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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著山坡往下,再走個幾公里就是個寒潭,這種天氣涼氣逼人,朱珏眼神微縮,打算趁著哪處草高好蹦下去,總比這麼高掉進寒潭強吧,正想著,後頭傳來一聲叫喊,原來是楊鎮追過來,盯著他空懸的身體,努力調整自己坐姿,倏的拉住他一跳,瞬間上了朱珏的小馬上,貼近他耳邊道,「我數一二三,你就送手。」

  「一,二,三,嗯,唔…」

  兩人正巧摔了草稞子裡,朱珏整個人都壓他身上,坐起來問他,「你沒事吧。」

  楊鎮也起來,看了眼他手掌,上頭紅赤赤的蹭破了一層皮,呵呵笑出聲,「我覺得這話應該是我問你。」

  說著,那頭小馬也像知道前方危險一般,老實的停在原地,晃著尾巴衝著朱珏打噴嚏,朱珏這個氣呦,抬手拍了馬鼻子一下,罵它,「你個混蛋,差點把我摔死,還敢過來撒嬌?」

  楊鎮瞧他那樣子,放下心來,還以為嚇到了呢,抓著他胳膊站起來,彎腰把他背後的枯草給拾掇拾掇,衝著樹林裡吹了聲口哨,很快奔過來一匹馬,「我們回吧,快吃午食了。」

  照樣先扶著朱珏上馬,然後楊鎮才一蹬馬蹬子身形矯健的躍上去,兩人中間沒有多大的空間,楊鎮儘量圈住他握緊韁繩,一路走一路數落,「你怎麼自己就下來了,萬一我沒跟下來,你說你怎麼辦,那寒潭深數尺,一頭扎進去估計連腸子都碎了,虧著我回頭看你一眼,真是…」

  朱珏剛開始聽著還覺得愧疚,聽聽忽然就笑出聲來,嘻嘻的抖動著身體,沒回頭,就抱著肩膀,也說起來,「這個可怪不得我,都是那頭小馬惹得禍,它光長個腿沒長腦子,淨往那危險的地方走,我能有個什麼法子。」

  嘿,說的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得,楊鎮胸腔震動,笑著反問他,「不是你在騎著馬嗎,我看你握韁繩的姿勢還是挺順暢的。」

  朱珏被他說的不好意思,慢慢的挪了下地方,不甘心的哼一聲,兩人回了訓練場地。

  書院中午有專門的廚師做膳食,營養搭配有葷有素的,楊鎮先領著他去藥房塗了點治摔打的藥,這才去膳房,因著許多學子都吃過了,周武站在前頭等著他倆,趕忙進去開了幾個小灶,三個人吃起來。

  朱珏還是不喜歡吃葷的,端著米飯只夾萵筍片吃,楊鎮看他好幾眼,「這有排骨,你吃點。」

  周武趕緊把排骨推過去,他們幾個都跟著楊鎮混,算是本家的弟弟,聽話且穩重,隨後挑著遠處的紅燒肉吃,邊說,「嗯,這個排骨味道挺好的,小伯爺嘗嘗。」

  朱珏筷子依舊不拐彎,把萵筍往自己旁邊一拉,排骨推回去,「我吃素,你喜歡就多吃。」

  周武難得的情商高一點,脫口而出,「你都這麼瘦了,還吃素?別是一陣大風來,都能把你給刮跑嘍。」

  朱珏覺得這個畫面太美,抬手摸了摸下巴,杏核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沒事,我弄個繩系楊鎮腰帶上,保准跑不了太遠。」

  楊鎮撂下筷子,頗為無奈的點點頭,「行,我個頭大,在前面擋著就是,吃好了咱就回去歇會兒吧,下午還有一堂。」

  朱珏丟了太多的課,沒法子,只能利用中午午睡的功夫往回補,有時候楊鎮陪著,有時候就他自己一個人,如此幾天過去,也算安靜祥和。

  只不過,鐵卷沒有找到,工部已經把豫恩伯府扒的連柴伯回去了都不認識哪是哪,完全迷失方向,索性,明年就要春闈,他得抓緊時間考出來個名次。

  傅壬章這幾天沉迷於木匠活兒,原本是招幾個木匠來府上做些個精巧的機關的,為的是用在某顆小紅豆身上的,可是後來,他慢慢的挖掘出來點樂趣,刀在木頭上雕刻畫畫,成了各種各樣的形狀,再上漆暈色,感覺很有成就感,磨了三天兩夜,配著琉璃做出來個燈籠,外頭是龍騰虎躍的模樣,裡頭有個小型的亭台樓閣,中間做的防火的臘漆,攏著一小簇火苗,熠熠生輝的模樣,非常的像朱珏,忍不住的想他了,也不管啥時候,就拎著過去。

  傍晚朱珏跟著楊鎮他們出去看戲,周武今個兒定親,他家裡本想春闈過後考個進士再說,也更榮耀,可女方家裡的老人病重,又互相熟識,所以才急促的操辦了,朱珏吃席不行,與人又不認識,楊鎮索性領著他們幾個去外頭館子裡看戲,要個雅間,楊鎮先挑一出哪吒鬧海,把燙金的單子挨個傳下去,最後才到朱珏這,他坐著靠窗,翻開看看,戲名竟沒有一個認識的,略微尷尬的又翻了一遍,呃,他以前沒那個閒情逸緻的看戲,自從遇見傅壬章,是啥惡習都養成了,他後來就酷愛聽戲,每日醒了就央著傅壬章擺上戲台子,有時候興致起了還親自扮上給他唱一出,這陣子好像想起傅壬章的次數變少了,見面也少了,這樣挺好,這輩子再沒什麼瓜葛最好,就怕他在背地裡捅咕著什麼么蛾子。

  「我點個,霸王虞姬。」

  清脆的聲音落下,朱珏倒是認認真真的看戲,其他幾個人互相聊天,周武問楊鎮,「大哥還沒定下嗎,聽說已經相看過了?」

  楊鎮大刀闊斧的坐著,手裡端著濃茶呷一口,濃眉大眼,唇薄且淺,眸黑鼻挺,恩德侯家的世子,自然氣度不凡。

  「嗯,母親只說問我的意見,我是不急,必然要穩定之後,再行定親。」

  幾個人沉思他說的話,現今的聖上心思全在後宮中,處事並不公允,他們祖父一輩的隨著打下這天下,如今穩當了,卻想削去他們的勢頭,連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做官都需要參與大考,說的好聽,給天下寒門子弟多些機會,實質上,還是在剝奪眾諸侯的勢力,罷了,誰讓當年是姓傅的登上了寶座,多說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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