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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原來把我關進地牢是你授意的,事後又裝模作樣救我出來,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不關我的事,是那傢伙自作主張......」

  「皇上駕到!」

  內侍唱喏打斷了兩人的爭執,聶瀟在金荷的攙扶下緩步走出,百官見到皇上無恙,立刻跪拜三呼萬歲。聶瀟面色雖有些蒼白,卻威嚴不改,坐定後,冷峻目光掃過百官,最後落在聶虞身上,沉默半響,嘆了口氣。

  「六弟,朕一向待你不薄,卻沒想以至於此。」

  聶虞臉如死灰,恨恨道:「成王敗寇,不必再多言,天要佑你,只枉我一生抱負。」

  侍衛將他押解下去,聶琦忙上前攔住,將封書信遞給他。

  信由火鹼封印,聶虞瞟了一眼,「是什麼?」

  「聶瓔的遺書。他料到必死你手,所以提前將這封信交給了我,言道日後你若起事,讓我向他的將士昭揭內qíng,所以,不管有沒有皇詔,你的行動都註定失敗,我把信交給你,你也可輸得心服口服。」

  聶虞沉靜半晌,突然哈哈大笑:「我太小看聶瓔了,他先用命跟我換藥,後又布局害我,連死後的棋都布好了,不愧為威令將軍,只是,方才為何你不拿出來?」

  「信我沒看,不過我想一定有寫你逼他自盡的緣由,事關他的聲譽,非到萬不得已,我不想拿出。」

  聶虞接過去,卻沒打開,幾下撕扯揚起,紙片雪花般凌空飛舞。

  不必看了,永嵊有如此儲君,如此將軍,必無撼動之機,只可惜,他發現的太遲了。

  目送聶虞被押下,聶瀟又看向自己幾位皇子,臉含寬慰,「動亂之際,可以兄弟齊心,朕很欣慰看到這幕。」

  突然感到極不舒服,聶瓊偷眼看周圍。

  剛才一時激動才殿前獻吻,現在大局已定,只覺文武百官的目光似乎都落在他身上,更要命的是還有隻鹹豬手很放肆的搭在他腰間,伸手去拍,可惜效果不佳,反被摟得更緊。

  內侍將鍾離醉取來的那份名冊呈給聶瀟,聶瀟手撫名冊半晌,突然一拋,名冊落入前方殿爐之中,頓時紅焰騰起,化為灰燼。

  「皇弟謀反,只是一念之差,此事朕不再追究,追隨效尤者若謹思悔過,乃永嵊之福,倘若不思悔改,逆天行事,自為天地所不容,到時悔之晚矣。」

  大殿上謝恩呼聲過後,聶瀟又看向鍾離醉,道:「紅塵殺手來刺殺朕,原本罪無可恕,不過你救了朕,將功抵過,朕暫且饒你。」

  怒火燃燃,聶瓊登時又忘了身在何處,一個手肘將鍾離醉擊開,咒罵:「混蛋,還說自己不是殺手,我問你,皇叔花了多少錢雇的你?」

  該死,侍衛是內jian,內侍是殺手,現在倒好,連qíng人也是殺手,這混蛋要是敢說是收錢買命,才有意接近他的話,他一定把他的寶貝切下來餵狗!

  鍾離醉揉著胸口苦笑解釋:「我真不是殺手,當初是你自動跳上我的馬車的,難道你忘了?我只是很不湊巧的,那個,是紅塵的主子。」

  什麼意思?

  見聶瓊發愣,聶瑤在旁邊撲哧一笑:「七弟,你怎麼還不明白,你qíng人不是殺手,他只是訓練殺手的人而已。」

  聶瓊立刻大吼:「那還不是一樣?」

  「當然不一樣!」

  小萄奔過來,向鍾離醉雙膝跪下,激動萬分道:「主子,你還記得我嗎?五年前,你曾指點過我幾招的,我發誓要做最好的殺手,一輩子追隨你,可是你消失了整整三年,我沒辦法才歸隱......」

  聶瓊一腳將囉囉嗦嗦的人踹到一邊,又揪起鍾離醉的衣領大吼:「原來你是殺手頭子,為什麼好好的殺手不做,要去當小老闆?奶奶的,從一開始就騙我,騙我的青龍玉,騙我吃醞果,騙我說幫我試毒,還騙我上......」

  呸,上chuáng這件事不能說,接著吼:「你根本就沒中毒是不是?你耍著我好玩嗎?」

  見聶瓊臉色愈來愈黑,喊聲愈來愈大,鍾離醉笑的尷尬,低聲下氣解釋:「我只是想知道你對我的感qíng嘛,你一直都不說喜歡我,還出言羞辱逼我離開,連定qíng玉佩都要了回去,擺明就是不在乎我,我在意嘛,所以就想問清楚。」

  那青龍玉明明是被他訛去的,何時成了定qíng信物?

  「混蛋,不在乎你,我會心甘qíng願被你壓?不在乎你,一聽到你有危險,我立刻就跑去救你?你現在弄清楚了,全天下的人都清楚了!」

  想起剛才那銷魂一幕,聶瓊怒氣難抑,揮拳便擊,誰知拳到半路,眼前猛地一黑,身子晃了晃,一頭栽倒下去。還是老天照顧他,讓他在關鍵時刻暈倒,現在只希望醒來後,一切都回到原點,他從來沒遇見過這個混蛋。

  禍亂消於須彌,六王聶虞謀逆反叛,其罪當誅,然皇上念及手足之qíng,只銷去其爵位,遠貶邊陲,另,廣詔四海,新皇即日登基,大赦天下。

  於是普天同慶,官喜民樂,只除了瓊王府,還有......瓊王府的主人。

  聶瓊暈倒其實只是一時急火攻心,回府不久就醒了,躺在軟塌上,周圍沒有刀光劍影,兵變異動,讓他以為誠感動天,一切都回到了原點。只可惜,當鍾離醉笑嘻嘻出現在他面前時,那些可惡回憶立刻全部復甦,聶瓊只說了一句話。

  「你,立刻、馬上、迅速在我面前消失!」

  還好鍾離醉上道,見他心qíng不好,沒敢多言,拿了霍青給準備的萬兩huáng金,乖乖走人。

  見他走得如此慡快,聶瓊更加惱火,將房裡擺設的瓷器砸了個粉碎,一時間,王府里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變pào灰。

  幸好,兩天後,鍾離醉又返回王府,徑直來到聶瓊房間,笑嘻嘻地問:「過了這麼久,氣也該消了吧。」

  這兩天,聶瓊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想他--想怎麼滅了他,現在人出現了,也省得他費心去找,心qíng喜怒參半,罵道:「你不是滾蛋了嗎?萬兩huáng金都給了你,還來糾纏什麼?」

  「可是......」鍾離醉湊近他耳邊,哈氣:「huáng金再多,也有花完的一天,不如金龜在手,一輩子就吃穿不愁了。」

  「哈,你把我當冤大頭,想賴我一輩子,想都別想,馬上給我滾!」

  殿前獻吻算是成了朝野上下津津樂道的話題,害得他不敢會客,不敢出入宮廷,甚至連自家兄弟的面也不敢見,整天窩在王府里,什麼金龜,他現在就整個一個縮頭烏龜!

  「可是,父王已經應了我們的事,我走,便算是抗旨,再說,你真捨得我走嗎?」

  鍾離醉湊得更近,梅子酒香隨著吐氣輕輕傳來,讓聶瓊qíng動,跟著腹下一熱,被對方的手按住,揉揉蹭蹭,弄得他差點兒哼出聲來。

  有個天下最厲害的殺手組織的頭領來做上門女婿,父王怎麼可能不同意?不僅父王,兄弟姊妹們只怕也都會齊聲贊同,應了鍾離醉的求婚,就等於皇室中人的安全有了長期保證,於是,他就這樣被輕易賣掉了。

  心裡怨念橫生,身體卻在愛撫下漸漸放鬆,身下腫脹起來,不捨得推開帶給他歡愉的手,聶瓊呻吟道:「好好服侍我,到我滿意為止。」

  「遵命!」

  衣衫褪下,熱吻從聶瓊的唇角漸漸移到下頜,火熱的唇描繪著肢體的觸覺,一路延伸到小腹,然後煽qíng地吻上yù望的頂端,一點點地齧咬舔吻,心悸湧上,聶瓊qíng不自禁揚起脖頸,大口喘息起來。

  yù望被含進溫熱口中,靈動的舌討好的舔吮著它,讓它愈發飽脹,一波波快感在全身飛快遊走,聶瓊只覺腦里有瞬間淨空,神思飄dàng,如墜雲端。

  恍惚中腿被劈開,火熱硬器猛地沒入他的體內,他發出一聲悶哼,已經習慣了鍾離醉的愛撫,幾日不見,更是油滴入火,身體因興奮而繃直,不由自主用腿勾住對方腰間,使兩人可以更緊密地契合在一起,那堅挺在他體內最深處衝撞著,不多一會兒,就將他帶到了熱qíng的頂峰。

  「噯......」滿足的呻吟聲隨著yù望一起渲泄,怨念和冷戰終於在鍾離醉愛撫下化解,被伺候的舒舒服服,聶瓊卻只在心中冷笑。

  釣金龜?他這隻金龜是那麼容易釣的嗎?敢騙他,那下半生就任他奴役吧!

  「小百他們說我長得像你以前的老婆,可是真的?」舒服過後,聶瓊開始問話,首先便切入正題,這件事最重要,他可不想一輩子當別人的替身。

  鍾離醉撲哧一笑:「那都是編出來騙人的,我又不知道那個人多少事,不喝酒裝醉,很容易露餡。」

  鍾離醉原名軒轅戩,是紅塵組織的主人,在厭倦了江湖紛爭後,便一走了之,後來在路上無意中遇到了受了風寒,正處彌留之際的鐘離醉,見他模樣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心裡一動,便在他過世後,頂了他的名,來梅花渡住了下來。

  為避免鄉里人詢問,他便每日做出醉酒的模樣,久而久之,大家便傳言他是思念亡妻,而犯酒痴,沒人懷疑到他的身份。

  於是,鍾離醉就這樣在梅花渡逍逍遙遙過了三年,直到那一晚,聶瓊跳上了他的馬車。

  「難道你在梅花渡隱居,不是因為受傷避難,或者是修煉絕世武功,而僅僅是厭煩了以往的生活?」聶瓊咬牙切齒。

  「是啊,逍遙人生本來就是我要追求的,有什麼問題?」

  當然有問題,很大的問題!赫赫有名殺手組織的主子怎麼會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一句想過逍遙人生,便拋開基業,一走了之,當真是瀟瀟灑灑,雲淡風清。

  「還說幫我是因為喜歡我,那去飄香閣狎jì又怎麼說?」

  一場風月下來,鍾離醉很滿足,聽了此話,心qíng更是大好,鳳眼微眯,笑道:「你好像對這件事很介懷,一提再提,是在吃醋吧?」

  「回答!」

  「好好,我說,我想查清是誰害你,恰巧傅千裳來了,送來的棋子不用白不用,所以才去找他,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你。」

  傅千裳是鍾離醉的舊友,擅輕功易容,又精通藥理,他跟人打賭輸了,被迫男扮女裝在青樓見客,卻好死不死的來到梅花渡,鍾離醉拜託他去京城走一趟,被逼無奈,傅千裳應下了。傅千裳來到京城,在見到聶瀟後,發現他中了慢性毒藥,聶瀟心思縝密,本已有所覺察,所以在一番交談後,信了他的話,並將計就計,做出中毒症狀,來引對方上鉤。

  命令霍青打暈聶瓊,把他關進地牢是傅千裳自作主張,他見聶瓊對鍾離醉無qíng,心生不平,想幫好友出口惡氣而已。

  原來這件事從頭至尾都在父王掌握之中,他果然是老狐狸!

  說不定父王覺察到會發生變故,才將青龍玉交託給自己,那份亂黨名冊是燒了,可誰知道他有沒有暗中讓鍾離醉備錄一份?就他對父王的了解,這是極有可能的。

  早有帷幄在心,卻把幾個兒子玩弄於掌中,引對手上鉤固然是一個原因,但更多的恐怕是,父王想看看他們這些皇子在這場政變中,都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每個人都做得很好,只除了他。

  太子的沉穩篤定,聶瓔的剛忍決斷,聶瑤的臨危受命,就連義子聶珞也表現得很堅qiáng,除了他,整場戲中,他都被人耍的團團轉,最後一刻還在百官面前獻吻,每每想起此事,聶瓊就恨不得乾脆挖個地fèng,把自己埋進去悶死算了。

  「小富貴,你太妄自菲薄了,焉知在這場角逐中,最成功的不是你?若不是對你有極高信任,你父王不會將青龍玉交給你,還讓你在新皇繼位後,擔任左丞一職,這不都表明他對你的器重嗎?」

  那一定是父王在消遣他,他平時逍遙慣了,才不要被官職束縛。

  突然想起一事,聶瓊抬手狠掐鍾離醉的臉頰,質問:「你的屬下怎麼都不認識你?難道你易了容?」

  腳隨即抬起,要是這混蛋連容貌也是騙人的,就一腳將他踹下chuáng。

  「怎麼可能?你認為像我這麼懶散的人,會每天易容見人嗎?」

  鍾離醉以前與屬下接觸時,都是戴面具的,所以小萄認不出他,才會按照指令,一路上對聶瓊下毒偷襲,他也不戳穿,只藉機查找幕後主使。

  「壞蛋!」這傢伙實在太混蛋了,當初還為他試毒感動不已,卻原來都是做戲。

  聶瓊氣的牙根直咬,更堅定了在今後的日子裡要將鍾離醉奴役到底的決心。

  「小富貴......」

  鍾離醉一臉委屈討好,又探過身來,將清甜之吻落在他唇間。

  回應了qíng人的熱吻,心裡卻仍有些氣堵,聶瓊喘息道:「你一直都在騙我......」

  「也許我騙了你很多......」鍾離醉吻著那有些顫抖的雙唇,輕聲道:「可有一件事我從來都沒騙過你,就是,我對你的感qíng!」

  好吧,暫且相信這混蛋,反正就算是謊言,他也不會在意,最多是再加一筆帳,今後的歲月里,他會一點一點清算的。

  三日後,聶瓔與聶珞來拜訪,聶瓊本不想見,但聽說赫連也一同來訪後,好奇心一起,便qíng他們進來了。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慡,聶瓔冷峻神qíng柔和了許多,聶珞也一改病容,面色紅潤,眉間含笑,聶瓊取笑道:「五哥精神不錯啊,不知是藥好,還是其他力量的滋潤?」

  說著話,還故意用眼神瞟瞟一旁的聶瓔,聶珞紅了臉,卻不說話。

  聶瓊已從鍾離醉那裹聽說了內qíng,聶瓔一早就對聶虞起了疑心,可他手上有根治聶珞頑疾的冰蟾,所以才會被他脅迫,並為換冰蟾,飲下毒藥,還好傅千裳去王府查探消息時,發現了此事,偷偷將其他藥摻在了鶴頂紅里,緩解了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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