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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瓊隨口應著,左右打量,想找杯茶來潤潤喉,誰知聶瀟道:「說得不錯,可是刑部那些笨蛋到現在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既然你想到了,不如就去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出什麼線索。」

  呃,果然言多必失!聶瓊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

  父王太過分了,查案是刑部的事,為什麼要推給他?明知他是無辜的,還一個勁兒的把他往làng尖上推,捨車保帥這招也不能一用再用吧,是不是還嫌他死得不夠快?

  被兒子悲憤目光盯住,聶瀟嘴角露出一抹揶揄微笑,問:「怎麼?你不敢?」

  「既是父王之命,兒臣自當遵從,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被激到,不經大腦的話立刻脫口而出,說完後,聶瓊才想到自身處境,慷慨激昂立刻變成垂頭喪氣。不qíng願地請安告退,出了皇宮,他才想到忘了問父王一件極重要的事,他到底有沒有給過自己所謂的免死金牌。

  回程很平安,看來殺手只是想阻止聶瓊進宮,可惜計劃沒成功。

  把聶瓊送回駙馬府後,酈珠告辭離開,金荷則偷偷交待他小心身邊之人,尤其是鍾離醉。想到一回府,就跑去大睡的醉鬼,聶瓊用力搖頭。他要是殺手,那自己就是殺手祖宗了。」

  目光掃向霍青,一臉微笑,「小青青......」

  霍青後脊發涼。從十五歲就跟隨這位主子,他再清楚不過,只有在讓他執行非常識任務時,主子才會笑得這麼陰險。

  果然,聶瓊很親熱地將手搭在他肩上,「幫我查一下小萄今晚的行蹤,看看他左肩是否有傷,不過不可讓他覺察到你的目的。」

  跟他打鬥的殺手身形和小葡有幾分相似,雖然覺得一個內侍跟殺手很難掛上鉤,但暗查一下總沒錯。

  小萄怎麼可能是殺手?主子又在天馬行空了......等等,不讓其覺察該如何查?

  霍青想了半晌,臉色忽然一白,急忙道:「主子,請收回成命!我們霍家身世清白,若家父知道我qiáng剝男人衣服,一定會敲斷我的腿,即使是做戲也不可以,出多少錢也不可以......」

  聶瓊氣的手腳發涼,咬牙切齒道:「誰讓你對他圖謀不軌?難道你不會在他入浴時查看嗎?」

  霍青臉色頓時轉危為安,雖說內侍自卑於自己的體態,入浴時會避人,但只要假裝誤闖就好了,不難不難。

  聶瓊已拂袖而去。

  為什麼同是侍衛,素質會差這麼多?看看人家太子哥的人,那才叫一個冰雪聰明,為救主子,千里迢迢去尋免死金牌,再看自家人,讓他出任務,居然滿腦子的色qíng錢yù,一定是父王偏心,將挑剩下的殘次品甩給了他,這霍青整個就是個豬腦子,也就是模樣身手還過得去。

  唉,他果然是最倒霉的那個小皇子。

  聶瓊回到房裡,也懶得點燈,直接褪衣躺到了chuáng上,忽聞清香酒氣傳來,將他籠住。

  「喂,你怎麼在這裡?」

  管家一定給鍾離醉準備房間了,這裡又不是旅途,不需要節儉到兩人一張chuáng吧。

  「今晚你受了驚嚇,我來幫你舒解。」耳邊傳來醉意呢喃,鍾離醉擁他進懷,將輕柔的吻落在他頸間,一點點地輕啄,最後移上唇角。

  早已習慣了這淡淡的梅子酒香,聶瓊回應了他的熱qíng,擁吻間,想起金荷的警告,遲疑道:「鍾離,你看,你已經把我送到京城了,是不是該......」

  壓住他的身子微微一僵。「你要趕我走?」

  「不,怎麼會!」其實他是不想讓鍾離醉趟這渾水,卻不好明說,只好道:「家不可無主,你出來這麼久,我怕小百他們給你添亂。」

  「放心,他們三人加起來也沒你一個人麻煩。」

  鍾離醉蜻蜓點水般吻啄著他的嘴唇,「所以,我決定留下來,守著你。」

  拒絕行不行?

  一直到天明,這句話聶瓊都沒有機會說出口。

  次日一早,聶瓊來到大廳,盛天遙奇怪地問:「七弟,你脖子上怎麼有這麼多紅斑?按說這個季節不該有跳蚤啊。」

  駙馬爺眼神絕對有問題,你家跳蚤能咬出這麼多花樣出來?

  聶瓊匆忙豎起衣領,順便咒罵自家那隻該死的醉跳蚤。

  見他yù蓋彌彰,金荷氣得大吼:「不用遮了,回去換件高領衣服來!」

  明明昨晚她還警告過聶瓊,讓他找機會把那醉鬼趕走,那種鄉野之人,錢也好,女人也好,輕鬆就打發了,可聶瓊不但不照做,還跑去跟他廝混,這讓金荷恨鐵不成鋼。

  你說你好美色,男女通吃也無所謂,拜託至少找個秀美溫柔的小倌也好,可那鍾離醉一個粗壯男人,還一副酩酊相,看看已經倒胃口了,還跟他那個那個......

  不知道自家弟弟才是被壓的一方,金荷心中猶自憤憤不平。

  聶瓊跑回臥室換衣服,霍青急忙跟上,報告說早上自己趁小萄沐浴時故意闖進去查看過了,並沒發現異常。

  見霍青臉頰紅紅,yù言又止,聶瓊沒好氣道:「沒異常,你臉紅什麼?」

  「因為當時場面很尷尬,如果大家那是男人,也無所謂,可小萄是內侍啊,他掩著下身,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偷窺狂,嗷......」

  忠心的侍衛還沒匯報完畢,右腳就被主人狠狠踩住死擰。

  「我讓你查看小萄左肩是否有傷?誰讓你看他下身?」

  「我不是故意的,不過他肩上沒傷,昨晚主子那一劍刺得不輕,要是有傷,絕對可以看到!」霍青疼得抱腳亂跳,還不忘信誓旦旦作保證。

  他好倒霉,人家侍衛只要保護主子安全就好了,他卻連採花賊的勾當都做,因為亂闖浴房,被小萄罵了一早上的色胚。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聶瓊只好作罷,早飯後,刑部幾位大員領了皇上聖諭,將太子手諭及在宜貴妃宮裡查到的qíng信送來,另有一些太子的隨筆箚記,以便加以對比。

  紙是玉版宣,墨是金徽墨,都屬貢品,這紙墨除太子外,皇上只賜給過聶瑤,不過刑部官員卻說去向聶瑤詢問時,聶瑤言道紙墨被盜了,至於何時被盜走,他也不得而知。

  不管這話是真是假,靠紙墨查找疑犯的線索便算是斷了。

  明明就是嫁禍,卻偏偏看不出其中蹊蹺。

  聶瓊有些心煩,拿起其中一封信,信口誦道:

  「獨倚欄杆,對huáng昏晚,暗香流經處,佳人翩躚......什麼意思?」

  老實說,以太子哥的才qíng,qíng詩該寫得很唯美才對,可這幾句就像是隨便湊在一起的,完全沒感qíng嘛,如果把這作為疑點,不知刑部幾位大爺是否會認可?

  聶瓊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立在旁邊服侍的小萄身上,心裡一動,道:「小萄,你也來看看。」

  問詢時,目光不經意掃向他下身。

  以前沒發現,小萄長得水靈靈的,一點兒都不像太監。

  霍青眼裡除了錢,就是武功,他的保證之詞老實說信譽度不高,嗯,回頭讓他趁小萄沐浴時再確認一下,這次重點是下身。

  「小萄沒念過多少書,看不懂的。」

  還不知因為主子的胡亂推斷。自己又要接手新的偷窺任務,霍青見小萄手拿紙箋,左看右看一臉迷惑,便好意替他解圍,並拍拍他肩膀,示意他莫苦惱。

  小萄將紙箋放回書案,沖聶瓊抱歉的笑笑,霍青拍他肩時,他微皺了下眉,不過隨即便被微笑掩住。

  「『暗香流經處,佳人翩躚』,很明顯是qíng詩嘛,小富貴,你也算是飽讀詩書,不會連這個都看不懂吧?」

  一鳥入林,百鳥壓音,數十道目光同時落在了搖晃走進大廳的鐘離醉身上。

  眾官心中均想:原來七王爺的辱名叫小富貴,能直呼王爺小名,這人必是王卿貴族,只是面生得很,回去得好好打聽一下。

  鍾離醉眉間略帶醉意,笑嘻嘻踱到桌案前,看著那些書信,手中葫蘆卻遞給聶瓊。

  若是平時,聶瓊一定開心去接了,可是在看到官員們聽了那個鄉土名字後,一臉怪異時,不覺羞惱起來,抬手將葫蘆推開,不耐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酒葫蘆脫手摔到桌上,美酒撒出,洇濕了那些信紙。

  「你做的好事!」這些都是證據,出了差池他可擔當不起。

  聶瓊慌忙掏出絹帕輕拭酒水,拭乾後,又將信紙放在亮處晾曬,忽見其中一張信紙的落款處有印跡浮上,他心裡一亮,忙對踵離醉道:「鍾離,那個......再借點兒酒使使好不好?」

  剛才發他脾氣,現任又有求於他,聶瓊自覺羞愧,鍾離醉倒沒介意,葫蘆微傾,醇酒潑墨般散滿整封書信。

  書信起先倒如平常,但漸漸的有印跡的地方愈來愈多,接著有些邊角微蹺起來,明顯可以看出是有人將聶琦的手書剪貼下,重新粘在一起,偽造成書信,難怪qíng詩的內容看起來有硬湊怪異的感覺,只是這手腳做得巧奪天工,若非湊巧,根本不露半點破綻。

  聶瓊恍然大悟,那人之所以用玉版宣,除了可以直接將矛頭指向太子外,也可隱藏粘貼的罪證--玉版宣柔軟厚實,紙張間由三層薄紙壓成,做的人先將表面一層揭開,之後將需要的字粘在一起,再經一番手腳,假信便做成了,只怕水也洇不開這厚實紙箋,不過溫酒卻可以。

  見難題解開,眾人都欣喜非常,聶瓊也開了顏,用手肘拐了一下鍾離醉,小聲道:「多虧你。」

  鍾離醉斜了他一眼,淡淡道:「不過好像剛才卻有人罵我多事。」

  看看周圍,見大家都沒注意,聶瓊忙小聲反駁:「喂,你是男人,別那么小氣好不好?」腰間被只手撫住,透著熱氣的話語在他耳邊悄然拂過。

  「抱歉,我只在chuáng上不小氣!」

  後背一寒,聶瓊仿佛看到眼前有朵朵烏雲飄過。

  太子的冤qíng水落石出,聶瓊也得以正大光明返回自己的府邸,離開駙馬府時,金荷夫婦出門相送,看著在一旁自飲自樂的鐘離醉,金荷一語雙關地對聶瓊道:「七弟,切莫得意太早,要解決麻煩須快刀斷流才是。」

  聶瓊唯唯稱是,卻在心裡苦笑。麻煩如果可以輕易解決掉,那就稱不上麻煩了,昨晚為了彌補自己當眾斥責的過錯,他在chuáng上整整奉獻了一夜,到現在腰還痛呢。

  回到王府,聶瓊暗中吩咐霍青繼續監視小萄,重點仍是偷窺他入浴,霍青一臉鬱悶的應下了。吩咐完霍青,再吩咐管家,讓他帶鍾離醉在京城各處閒逛,尤其是青樓花坊那種地方,待得越久越好,儘量不要讓他來找自己。

  鄉下人沒見過世面,在經歷了各種風花雪月後,對自己的感qíng也許就不會像開始那麼執著了吧。

  王府恢復了以往的熱鬧,拜訪者絡繹不絕,太子聶琦也親自登門,並帶來明珠數斛,以表謝意,聶瓊哪會跟他客氣,照單全收了。身為太子,聶琦早習慣了各種宮廷政變,雖經軟禁,卻無躁慮之色,氣定神閒,儒雅舉止與以往無二。

  兩人閒聊了幾句,聶瓊笑道:「現在總算雨過天晴了,只要再找到偽造書信之人,案子便可結了,玉版宣和金徽墨都屬貢品,查找想來不難。對了,太子哥是從哪裡聽說我身上有免死金牌?害得我被你的侍衛非禮。」

  聶琦見酈珠氣紅了臉,卻不敢插話,不由啞然失笑:「皇叔曾偶然提到過,沒想到酈珠會上了心,去找你。」

  太子來過之後,聶瑤也來拜訪,並送來玉瓷瓶一對為聶瓊壓驚。

  聶瓊喜滋滋收下了,口中卻埋怨道:「六哥忒的小氣,誰都知道你王府金玉滿堂,弟弟這次被誣陷,差點兒沒命回來,你卻只送對花瓶,人家太子哥還給我明珠數斛呢......咦,你牙痛嗎?怎麼一直捂著腮幫子?」

  聶瑤不是牙痛,是氣得咬牙切齒,心道這傢伙要錢也要的太明目張胆了,這玉瓷瓶看似小巧,卻價值連城,他卻當花瓶看,簡直bào殄天物。

  「對了,聽說六哥府上的玉版宣和金徽墨被盜,不知可有線索了?我不是懷疑你哦,不過六哥擅喜舞墨,那麼珍貴的東西失竊,怎會毫無覺察?」

  聶瑤把腮幫子捂得更緊。

  「玉版宣和其他紙箋放在一起,失去幾張,我也不會注意,不過若說誰有嫌疑,那陣子倒是有人曾到我府上做過客 你不妨去問問看。」

  「是誰?」

  「三皇兄。」聶瑤面露促狹,兩人對視半晌,同時嘿嘿笑起來。

  不會的,永嵊的威令將軍,羌月族的駙馬,怎麼會做這種事?

  又被老六將了一軍,他明明知道自己對聶瓔有些懼怕,避之尚且不及,哪敢跑去質問?

  第七章

  當晚,兩名打扮妖艷的胡姬被送到了瓊王府上,帶她們來的人說,六王爺因今日帶來的禮太輕,過意不去,於是又加送兩名美人來服侍聶瓊,希望他能滿意。

  肯定滿意,但看女人的峰挺胸膛,勾魂眼神,就知道到了chuáng上,她們會有多風騷,聶瓊嘴上不說,心裡卻早開始想入非非。

  自從逃命後,他就再沒碰過女人,現在突然看到兩名艷姬,哪能按捺得住,等那隨從一離開,便對她們調笑道:「美人兒,先伺候本王沐浴吧。」

  靠在大浴盆里和美人鴛鴦戲水,品著美酒,順便享受輕柔按摩,聶瓊感覺似乎又回到了以住逍遙歡場的日子裡,正琢磨著該先從哪個開始下刀,忽聽腳步聲響,有人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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