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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鍾揚眼底波濤洶湧,狀似無所謂的昵他一眼,「你不怕死?」

  死到臨頭了,還惦記著案卷批註?

  朱珏想說他已經是個重活一世的人了,他感覺自己偷來了好多的歲月時光,反正早晚還是要死,何處來的懼怕。

  「鄭大人問的出這句話才是害怕吧,沒事的,別慌,我陪著你呢。」

  鄭鍾揚將眉頭皺的更緊,心臟處無意識的砰砰砰的跳,從眼前人額頭中央的紅痣掠到他流暢的下巴,忽而就說不出來旁的話,鐵石心腸一般的面容出現了片刻的崩裂,若不是知道,他可能真的會心動。

  沒等男人再開口,那邊門倏然被人從外拉開,朱珏轉頭過去,恰好見著點玫紅色的錦袍底子,緊接著就是輪椅軲轆軲轆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鄭鍾揚捂住胸口:艹,是心動的感覺…

  傅壬章氣定神閒:我會讓你心不動的。

  ☆、私心

  大理寺的地磚都是黑瑪瑙色的,順著地面一直轉到男子身上,傅壬章仍舊是傍晚落日時的暮紅色錦袍,長發僅用一根長簪挽住,幾根碎發飄飄蕩蕩的在額前,忽而轉了圈視線定朱珏身上,「小紅豆總是亂跑,感情好,本王又救了你一次,該如何回報我呢?嗯?」

  順著輪椅縫隙往外看去,大理寺的院子裡全是御林軍,黑壓壓的成片,於外還有個明黃色身影,正氣氛凝滯膠著呢。

  傅壬章揮手示意小廝把他倆放了,讓人推著出去。

  景歷帝已經氣的火冒三丈,恨不能立刻拔.出來一把劍殺了這個混帳,絲毫不聽他解釋,「老大,你以為朕真不知道你在背地裡的那些事兒嗎?你是真希望朕早死,好給你倒出來這個皇位,是不是?」

  傅子宴衝動過後才覺察出來上當,他不應該自負的以為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殺了他們二人,如今也就沒了利勢。

  「兒臣不敢,父皇,你相信兒臣,都是他們做的圈套引我過來的…」

  話未說完,景歷帝轉身出去,完全不聽他解釋,臨行前不忘讓叮囑下人,「抬轎穩些,別顛著章兒。」

  「是。」

  鄭鍾揚跟朱珏最後才出來,院子裡已經沒人了,只有幾個衙役圍過來,躬身聽寺卿吩咐,「人都收回來去帳房領銀子,放個三五日的假回家好生歇歇吧。」

  眾人應喏,紛紛抬眼瞥他左臉上的疤痕,到底沒人敢吱聲,都退著出去。

  朱珏松下一口氣,劫後餘生的笑了笑,同鄭鍾揚講說,「其實,剛才我也害怕,你看手心裡全是汗。」

  鄭鍾揚就著濃濃的夜色低頭看他白嫩嫩的手心,忽而覺得這個小白臉很可愛嘛。

  半張臉上還是駭人的血跡,鄭鍾揚後知後覺的疼,揮手讓人請大夫,邊舔了下後槽牙問他,「你有什麼不明白的,我現在給你講。」

  啊?

  朱珏趕緊擺手,「不用,我,那個,不敢耽誤大人時間。」

  鄭鍾揚邪性的抿唇,單眼皮的眼眯著,見他侷促也就沒說話,反而往後堂去。

  幾步就到了朱珏這幾日住的臥室里,那頭大夫過來,鄭鍾揚就坐堂里的圈椅里偏頭看門口站著的朱珏,「你把案卷拿過來,今夜結案,我有的是時間。」

  什麼?

  朱珏剛經歷了生死綁架,這會兒還精神,剛才黑天,沒看清他的模樣,這會兒進門後有燭火了,才看清他左臉的傷勢,心下一沉,果然,那邊大夫拱手說道,「大人,刀傷很深,怕是會留疤痕。」

  鄭鍾揚一貫的冷清,表情沒有一絲的波動,嗯一聲,反而抬頭問朱珏,「朱大人,覺得如何?」

  呃…

  朱珏像被咬了舌頭,焦急的解釋,「我,我覺得很好,不,不,那個,還可以,也,不是,就是鄭大人還是英俊,英俊不凡的。」

  鄭鍾揚竟然意外的笑了笑,他即便笑也是一種如刀般凌厲的感覺,如果衙役見了,就會知道,他們大人露出來這種笑,一般就是有了讓犯人開口的法子。

  可朱珏不知道,渾身一寒後,趕緊小跑幾步進廂房裡挑案捲去了,這個鄭鍾揚真的很可怕,把人心算的准準的,可他很崇拜啊,厲害,不愧是大理寺寺卿。

  包上傷口,兩人並排坐書案前,朱珏拿出來的大多是以往的案卷,鄭鍾揚都熟稔於心,說起來也沒有大起大伏,但朱珏聽著卻有滋有味,破案就像捉迷藏,不知道在哪兒就藏著驚喜。

  朱珏聽著聽著就犯困了,眼皮直打架,這幾天總熬夜,他白日睡的又少,驟然放鬆下來,覺得渾身都軟了,半支著胳膊看案卷,聽那邊突然問,「你和九千歲確實是那種關係嗎?」

  下意識的反問,「什麼關係?」

  朱珏處於疲累的狀態,說話倒是流暢,實際上腦子沒跟上去。

  鄭鍾揚斟酌了一下語言,半真半假的說,「就是,情人關係?」

  「唔,不是,他那是欺負我,看我軟和,等我處理完京城的事,就請旨外出做官。」

  那個混蛋玩意兒,我才不要那樣的情人呢…

  鄭鍾揚看著他如玉俊朗的側臉,慢慢倚著靠背,他半生孤寂,如今終於見著點亮光,怕是會一頭栽進去罷。

  摸了下唇角,笑的開懷,怕個甚,反正得了就是他的幸,不得也是他的命。

  「好,你若還有不懂的,就儘管來找我,我隨時恭候,今日太晚,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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