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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廉潔官員,鞠躬盡瘁,努力為百姓謀福,高尚地說,為朝廷為百姓,往俗氣地說,也可以稱之為為名,為了光宗耀祖,流芳百世。

  徐璐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由自主地點頭:“肯定是。人嘛,哪有沒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有些人愛財,所以他成了商人,有些為人為權,所以當了官,但有的人為名,想流芳百世,那麼他們肯定會想做一番政績好讓後世之人惦懷他。我想,賀萬山進了吏部,也並未與爺打過擂台,也就是在衛所改革里為了走後門而與爺爭執不下,這其中,固然有賀萬山或許曾受過走後門的世家子弟的欺負打壓,應該也還有他是真的想干一番實事吧。”

  凌峰若有所思:“這倒也是,我怎的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徐璐笑得不好意思:“我是旁觀者清,爺是當局者迷嘛。”

  凌峰又沉思一番,忽然想到了什麼,驀地坐正身子,從桌案上起身,“唉呀,忽然間肚子好餓,怎麼都不提醒我吃飯?”

  “……”

  ☆、第45章 準備行動

  大概想通了某些事,凌峰心情大好,還讓人把團哥兒也帶來,一家三口就在書房裡用飯。

  “唉呀,我們團哥兒吃飯可真乖。”

  哥兒還差三個月就滿兩歲,已能自己拿筷子吃飯,並且在飯桌上吃得有模有樣,這一點徐璐很是滿意。她時常瞧見別家的小孩子,三五歲了,吃個飯都還需要人喂,有的還在飯桌上搗亂,就特別稀罕團哥兒吃飯的斯文勁兒。每次看到團哥兒一個人乖乖地吃飯,徐璐總會忍不住誇他。

  團哥兒也極受人夸的性子,徐璐越是誇他,吃飯越是認真。惹得徐璐又說起了某些家族的小孩子吃飯時總愛玩弄筷子把它們當鼓槌的德性。

  凌峰就說:“你說的這些孩子,出身肯定不高。”

  “錯。”有好幾個吃飯極不規矩的孩子還是出自世家勛貴,書香門弟呢。

  凌峰又笑道:“那這些孩子的母親,肯定只是普通出身。或者不是那種世代傳承的有底蘊的世家。”

  徐璐仔細想了想,說:“你瞧不起小門戶出身呀?澤雲侯府,夠世家了吧?四房的那個孩子,都五六歲了,每次吃飯都喜歡拿筷子敲碗呢。”

  “四房?我對四房並無印像,想來只是庶出的。庶出的兒子能娶到多好的妻子?想必那孩子的母親絕對不會有太高的出身。”凌峰無意探討別家婦人的出身高低,品格修養,只是告誡團哥兒,在餐桌上的七不准八不許,有一點沒做到都要挨戒尺。

  團哥兒怯生生地點了點頭,儘管凌峰很少打罵他,但他就是怕自己的父親。

  徐璐看著又心疼起兒子來,說:“男孩子一般都由父親來教,那些男孩兒餐桌禮儀的缺失,那也怪不到人家母親頭上嘛。”

  凌峰就笑了笑說:“也並不是每個男孩子都由父親教導的。好些男孩子,也都是養在生母跟前,所以孩子在這之前的種種行為,這當然與母親的品格修養有極大關係。就比如當年我,父親忙著應付繼祖母的暗算以及官場上的傾輒,哪有功夫帶我?我八歲之前都是跟著娘的。我的所有行為習慣,也全都是那個時候養成的。你看我有不良習慣麼?”

  “有!”徐璐飛快地回答,歷數他的種種不良行為:“霸道,蠻橫,這還是好習慣麼?”

  團哥兒立馬道:“爹爹霸道,蠻橫。”

  徐璐樂了,指著凌峰大笑。

  凌峰苦笑,摸了團哥兒的頭,讓他趕緊吃飯,又瞪了徐璐一眼:“霸道蠻橫?那好,看來爺今晚上了床應該與你好生探討這個問題了。”

  徐璐大窘,這混蛋,怎麼在孩子面前說這種話呢?

  事實上,孩子儘管是孩子,但孩子口無庶攔舉一反三的本事,就是大人也是始料莫及的。

  第二日,是凌峰帶團哥兒向爺爺奶奶請安的日子,團哥兒知道爺爺奶奶最疼他,就一直溺在武夫人懷裡,不肯下地了。武夫人也就由著他,問了團哥兒最近玩了些什麼,團哥兒就回答“切西瓜。”

  原來,團哥兒有一天看到嬤嬤拿刀切西瓜,自己也要鬧著自己切西瓜,後來柳先生就專門讓人去拉了一車西瓜回來,丟了把木劍給他,讓他每天拿著木刀,對著直徑有半尺左右的西瓜猛砍。

  聽了原委後,武夫人大笑,摟著團哥兒笑道:“難怪我總是聽人說,如今的下人都愛往磐宗院跑,原來有免費的西瓜吃呀。”然後又讓人拿出一個四五斤重的西瓜,放到矮杌子上,讓團哥兒幫著砍西瓜。

  團哥兒果然就拿起木刀,來到西瓜尺遠之地,雙手高高舉起木刀,雙腿八字蹬開,屁股微劂,一副東夷武士標準動作。眾人看得忍俊不禁,但為了不打擾小傢伙,只好生生忍住。

  而團哥兒為了在人前掙表現,動作倒是頗有氣勢,只是他這樣的年紀,擺出這樣的姿勢,大人只有狂笑的份。而偏偏,越想表現的他,卻連西瓜的皮都沒蹭到,惱羞成怒之下,就大哭了起來。徐璐就哄他,沒能哄好,最後就板起臉色威脅道:“你再無理取鬧,娘就要生氣了。”

  團哥兒就指責徐璐:“蠻橫,霸道。看來今晚小爺,就要在,床上,讓你,見識見識。”明明很有氣勢的一句話,卻讓他說得結結巴巴,當然,氣勢也就沒了,只有大人們的捧腹大笑。

  只是,笑過後,又覺得不對盡了。

  武夫人看了氣急敗壞正在收拾團哥兒亂說的徐璐,又看了神色略顯尷尬的凌峰,就埋怨道:“你們可別看團哥兒只是小孩子,其實小孩子的模仿能力是最強的。以後在孩子面前,還是少說這些話。”

  凌峰再是臉皮厚,臉色也有些訕訕的。

  而徐璐就更不用說了,真恨不得找個地fèng鑽進去。

  屋子裡的下人卻偷偷捂著唇,吃吃地笑著,眼睛時不時瞟著凌峰和徐璐,都在心裡羨慕地想著:爺們果然專情守一,少夫人福氣真好。

  ……

  接連幾天,凌峰都心情大好,儘管仍是為了衛所改革一事忙得不可開交,可飯量卻是有增無減。

  不用猜徐璐都知道,在衛所改革上頭,應該與兩位侍郎的意見達成了一致,自然就避免了內鬥與為了說服對手而付出的不必要的精力,齊心努力辦事,效率自然就高。

  這日,徐璐踩著時間來到外書房,但碰上凌峰正與幕僚商議大事,就在另一邊西次間裡等了一會兒。因吃飯時

  等了一會兒。因吃飯時間晚,加上今日的菜又是凌峰最愛吃的,就一口氣添了三碗飯,廚房熬的烏魚湯更是吃了大半。擱下碗後,還想繼續喝湯,讓徐璐給制止了:“飯後喝湯會把胃撐脹的。過一會兒我再讓廚房給你熬碗鮮魚湯。”

  凌峰果然沒再喝湯,他吃了飯後,習慣性地去散步消食,就催促徐璐快些吃,一會兒帶著團哥兒陪他去散步。

  只是徐璐剛才不時侍候他用飯,自己都還未吃飽呢,於是就埋怨道:“你們女人呀,做什麼事都慢吞吞的。”

  徐璐反唇相譏:“細嚼慢咽,這才是淑女。誰像你,還出身大家呢,吃個飯都像窮鬼似的。”

  實際上,凌峰吃飯雖快,但吃相併不粗魯,只是夫妻間鬥嘴的互損而已。

  凌峰就笑著說:“沒法子,我十四歲就去了軍中,那時候父親一心培育我吃苦耐勞的精神,就把我丟在士卒當中去。軍中伙食從來都是湯多肉少。動作稍慢,喉嚨略細的,只有餓肚子的份。所以久而久之,吃飯速度就快了,改也改不掉了。”

  徐璐便說:“聽你這麼一說,我可就比你幸福多了。我家雖不富裕,卻從未吃過苦頭呢。”

  凌峰就挑眉:“那當初去段記鋪子賣荷包的小丫頭是誰?難不成爺看花了眼,認錯了人?”

  徐璐說:“那又有什麼?反正我是沒受過什麼皮肉之苦。”所以身體受擊能力特別低,前陣子有天夜裡起床不小心與淨房的門板擦了下,左臉就青了幾天,害她都不敢出門。如今外頭都還在傳她受了家暴呢。

  ……

  散步時,徐璐無話可說,就把張大夫人差姨娘送請諫的事兒說了。氣忿道:“這人也太可惡了,瞧不起我,與我不來往就是了。非要派個姨娘來打我的臉,我又沒得罪她。真想不明白這人究竟是不是吃錯了藥。”

  凌峰沉吟良久,分析道:“張家長房得勢了幾十年,但因張學瑞的致仕,在張請張諍還未支撐門戶之前,張家長房必得沉澱幾年。張請是很優秀,但張翰的幾個兒子個個都優秀,不出三年,必將超過長房長子,成為支應門庭的中梁砥柱。長房雖然還有張學瑞留下的資源,又哪比得上張翰所擁有的資源強呢?人都是有私心的,張翰肯定會先顧自己的兒子,再顧侄子。張大夫人怕是在心裡就不痛快了。因為四房的子弟實在太優秀了。”

  “說句自傲的話,四房與徐家的聯姻,表面上是徐家占了便宜,但未人有沈任行這個厲害師承,再加上我這個姐夫,以及未人在沈氏族學裡抓到的資源,到底誰占誰的便宜還說不準呢。從你口中,我大概也知道那范氏的德性,是個唯我獨尊自私自利的人,或許在她心目中,她兒子是張家長房長孫,就該是張家未來宗子。張家所有資源,包括張家所有人,都該替她兒子鋪路造橋。因她自私的為人,與四房又不睦,張翰未必會全力輔佐長房兩兄弟。”

  徐璐聽得連連點頭,覺得凌峰果然見微知著。

  凌峰繼續道:“范氏出身顯貴,受慣了奉承,自然見不得風光被四房的人搶了去。對四房肯定是妒嫉不平。但為了兒子,又不得不拉攏四房,想來內心是極為憤怒的。偏偏,又遇上四房的姻親,你。我知道你的脾氣,她先怠慢你,如此前倨後恭,估計你也沒對她多恭敬。她肯定已把你打入與四房一樣討厭的角色。一邊想拉攏你,又想拿捏你,這才出了這麼個陰損主意。”

  徐璐點頭,說:“那吳氏並未告知她的身份,只稱她是范氏派來的,向我送請柬。我若是粗心大意,沒有問她的身份,怕就要鬧笑話了。將來外頭的人說起來,我居然把張家的姨娘奉為上賓,不知要被多少人笑話。”

  凌峰說:“這就是她的目的,讓一個姨娘給你送請柬,並未稟明姨娘身份,一個不妨,就會鬧出笑話來。也幸好你問了。”

  徐璐忿忿不平地道:“這人也太上不得台面。就算與她有些恩怨,也不至於弄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法兒陰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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