緊的,可是心理這一關,多少還是有點無法戰勝。畢竟,她也是第一次懷孕生孩子!那和看著別人生完全是我不一樣的!

  足等到第四天的夜裡,剛吃完宵夜,沈玉闌飽足的拍了拍肚子:“吃飽了!”

  話音剛落,只覺得身下一暖,頓時她就僵住了。

  作為一名專業人士,她當然知道這是怎麼了。當下大喊一聲:“快,送我進產房,羊水破了!”

  於是屋子裡頓時忙成了一團,齊宇舟也不敢耽擱,一把橫抱起來,風風火火就給送進了早布置好的產房裡。

  常敏風風火火的趕過來,急得不行;“怎麼羊水先破了?!”

  一般生產的過程,都是先陣痛,然後差不多才會破羊水。有羊水的潤滑,孩子也更容易出來不是?

  可是現在,沈玉闌的羊水先破了……常敏不急就怪了。

  沈玉闌囁嚅一下:“之前有疼過,我覺得疼得不厲害,就沒吱聲。”

  常敏頓時哭笑不得,鑽進被子裡親自看了一眼產道開的情況,倒是放心了:“應該很快就會生了。”

  沈玉闌眉笑顏開:“我也覺得——按說第一次都該折騰很久,沒想到我這麼輕鬆。”

  常敏狠狠一指頭戳過去;“難道我的努力都是白費的不成?”

  這會子還不算太疼,沈玉闌還能說笑幾句,等到真疼狠了,雖然不至於慘叫,可還是滿頭的冷汗,話也說不出來了。

  不過,即便是有常敏的幫助,可是沈玉闌到底是第一次生產,足足還是疼了一個時辰才算將孩子順利產出。不過她還算好的,也沒有精疲力盡立刻睡過去,還抱了抱孩子。

  是個男孩,六斤八兩。

  看著兒子皺巴巴的臉,沈玉闌忽然覺得生產的痛苦真的不算什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幾乎要漲滿出來的憐惜。這樣巴掌大個孩子,瞬間就占據了她所有的心思。

  而外頭的齊宇舟母子,以及沈峻之得了這個消息,也是高興得不行:一舉得男,怎麼能讓人不高興?

  光武侯夫人當下就念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齊宇舟也是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後頭去了,不過好歹克制住了沒大笑出聲,還問了一句:“玉闌怎麼樣了?”

  得了母子均安的消息後,自然齊宇舟也就徹底的放心了。

  產婆將孩子抱出來給大家瞧了一圈,最後塞進了齊宇舟的懷裡。

  齊宇舟僵硬又小心的捧著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只覺得也是其妙非凡。當然,他的感受也和沈玉闌差不多。這個小東西,很快就占據了他所有的憐惜和疼愛,幾乎讓他挪不開目光了。就在這一刻,他覺得,以前所有經歷過的,印刻在自己心裡的那些傷害和陰影,都被這個紅彤彤的小不點兒給治癒了。

  沈峻之出了齊家之後,想了想,到底還是派人去給沈玉珊報了信。同時附上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沈峻之不得不開始相信命運的神奇了。當然也越發的懺悔起來。不過這些都是不打緊的事情,因為不管怎麼後悔,事情都過去了,都無法再挽回了。

  而至於沈玉珊怎麼想的,誰也不會去關心。

  不過誰也沒想到,孩子洗三的時候,沈玉珊這個正兒八經的姨媽,倒是派人送了重重的禮物過來。

  示好之意再明顯不過。

  底下人不敢擅自做主,只得稟告了沈玉闌。沈玉闌想了想,到底還是收下了。經歷了生產之後,她真心的覺得,她生活的重心以後無法再從孩子身上挪開了。至於以前的恩怨,她權當忘記了就是了。如今再報復,她也有些下不去手,許是因為她做了母親的緣故。做母親的人,心都是軟的。

  另外就是,她不想沈峻之為難。

  既然決定不報復了,那麼沈玉珊願意貼上來,她也不會給對方難看。不溫不火的就是了。橫豎親近不到哪裡去,但是也不至於比陌生人生疏就是了。這也是為了大家面子上都好看。畢竟,也是親姐妹不是?太過了,人家也會議論的。

  別人說她可以不管,可是她現在是孩子娘了,她可不想讓自己孩子覺得自己是個狠辣的。

  沈玉珊送了禮物過來,金荷同樣也送了禮物。而且禮物很有意思,是一件百家衣。百家衣這種東西,是很難做的。首先布料就不好收集。粗布肯定是不行的,錦緞也不合適,最好還是都要細棉布才好。

  再則就是碎布頭拼湊出來的衣裳,接頭太多了,怕穿著不舒服。而且巴掌大那麼一件衣服,還得用碎布頭拼湊,也委實太難了。

  沈玉闌自己都不願意費這個事。

  沒想到金荷倒是有耐心。而且做得極好,光潔工整,沈玉闌摸了一遍,一點接fèng都沒摸到。不由得嘆息了一聲,讓人仔細洗了又煮了,還是讓孩子穿上了。回頭,又讓人送給了金荷一份回禮。

  沈玉珊她都能原諒了,金荷也不必再那麼冷著呢。雖不說恢復以往,當成普通遠方親戚走動就是了。

  在沈玉闌月子期間,常俞也成親了。等到她出了月子,倒是聽說夫妻兩個過得不錯。

  滿月酒的時候,常俞和公主親自吃酒,倒是讓沈玉闌有些驚訝,頗有些受寵若驚:畢竟是公主不是?

  倒是齊宇舟嗤笑了一聲她的沒出息:“公主再高貴也是嫁給了常俞,縱然比一般做人媳婦的要好過許多,可也不可能再像是做公主那樣了。”言下之意,頗有些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意思。

  沈玉闌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便是坦然了幾分。當然心裡還是感激的:人家公主肯來,也是給面子不是?人麼,要懂得感恩不是?

  她在後宅待客,自然也沒見到常俞。不過公主是她親自接待的。

  見了面,行了禮後,沈玉闌就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對方。看著對方清澈的眼神,和滿臉的笑意,然後得出一個結論:看上去有些單純,性格也應該不錯。

  相處了一陣子,沈玉闌就徹底的摸清楚了這位公主的性格:單純得可怕,人也有些天真活潑。

  沈玉闌在腦海里想像了一下公主和常俞的相處模式,然後表示:好像有點兒不搭?

  可是從公主的反應看來,卻又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兒。提起常俞,這位公主表現出來的形象完全是:一個幸福的小女人。

  於是沈玉闌也放心了:反正不管搭配不搭配,兩人過得好不就行了?她也沒那麼多的要求不是?再說了,其實她也管不著。只不過是出於朋友的一種關心才會這樣放在心上罷了。

  常俞這頭讓她放了心之後,沈玉闌又抽空關心了一下秦玉娘的婚後生活,讓人打聽了,說是過得也不錯,便是徹底的放下心來。

  幾個和她有過牽扯的故人,倒是都過得不錯,還有什麼可操心的?所以自那之後,她便是甚少再關心外界了,一門心思的在家裡開始養兒子。

  結果倒是不知不覺的,莫名其妙就得了個賢妻的稱號。

  這個她自己知道後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一回:她只是懶怠罷了。哪裡算得上是什麼賢妻?用齊宇舟的話說,她又小氣又脾氣不好,對夫君也不算溫柔。根本連個賢妻的邊兒都沒挨上嘛。

  笑完,自顧自的抱著自家的兒子一陣逗弄,然後等到齊宇舟回家之後,兩人又就著這個事情笑話了一回。當然,兩人都覺得外頭的人挺逗的。之前傳她是個蠻橫大小姐,如今倒是又說她是賢妻了。真挺好笑。

  賢妻的名頭出來沒多久,又被推翻了。因為有人想送齊宇舟兩個妾侍,沈玉闌直接面色難看的拒絕了。而且放了話,絕不許齊宇舟納妾。

  於是,她又得了個醋罈子母夜叉的稱號。

  不過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笑過也就算了,誰也不當真。

  為了避嫌,在哥兒兩歲的時候,齊宇舟將手裡的兵權徹底交了乾淨。聖人高興之餘,便自然是更放心了幾回。反而齊宇舟的日子就好過起來,不僅悠閒,還不必擔心上位者的猜忌,每天早早回家逗孩子,疼妻子,倒是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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