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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藍一輕聲道,“您的手……”

  “我知道了,”秦既明突然起身,“你退下。”

  藍一明白多說無益,一壓再壓地將話吞入腹,行了禮便無聲地離開了。

  秦既明攤開手掌,碎裂的石料嵌入肉中,將掌心割得血肉模糊,可即便如此,他心頭的疼痛卻不及萬分之一。

  他蟄伏了三年,只是為了能來到軍營跟宋霽見上一面,解釋清楚三年前未盡的話,可如今,秦承平在軍中勢力太大,他無法以卵擊石,只能採取下策。

  師父……

  十二月十三,天降大雪,士兵停練。

  沈故的病剛能下床便要去看宋霽,卻被杜樂章攔在了門外,開了一劑安神的藥讓小兵煎給他喝,一碗藥下肚,沈故沾枕便著,睡得不省人事。

  同樣的還有宋霽,杜樂章給他的藥里放了足量的助眠藥材,宋霽本是不會這麼輕易中招的,但他未對杜樂章設防,一劑藥服下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月上梢頭的時候,杜樂章又看了看兩人,確認沒有任何轉醒的跡象才放下了心。

  “弄好了?”秦承遠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杜樂章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袱交給秦承遠,叮囑道,“你身上還有傷,不要勉強。”

  秦承遠挑了挑眉,摸著下巴,“你確定好了,要自個兒跳進這個局?”

  “我……”杜樂章張了張嘴,“我沒辦法對朋友的困境視而不見。”

  秦承遠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朋友啊?”

  杜樂章癟癟嘴,“你不樂意把東西還我。”

  “倒不是,”秦承遠把東西揣好,“只是朋友這種東西,不適合我。”

  夜半時分,營地內一片漆黑,守衛的小兵打著哈欠,抹著淚眼模糊的眼,偶然瞥見了不遠處陸長年的營帳附近閃過一陣寒光。

  小兵一愣,趕緊打起了精神揉揉眼睛再看,卻是什麼也看不見。

  “看什麼?”他身後驀然傳來一道男聲。

  小兵嚇得一個激靈,轉過頭見是萬峰,“屬下,屬下方才看見陸將軍營帳附近有東西,請問是否……”

  “讓你守著萬大人的營帳,你怎麼反倒看起別人的來了?”一個男人從萬峰身後走出,面帶微笑道。

  小兵一見那人便抖如篩糠,慌忙道,“二殿下,屬下一時糊塗,知錯了,知錯了。”

  “知錯改了便是。”秦承平不輕不重道。

  小兵躬著發抖的身子,送兩人進了營帳商討事情才直起身,拍了拍胸脯里快跳出來的心,又朝陸長年的營帳望了一眼,也是什麼都沒有。

  “真是看走了眼,看走了眼。”小兵小聲嘀咕著,又打了個哈欠,卻沒注意到黑暗中一閃而過的血光。

  第43章 對面不識

  熄滅的燭火靜靜立在桌邊,月光透過半卷的窗簾傾灑進來, 拉出了細瘦的影子。

  忽的一道人影閃過, 仿若穿堂風一般越過門帘穿入帳內,半蹲在床邊。

  “主人, ”藍一輕聲道, “秦承平正與萬峰在主將營帳內商議事情。”

  秦既明睜開眼, 眼中毫無睡意, “主將營帳?”

  “是的, ”藍一補充道,“屬下未尋見西北大將軍武飛的身影。”

  “鳩占鵲巢,”秦既明淡淡道, “麗貴妃還在宮內,老匹夫跑不了,讓黑一帶著人去查。”

  “是。”藍一應下, 又道,“還有,今夜主人營帳附近的監視有所減弱。”

  “又跟昨晚一樣是誘餌?”秦既明道,“明面上降低了監視,實則在半夜闖入營帳檢查的把戲,孤已經玩膩了。”

  “也許不是,”藍一斟酌著,“方才屬下打探消息的時候, 發現今夜整個軍營的守衛有些奇怪,在軍營的西南部明顯減弱, 卻在北部有加強。”

  “西南部?”秦既明略加思索,“除了孤,還有幾個校尉住在附近,北部是秦承平與他的爪牙呆的地方。”

  “主人,先前秦承平說今夜有胡軍突襲,”藍一皺著眉,“屬下以為這是個圈套,守衛情況也如此……”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秦既明披衣起身。

  藍一張了張嘴,到了嘴邊的話不知該如何說。

  “軍醫帳也在西南。”秦既明綁上長靴,“你躺在我床上,有人來隨機應變。”

  藍一終是什麼也沒能說出,只得目送著秦既明的身影消失在蒼茫的月色之中。

  不用藍一提醒,秦既明也知道秦承平沒安好心,原本是想以睡糊塗為由無視胡軍的偷襲,但若是西南的守衛減弱,難保秦承平是想藉此正好殺了宋霽,除去心頭大患。

  黑繩一直暗中跟著宋霽,謹防萬一暗中出手相救,並且時常與京城通信匯報近況,但即便如此,秦既明在京中依舊寢食難安,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才能離京。

  他無數次想寫信給宋霽,告訴他,無論過去如何,他不怪他,想好好與他暢談一番,可京中風雲變幻,絲毫沒有因為秦承遠的退出而平靜。

  先是太后莫名其妙薨逝,秦既白被栽贓,如今幽禁宮中一年之久,秦承興被襲擊,好在祁信拼死相救,最後還算有驚無險,但也因此被架空了權利,如今名義上是住在別院裡養病,實則與幽禁無甚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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