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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給自己看病的,朱珏很是信任,謝了又謝,拜了又拜,人家大夫忙說不用,收了診金出門去了。

  鍾奶娘知道那些御醫都是假把式,個個都怕貪上官司,連點重藥也不敢開,要不然,她上回得了瘧疾就該去見閻王了,真是,一群庸醫,按照人家大夫說的,緊忙出去準備湯浴。

  朱珏邊給他熏,邊想起來上輩子的事,傅壬章總叨叨膝蓋疼,拉著哄著的騙他主動在上頭,他剛開始當然不願意,以為他是裝的,直至後來晚間失眠,才發現他是真的疼,睡不著覺的那種疼,背著他躲屏風後頭咬牙堅持,也不願意在白天透露出來一點的難受,這人,就是這麼能裝。

  想想才覺得,他對傅壬章的好多事,都不甚了解。

  晚間朱珏強迫著讓傅壬章醒了,先喝了點粥,然後喝藥,最後才去泡澡,藥味兒一直往傅壬章鼻子裡鑽,舉著胳膊打了個噴嚏,暈暈乎乎的抬眸水潤的盯著朱珏,「這是個什麼東西,難聞死了。」

  傅壬章的樣貌像極鍾貴妃,丹鳳眼長長的彎起,眉間隱約的現出來點聖上的威赫之勢,這般厲聲,朱珏卻也不怕,手背進去試了試溫度,提起水壺又倒了些,「治傷寒的,恰好也治膝蓋,殿下就忍忍吧。」

  傅壬章還想反唇相譏,瞬間靈光一閃,晚間,莫不是他倆要同床共枕,頓時激動的咳嗽出聲,朱珏怕他嗆著,隨手端過來一盞他剛才喝的奶皮子,傅壬章一貫的不愛吃這個,醇厚粘稠又腥的慌,沒注意,直接灌了一大口,還沒有咽下去呢,就往外返,這也沒地兒吐啊,嗯嗯兩聲,讓他端來痰盂。

  朱珏自然明白,但就是想折騰他,一副莫名的模樣,瞪著眼睛,攤手說道,「殿下要幹什麼?您不說,我也不明白啊。」

  傅壬章頭頂一層汗,身體也乏累的很,硬是堅持著咽下去,連忙喊他,「快,快給我沏茶漱口。」

  朱珏還是攤手,「我這沒有茶葉。」

  放屁,傅壬章克制不住的喊,雖然很虛弱,「偌大一個皇子府邸,還缺你這點茶葉,去讓他們拿。」

  「外頭太冷,我不想出去,你還得再泡半柱香,將就將就吧。」

  如此,傅壬章徹底沒了脾氣,老實的坐著,感覺膝蓋裡頭像有蟲子爬一樣,難受的很,手臂撐著木桶,想跟他說話,「小紅豆,待會兒我就住你這兒吧,不回去了。」

  朱珏看書的手一頓,涼涼的抬頭看他,語氣夾著寒冰,「我沒名字嗎?」

  傅壬章慵懶著甩了甩頭上的汗,腆著臉說,「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我相思著你啊…」

  兩個人距離不遠,明滅的燈火映襯著男人越發的偉岸,上輩子朱珏就是這麼被他一點點擄獲芳心的,手指下意識的蜷縮了下,心底里泛起一股嫌惡,情感最為無用。

  「看樣子殿下書讀的挺好,那我記得《尚書·旅獒》里有言,不役耳目,百度惟貞,玩人喪德,玩物喪志。就算是紅豆,也是不能隨意狎侮的。」

  傅壬章舔了下後槽牙,眯眼諷刺的笑了笑,書讀的多就是不一樣,罵死人來都不帶髒字,「學識真是淵博,那,寫個話本子應該不費吹飛之力吧,嗯?」

  又是他娘的話本子,這人怎麼,如此的不正經呢,朱珏終於體會到夫子的心情,真是一塊朽木,不可雕也。

  「殿下為何如此喜歡,說與我聽聽?」

  時辰差不多,朱珏站起來隔著屏風讓伺候的人進來換水,不大會兒,傅壬章就換好衣裳出來,只不過露出來的皮膚有點紅,走路的姿勢還挺正常,朱珏只一眼,就讓他去躺著,傅壬章很聽話,只不過之前還是吩咐人回去拿話本。

  這個殿比較狹窄,朱珏準備睡西廂房,柴伯把東西收拾好了,出來看了眼兩人相處的還算和諧,沏壺茶放桌上,轉身出去關好門。

  「你不說沒茶嗎?」

  傅壬章其實已經不反胃了,但還是一想起來就難受,灌了好幾杯,才捏著坐床沿上,「你離我那麼遠,怎麼說話本子的事?」

  朱珏有點後悔今日留他了,本來想問別的,罷了,幾步過去,也跟著坐床沿上,兩人肩挨著肩,互相的氣味清晰可聞,在男人的雄性的微微藥香中,朱珏竟然無比懷念以往的甜蜜,起碼他是純粹的滿懷愛戀,卻又糾結於男人的叛變,自重生以來,似乎越接近他,越會不自覺的被吸引,揉了揉眉尾,不行,他得專心準備春闈,不能浪費在感情上面,即便他以後還是會愛上這個男人,也得有自己的權利才好,再說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怎麼這麼心大呢,嗤笑一聲,聽他說話。

  「這些都是大皇兄給我送來的,每本都寫的精彩絕倫,而且還有插畫,特別逼真,你瞧瞧。」

  朱珏接過來大致翻了一遍,大皇子真是好心機,男人若不娶妻生子,自然就斷了後,老皇帝怎麼可能讓這麼個人繼承大統,更何況,斷袖之癖,說出去可委實難聽,哪位皇帝不想要個好名聲,現在播下種子,待日後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的時候,已然就是無法再修正的了。

  「殿下,你第一次夢遺的時候,是想的什麼?」

  這個話題挑起來比較艱難,對於朱珏而言,他確定自己喜歡男人,且,比較強勢的,像傅壬章這樣霸道的。

  傅壬章抿唇,後撐著手臂回想,「唔,大概是對著哪個宮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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