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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門叫了個馬車,捂的嚴實的臉只露出來一雙水潤潤的眼眸,叫住車夫,催促他,「去大理寺…」

  進入前殿,幾個衙役見著他都很驚喜,忙上前寒暄,說了幾句後,指著後堂讓他自己進去,不知怎麼,朱珏突然有些心慌,按了按心臟的位置,抬步過去,推門而入,一眼就看見了書案旁的那個男人,他,好似,也瘦了…

  鄭鍾揚沒抬頭,最近公務繁忙,以為是衙役有事稟報,遂平聲問,「何事?」

  朱珏口中酸澀,舔了下唇,「你沒事吧?」

  即便看見了他完好無損,但他還是想問,畢竟傅壬章那個個性,怎麼可能放過他?

  鄭鍾揚瞬間抬眼,雙眸里都是站在門邊的那個男人,不過一月,他仍舊一副清風朗月的模樣,隻眼底淤青,形骨消瘦,心頭沉了沉,靜默的空氣里凝滯著什麼,許久,鄭鍾揚才起身,指著旁邊的圈椅讓他坐下,「來。」

  朱珏沒脫厚襖,身形臃腫的坐下,手指不斷地摩挲著圈椅扶手,聽對面的男人開口,「你我是該做個了斷了…」

  聽清聲音的朱珏渾身一震,雖是早就料想到這個結果,但還是不知道怎麼答話,又聽對面男人站起,衣炔摩擦著然後擱桌子上一個東西,他轉頭才看清,黑檀木的長盒,這是,豫恩伯府的鐵卷?

  鄭鍾揚打開,原本的鐵卷不見,只剩下一張羊皮紙,「朱珏,我是奉鍾貴妃之命接近你,為的就是你豫恩伯府的鐵卷,但我…」

  朱珏的思緒飛遠,鍾貴妃?怪不得,他仍然在大理寺…

  男人一頓,繼續說,「但我心不定,竟真格的被你迷住了,這張羊皮紙是在鐵卷中夾藏的,你收好,其中關乎著寶藏的保密,從今往後,你我兩不相欠,互不相識。」

  朱珏眼眶中酸酸的,終於開口,「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們逃不出去,所以才三更時出城?」

  鄭鍾揚下意識的垂眸不敢直視他,再大的痛苦隨著時間的消逝都會磨盡的,他也一樣。

  「朱珏,我身處官場,見慣風雲詭譎,已是渾身污濁深陷其中,對不起,不能陪你去江浙了。」

  朱珏終於站起來,手中抓著羊皮紙,似乎不想再同他說話,背影倉促的出了門,門外,朱珏終於忍不住,淚水翻湧而出,這種感覺,像極了泡在醋里的姜,聞見點味道就忍不住哭下淚。

  門內,鄭鍾揚低頭看案卷,看著看著突然用力將攥著的毛筆倏然折斷,手掌處一截的血痕,木茬扎入肉中,疼痛不知。

  外頭不知何時又飄上了雪,雪花冰冰涼涼的掃進朱珏的脖頸,接觸到一點的熱就化成了水,濕了衣領。

  朱珏看不清路,但知道自己得趕緊回去,否則傅壬章一發瘋指不定如何,支撐著跑著回去,頸間一層的汗,爬窗戶的時候不小心磕了下腿,嘶了聲跌下去,還好那個混帳沒回來,脫了襖子坐腳踏上,呼哧呼哧的沒了力氣,他本就久不活動,這會兒跑了這麼遠,早就脫力了,不想再動,委著上榻抱著硬枕頭睡了。

  傅壬章大鬧皇宮,被景歷帝訓斥到了半夜,四皇子同樣陪著,不敢回府休息,直至甯元宮中的大太監祥生過來帶了兩句貴妃的話,景歷帝才揮揮手,疲累的讓他倆滾回去,臨行前對著傅壬章道,「老九閉門思過一個月,誰也不准再求情。」

  傅壬章不屑的撇嘴,回頭掃了一眼四皇子,自顧自的讓人推著上馬車。

  四皇子掌管御林軍,抬頭看著他走遠的影子,眉目低垂,不大會兒,後面又出來一人,同樣的四爪金龍的底子,腔潤調平,「四哥今日受委屈了。」

  四皇子負手而站,神色傲慢,「哼,個沒娘養的東西,看哪日端了他。」

  「誰人不知,九弟最是瘋狂恣意的,父皇也最縱容,我等都得不來這福氣。」

  四皇子往後退了一步也站在陰影里,「呵,可沒個准,一旦那邊倒了,他就是個沒用的廢物,只會虛張聲勢而已,走吧,陪四哥喝酒去。」

  「嗯,不醉不歸。」

  等著人走遠了,柱子後又出來一人,紫紅色的太監服,不大會兒噔噔噔的跑內務府里稟報去了。

  傅壬章帶著火氣回府,直奔著正房裡去,冰涼的指尖挑開他一側的衣襟子,順著溫熱的肌膚一路往下滑去,直至抓見個軟綿綿的東西才住了手,捏著揉著,聽身下的男人粗喘出聲兒來…

  朱珏夢中燥熱,感覺腰間有一隻手一直抓著他,難受的很,一會兒夢見鄭鍾揚穿著官服對他不理不睬,一會兒又夢見傅壬章脫去了朱紅色的衣裳從背後直入進去,疼的他一瑟縮,如條體寒的蛇一樣,冰涼的舔遍他全身。

  傅壬章本是帶著發泄的心,卻不想身下男人竟迷迷糊糊的喊他的名字,那三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異常的耐聽,低頭吻向他乾燥的唇縫,身下的動作放的緩慢又繾綣。

  夜半,傅壬章摟著人收拾妥當了才睡著,卻是沒多大一會兒,就感覺懷中的人越來越燙,暗罵一聲坐起身來,扯著床頭的鈴鐺讓人去請太醫。

  太醫把脈後開了藥,「小伯爺心思憂慮重,火上脾肺,開幾副湯藥喝吧。」

  傅壬章點頭,揮手示意人出去備藥,他轉身摟過來人親親額頭,嘟囔著,「別以為你病了,我就能放過你,朱珏。」

  晨起,今個兒飄雪,輕輕淺淺的只覆了一層的屋檐,天氣暖和,沒那麼冷,但屋子裡卻點了好幾個炭盆,又不開窗,朱珏是被熱醒的,口渴的乾澀的嗓子疼,費力的睜眼,掙扎著起身要去拿茶杯,裡頭剩餘陳夜的茶沫子,看都沒看就一飲而盡,冰涼下腹,才覺的舒坦,頭昏腦漲的又躺下,不大會兒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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