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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雲野嚇走的蛇溜去了老遠。

  蛇:我只是想近距離觀看現場啊!

  蘇絮嚇得腿軟,被雲野拉著也重新跪坐回去。

  雲野看著她受驚不小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 萬萬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只好繼續哄著說:「它沒有惡意,平時野外見到也不是一定要咬你, 大多數時候是避著人走的。」

  蘇絮被這麼一嚇, 什麼勇氣和膽氣都沒有了。

  「腿軟了……」她可憐巴巴地看雲野。

  雲野嘖了聲,點了點她的額頭說:「這麼怕?怎麼一條蛇也嚇倒腿軟了。」

  蘇絮:「我絕對沒有物種歧視……就是單純的怕,而且它剛才偷偷摸摸的,一看就不是正經蛇!」

  雲野哭笑不得,誰說你物種歧視了?

  「它膽子大, 想靠近點看你。」

  蘇絮聽完瘋狂搖頭。

  「沒事了。」雲野摸了摸她的頭,「還怕就送你回去?」

  「我還沒看過癮,不回。」蘇絮轉頭去看周邊飛舞的螢火蟲,竹筏自己前進著,跟著河灣繞。

  雲野笑了笑,站起身去,牽著她的手卻沒有放。

  「你之前想說什麼?」他問。

  蘇絮眨了下眼:「我之前想問你……阿吉到了嗎?」

  「到了。」雲野說,「跟它母親在一起。」

  蘇絮有些好奇地看他,「那你朋友順利見到它們了嗎?」

  雲野眯了下眼,說:「多蘭它們停留的區域太偏,距離村莊和酒店很遠,人類想要進去不太容易。」

  「那他們以前是怎麼見面的?」蘇絮納悶了。

  「我會讓多蘭到相對安全的交界點停留,短暫的,只有一個晚上。」雲野說,「他可以坐小船去見多蘭。」

  蘇絮問:「什麼時候?」

  雲野說:「今晚。之前去沒回你消息就是給多蘭領路去了。」

  順便在回來的路上去抓了螢火蟲。

  於是蘇絮也想去看。

  她好奇心還挺重的,再加上這人又是雲野的朋友,她想了解有關雲野的一切。哪怕是過去很久的一件小事。

  當年多蘭救下的男人名叫梅耶羅夫。

  是一名退役的俄羅斯維和軍人。

  雲野帶她蘇絮去了那片水域。

  黑夜中的小船上亮著一盞昏黃的燈火,隨著嘩啦的水聲,小象從水裡冒出頭來又沉下去,船邊坐著的男人哈哈笑了聲,轉頭朝岸上非洲象看去。

  夜裡傳來男人低沉的俄語,帶著笑意。

  多蘭動了動耳朵,鼻子往前伸了伸,停留在梅耶羅夫柔軟的淺棕色頭髮上。他已到中年,但退役後也保持鍛鍊,身材健瘦,此時穿著簡單的便衣,卻溫柔的像是街頭彈唱晚歌的情郎。

  多蘭率先發現從河灣轉過來的兩人,發出了低低的聲響。

  梅耶羅夫回頭,驚喜地看著去而復返的友人,用俄語打招呼,隨後有些驚訝地看著在友人聲旁的陌生女人。

  在對方問蘇絮是誰時,雲野說:「我的人。」

  梅耶羅夫看向蘇絮的表情愣了愣。

  蘇絮不會俄語,聽得磕磕絆絆,不明所以。

  梅耶羅夫跟蘇絮打招呼,蘇絮抱歉的回以英語告知自己不懂俄語。梅耶羅夫溫和一笑,說起了英語溝通。

  出了國門,能語言共通順利交流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

  就算在國內各地方言也能把你給聽懵逼。

  消除溝通的障礙,聊天氣氛就變得很和諧友好了。

  梅耶羅夫指著岸上的非洲象跟蘇絮說起當年自己被救的一幕。

  他跟戰友在進行秘密任務時遭到了襲擊,逃亡中被迫進入了卡拉哈里沙漠深處。同伴在對戰中死去給梅耶羅夫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傷害。

  炎熱高溫下,沙城暴肆意,追兵的恐懼和在沙漠中迷路的恐慌折磨著梅耶羅夫生存的意志。

  在他倒下,看著無邊天空時,認為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只要閉上眼,就再也醒不來。

  梅耶羅夫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思念自己的家人和戰友,他合上了眼。

  在男人閉上眼睛後,遷徙的象群路過了他,但對他視若無睹,它們邁著沉重的步伐堅定地朝前走去。

  太陽快要落山了,夕陽將象群的影子拉得很長。

  落在最後的那隻非洲象停下腳步,柔軟的象鼻拱了拱男人的頭,它發出聲響,喚回了前方的同伴。

  一隻又一隻非洲象轉身回來。

  梅耶羅夫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纏住了他,陰影灑下,遮掩了日光,四周的混亂讓他艱難地睜開了眼。

  他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四五隻成年非洲象,正合力用象鼻將他送到另一隻非洲象的背上。

  有部分象群,它們需要獲取樹枝頂端的花果和鮮嫩枝葉,於是學會了支起前腿墊腳站起身,這樣它能吃到樹冠更高上的食物。

  而此時它們正用同樣的辦法將這個瀕死的人類送上象背。

  梅耶羅夫被震撼的說不出任何話來形容此時的感受,他也確實沒有力氣開口,缺水讓他嘴唇泛白起皮乾裂,整個人都髒兮兮的,在象群眼中,就是倒在路邊無關緊要的稻草人。

  或許等他死後,屍體腐臭發爛,會吸引路過的食肉動物來看上兩眼,但在非飢餓狀態下,它們最多只是看看就走。

  梅耶羅夫認為自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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