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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家是古籍古物的典當起家,後期靠著往朝廷進獻美女而加官進爵,直至這一代,越發凋零,只剩宮中的貴妃娘娘,以及這位鍾奶娘。

  傅壬章摩挲著,沒說話,鍾奶娘怕他心情不舒坦,提起別的話,「把大皇子的人都處置掉了,至於娘娘的?」

  「呵,誰敢動她的人,估摸著又得罰我去跪了,這個鐵卷放地庫里,再就,讓人偷偷的放出消息,就說,豫恩伯府的鐵卷在我手裡,別去打擾朱珏。」

  這又是何苦,鍾奶娘不願意看他們母子倆反目,可小主子非要維護朱珏,而娘娘更是積了幾十年的火,早就想拆了豫恩伯府的牌匾劈吧劈吧燒火了,真是,冤孽,冤孽啊。

  隨後幾日,朱珏越發的冷清,每日看書手抄,晝夜不分,直至快臘八了,楊鎮才命人遞上帖子,是去恩德侯府賞梅的,各家邀請豫恩伯的少,唯獨的也就這幾個熟識的,朱珏雖然不愛動,可也得給面子,讓柴伯換了身厚的棉襖,圍著個兔毛的圍巾去了。

  恩德侯府是百年世家,經久的風韻在那,一進門過去影壁,通亮的一片屋檐,地方寬闊,楊鎮親自迎出來,眉眼含笑的打量他,「怎的幾日不見,好像又瘦了?」

  朱珏只莞爾,搖了搖頭。

  楊鎮與他平行,瞧著他確實越發的仙氣,打趣道,「莫不是成日裡只喝淨水,不食人間香火了?」

  白色的披風本來就襯著人如雪如冰,這麼一說,更是讓朱珏臊的慌,唇紅齒白的笑出聲,嗓音清脆著反駁,「我修煉的快羽化成仙了,爾等一介凡人,還是莫要嫉妒為好。」

  兩人已然很熟稔,楊鎮領著他先去長輩的書房,「先於我父親問聲安,然後咱們去後院裡頑。」

  恩德侯正考教周武的課業呢,這邊楊鎮二人進來,眾人將目光凝聚到朱珏身上,以往他不常出來做客,所以認識的少,先行禮,「恩德侯安。」

  楊鎮的父親曾是戰場上赫赫有名的將軍,一說話就是大將之風,「哈哈哈,豫恩伯家的風水養人,你們瞅瞅,這男孩精養的多好看,對比我家這幾個糙小子,簡直是天上地下,來來來,不必拘束,坐。」

  周武鬆一口氣,可算放過他了,他不懂武道啊,可長輩非得問,他答不上來還得被教訓,真難做人,連忙拿眼睛掃了眼楊鎮,快些脫離長輩的魔爪我們自去玩耍吧。

  「您盛譽了。」

  朱珏說話一板一眼,聽對面問,「你父親年輕的時候就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子,又長相俊美不凡,特別招小姑娘家的喜歡,如今,你可定親了?」

  這話題,轉的太快,朱珏搖搖頭,「不曾。」

  哦?恩德侯泛起點心思,這般好看的孩子弄成女婿,將來的外孫不得更俊,甚好,甚好,拍拍手,讓他們出去。

  周武可算能吐口氣,開始嘮叨,「家中就總被督促,來你家還得考問功課,這些長輩能不能別管,真是,煩得慌。」

  楊鎮沒說話,反而朱珏頗為欽羨的伸手扯了個他歪了的髮帶,「我倒希望有個人能督促我。」

  兩個人明白過來,心裡頭不是滋味,是了,朱珏從小就沒有長輩,連個宗室的遠房都沒有,太可憐。

  楊鎮斜了周武一眼,說起別的,「今日賞梅,後邊的花園裡開的旺盛,再有鹿肉,朱兄吃不吃?」

  花下烤鹿肉,真是風雅的葷事呢。

  朱珏搖搖頭,對著寒風眯了下眼睛,抬手將帽子攏了攏,「我吃素。」

  幾個人坐好,那邊過來上菜,溫好的酒,朱珏提起聞了聞,香甜的很,索性趁機抿一口,唔,好喝。

  他喜歡喝酒,尤其是酒後會興奮,他覺得自己飄飄欲仙,能忘卻一切的愁事。

  他們這是兩個亭子,他們這邊是開放的,相隔不遠處那邊包裹嚴實的是女眷,聽那邊脂粉的嬌俏聲音傳來,楊鎮抬眼犀利的看了看,其中有位檸黃色的裙裳的女子衝著他們方向一揖,隔空說起話來,「大好時光,不若幾位公子賦詩一首,小女子謄寫下來,做個梅花的箋子?」

  周武抬頭看向楊鎮,而楊鎮卻抬眼看向朱珏,風雅的人呢,卻沒聽見般,手裡捏著酒杯轉啊轉的,兩耳不聞窗外事。

  「好,周武去。」

  周武答應聲,轉身下了亭子,走入梅林,世家公子對於作詩,很稀鬆平常的事,捏著說完,回身而來。

  「朱兄,輪到你了。」

  朱珏沒應,滿腦子都是這酒,稍微喝了點,再加上冷風吹的,他白皙的臉頰上已經透著紅。

  楊鎮無奈的笑了笑,這孩子怎的如此貪杯…

  推了下他胳膊,「朱珏,叫你去梅林中賦詩。」

  似大夢初醒,朱珏咬唇嗯一聲,利落的站起來,脫去披風,他裡頭穿的月牙白色的長袍,腰間束封是檀赤色的,勾勒的他腰身纖細,窄臀蜿蜒,步入梅林,香氣四溢,他聞著香,左手捻一枝湊近鼻端,紅唇輕啟,「萬木凍欲折,孤根暖獨回。前樹深雪裡,昨夜一枝開。風遞幽香去,禽窺素艷來。明年獨自律,先發映春台。」

  眾人皆被這等美景震撼,梅林中男子舉手投足的優雅,清風朗月,水潤的眸光清澈無垢,尤其那面容,更是惹人注目,額間的紅痣燒恰好點綴著一片的梅花瓣,美輪美奐,如臨仙境。

  女子那邊紛紛攘攘,「這位,這位就是豫恩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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