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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老太太望望傅文鈺,似是很詫異傅文鈺亦知道了此時,半響方才發話道:“那你可聽說是定了誰家的姑娘呢?”

  傅文鈺臉一紅,道:“文鈺倒是有心多打聽一下,可是幾個妹妹都守口如瓶……”

  傅老太太略點了點頭,這件事她也是剛剛得知,傅文鈺不可能比自己知道得更快,且參加賞荷宴的都是些未出閣的小姐們,這些事原本是要瞞著她們的,知道的也不過是些微傳聞罷了。

  只聽傅老太太道:“竟是白家的三丫頭白玲兒。”

  白家的長女白萍兒,亦是名動京城的閨秀之一,雖然比不上傅文牡那般招人注目,但是自從及笄之後,媒人亦是踏破了門檻。相較於白萍兒而言,白玲兒便遜色多了,白玲兒亦是庶女,平日裡也不常出來走動。傅文鈺倒是見過幾次,她寡言少語,顏色亦是平平。

  只見傅老太太連連搖頭道:“今日那白家老太太還特意給我送來了請帖,這不是打我的臉嗎?那白家的三丫頭,到底哪一樣比你強了,論家世,論相貌,論品格,你哪一樣不勝過她?且你還是得了平王妃眼緣的。這等好事,怎麼就輪到白家頭上了呢?”

  傅老太太越說越氣,禁不住便把心頭疑問說了出來:“七丫頭,祖母只問你,上一次進宮的時候,你便百般不願意,使了法子讓四丫頭替了你去,你說,這一次,是不是你……”

  “祖母!”傅文鈺的眼睛瞬間紅了,“你可真是冤枉文鈺了,文鈺自知自知淺薄,四姐姐無論是樣貌還是性格都遠勝於文鈺的,文鈺當日莽撞,全了四姐姐的心愿,可是心內,卻也是絕絕對對為了祖母,為了傅家著想的,前幾天四姐姐不是還賜了東西回來嗎,可見四姐姐是很適合宮中的生活的。”

  話說到這裡,傅老太太倒是情不自禁點了點頭,前幾日,傅文珠剛被封為嬪位,位份雖然不高,但宮裡賞下來了不少東西,可見傅文珠在那裡很是得臉,傅老太太雖然當日並不是分看重傅文珠這個孫女,但也不得不承認,傅文實在是個心氣高的,而這一點,在宮中的血雨腥風中,實在是非常重要。

  只聽傅文鈺又道:“這一次平王府的事情如此重要,文鈺怎敢不放在心上,肆意妄為呢,實在是不知平王妃為何要這樣選……明明前幾日平王妃還給孫女特意送了帖子……孫女心中焦急,這才趕緊回來求助祖母的。——白家姑娘在宴會上咄咄逼人,若不找個理由回來,孫女實在是怕白家越發看輕了我們……”

  平王妃當年不會選傅文鈺,她給傅文鈺帖子,也是因了李琮的面子。不過傅文鈺這一番話實在是說到了傅老太太的心坎上,她原本散發著隱隱怒氣的臉色變得和顏悅色了不少,思忖了一會兒,方道:“這一次的事情,我們在明,白家在暗,少不了要吃些虧。但是你且放下心來,不過是一個側妃罷了,有祖母在,你的婚事只會比這更好。”

  這話與其說是在安慰傅文鈺,倒不如說是在安慰傅老太太自己。

  傅文鈺只是萬分恭謹的聽著。彼刻,傅老太太方才問道:“你姨娘現下如何了?”

  正文 第八十三章 謀劃

  直到此時此刻,才想起李姨娘嗎?

  傅文鈺心中嘲諷,面上卻是平靜答道:“多虧了祖母請了不少好大夫過來,我姨娘和肚子裡的孩子都平安無事。”

  傅老太太只聽到那孩子無事,其餘的事情便已都不放在心上了。當下她點了點頭道:“我想著她如此遭罪,就把每個月的份例再調高十兩銀子吧,這份銀子從我帳面上走便是了。”

  傅文鈺推辭道:“其實我姨娘原有的份例亦是足夠的,委屈了祖母那是不孝,想必我姨娘心裡也是不安的。”

  傅老太太眉頭一皺道:“難道我就差這些錢了,你要知道,這給的並不是錢財,是體面。這樣你姨娘的日子方能更好過些。”

  見傅文鈺點頭稱是,傅老太太這才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過幾日,我要重新給你們姐妹找一個教養嬤嬤來。家中的事情你交一部分給你三叔母罷。”

  傅文鈺只是微笑稱是。

  待到傅文鈺退出去後,傅老太太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李媽媽上前給傅老太太邊捶著腿,邊小心翼翼地問道:“老太太可是就認了七小姐了?”

  傅老太太半眯著眼睛,嘆道:“七丫頭各方面都是不錯的,也是值得我下如此決定。但只一點,她還是太過感情用事了。今日的事情,她怕我生氣,只說是因了知道了平王府側妃定下他人的事情,可若真是由此才趕回來的話,又怎會一回家先去李姨娘那裡,而不先來問我呢?”

  李媽媽奇道:“這老奴就不懂了,既然七小姐並不是肯將傅家利益放在最前面的人,那老太太您為何……”

  傅老太太笑了笑道:“這是七丫頭最大的缺點,卻也正是她的優點。試想想,如若她連自己的親娘都不在乎,她之後又能對傅家的子孫,留幾分情宜呢?便比如宮裡的那位……”傅老太太頓了一下,便不肯再說下去了。

  李媽媽心裡明白,也不禁嘆道:“其實說起來,當年就屬小姐您最是仁義,可嘆可嘆,蘇老太爺到底沒有選對人。”

  傅老太太看了李媽媽一眼,眼神中略帶幾分嚴厲道:“天家的事情,即便是只有我們兩個人,也不要輕易去議論。”

  李媽媽知道傅老太太最是謹慎的性子,當下低頭應了一聲是。

  只見傅老太太嘴邊露出一絲微笑又道:“不過,她不過是只贏了一局罷了,之後的事情,誰贏還不一定呢。”

  傅老太太揉揉眼睛道:“今晚上你也辛苦些,把合適的教養嬤嬤都報上來,我要仔細選一選了。”

  李媽媽年紀大了,又是當年傅老太太的陪嫁丫鬟,資歷甚老,傅老太太很少使喚她做一些勞心費力的活。不過如今李媽媽聽了這話卻是極為高興的。她知道,傅老太太的計劃,馬上就要開始實施了。

  彼時彼刻,年家大太太的院子裡,亦是燈火通明,年若風俯在年老太太的懷裡,幾乎要哭岔了氣兒。

  她的臉已經在慢慢恢復,但是很可惜,安王妃的人選已經輪不到她了。

  只聽年若風歇斯底里地哭道:“母親,我竟看不出妹妹和嬸嬸竟是這般的人,我一定不會讓她們好過的!”

  她猛地坐起來,恨道:“母親既然已經查出了她們做此事的證據,咱們這就告到祖母那裡去,讓祖母還咱們一個公道!”

  年大太太看著愛女,心疼極了。世家大族出來的女子,沒有一個是不擅長心計的,她在年家舒舒服服的過了這麼多年,卻是這件事才讓她重新警惕了起來。如今她不得不溫柔的安慰著年若風道:“傻孩子,你以為你祖母是不知道的嗎?你若冒冒失失的過去,只會招你祖母責罵罷了。”

  年若風氣得要哭出聲來,忍不住怒道:“若是祖母這麼不講理,我們就把證據直接交給安王府看,讓他們看看,這樣的女子,是不是夠格去做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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