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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妄半垂著頭,額發在他臉上籠出片陰影,明明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莫名讓人感到一絲陰森。

  他咧了咧唇,露出尖利的獠牙。

  許妄剛要轉身,就感覺自己衣擺一沉,一個清甜軟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哥哥,你怎麼了?」

  小姑娘抿著唇,歪頭看他。她個子矮,看不清楚許妄的表情,只當他是突然有些不高興。

  時意想了想,邁著小腿走到他面前,展開身後的小翅膀,仰著小臉兒對他彎彎眼睛:

  「阿妄哥哥,摸翅膀嘛!」

  第79章 番外四

  許妄瞳孔一縮,怔怔地看著她身後那對毛絨絨的小翅膀,心臟外的堅硬鎧甲忽的就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好像……軟綿綿的樣子。

  「你是……天使?」許妄強硬按下自己蠢蠢欲動的手,半垂的眼睫覆下一片彎月似的陰影。

  「嚶嚶只跟阿妄哥哥一個人說了,你不許告訴別人哦!」小姑娘「噓」了一聲,水汪汪的杏眼閃著動人的光澤,「不然其他小朋友會不喜歡嚶嚶的!」

  小小的少年就站在那兒,背對著光,默默地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散著淡淡金色光芒的小人兒。

  陰翳視線緩緩下移,落在時意白白嫩嫩的脖子上。仿佛能看到溫熱新鮮的血液在血管中奔騰流淌。他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甚至嗅到了一股香甜可口的香氣。

  許妄輕輕挑了一下唇角,蒙著層陰灰的湛藍色眸子點燃了一抹淡淡的興趣。

  她的血……應該很甜吧?

  「哥哥?」時意小朋友抿了抿粉嘟嘟的小嘴兒,走近了兩步舉著小手勾了勾他的手指,仰起頭眨了眨滿是水汽的大眼睛,甜糯的聲音輕輕軟軟,委屈巴巴的,「哥哥也討厭嚶嚶了嘛?」

  「沒……」許妄被那抹瑩亮的琥珀色晃失了神,下意識吐出一個字後突然清醒了過來。

  他懊惱地握了握拳,極度厭惡這種身體思想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

  許妄挑起眼尾,緩緩彎下腰看著眼前漂亮精緻的小姑娘:「你怎麼就確定我會幫你保守秘密?」

  他輕輕地摸了摸她頭頂的小揪揪,動作溫柔卻無端透著陰壞:「不如哥哥把你的小秘密告訴別人,看看別人會怎麼……」

  「少爺,老爺叫您去餐廳。」

  一個聲音伴隨著陣陣腳步聲陡然傳來,小少年臉色微變,瞬時就抱著時意轉了個方向,自己背對著樓梯,把她嚴嚴實實抱在懷裡擋住了別人的視線。還順手偷偷摸了摸那對潔白如雪的小翅膀。

  唔……果然是軟綿綿的。

  「少爺,老爺叫您去吃晚飯。」

  老管家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許妄淡淡地應了一聲。

  腳步聲逐漸遠去,許妄微微僵直的脊背鬆了下來。

  「咯咯……」

  稚嫩可愛的笑聲忽然從懷裡響起,他低頭,兀地對上了那雙亮晶晶的眸子,像是點綴著萬千星辰。

  許妄微怔,好像隱約聽見「刺啦」一聲,鎧甲上的那道口子倏然放大。

  「就知道哥哥這麼好看的人,是不會欺負嚶嚶噠!」時意咯咯笑著,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可愛俏皮,軟軟的招人疼愛。

  許妄瞳孔震了一下,猛地把懷裡香香軟軟的時意推開。

  「長得好看就不是壞人了?」許妄看著沒比他腿高多少的奶糰子嗤笑一聲,旋即彎腰點了點她脖子上的那顆小小的痣,「長得好看也可能是壞人。」

  「反正哥哥長得好看還不是壞人!」時意小朋友挪著小短腿跟著許妄下樓梯,「別人跟嚶嚶無關嘛~」

  許妄動作一頓,下意識地偏頭。只見小姑娘認認真真地扶著把手下樓梯,完全沒認識到自己稀鬆平常的一句話會在他心裡掀起軒然大波。

  時意小朋友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孩童時期隨口說的一句話,會讓眼前這個陰鷙的少年心心念念了一輩子。

  *

  兩個孩子一大一小,慢慢悠悠走到餐廳。小時意走得累了,本來慢吞吞的像只小蝸牛,可剛一看見媽媽就倒騰著小腿撲了過去:「媽媽抱抱。」

  許妄定定地看著那個雀躍的小小身影,忽然就感覺眼前仿佛閃過一片金燦燦的陽光。

  Jame掃了一眼許妄,笑笑沒說話,只朝他招了招手讓他過來坐在自己身邊。

  是個恰好和小時意面對面的位子。

  時意抬頭看了看許妄,朝他甜甜地彎了彎眼睛。

  許妄眸子一閃,莫名覺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小姑娘看著那雙湛藍的眼睛,回頭看向酒酒:「媽媽,為什麼嚶嚶不是藍眼睛?」

  「因為嚶嚶是像媽媽呀!」酒酒溫柔地給她圍上可愛的小兔子圍兜,輕輕親了親她軟乎乎的臉頰,「哥哥肯定也是像他媽媽,對不對?」

  「對哦!」時意恍然大悟,拄著小臉兒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哥哥。

  許妄慢條斯理,只有Jame注意到了他全程左手用筷子。

  他一緊張,就會下意識地用更習慣的左手。

  *

  「阿妄哥哥,我會再來找你玩噠!」時意趴在車窗邊,把自己手鍊上最喜歡的小貝殼吊墜遞給他。

  「好了,跟爺爺哥哥說再見。」酒酒抱著時意,笑眯眯地看著她。

  「爺爺哥哥再見!」

  「小公主再見!」Jame慈祥地擺了擺手,看著車子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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