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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一斯不由皺眉,這種極度憤怒的情緒他從來沒有在性喜平靜安寧、與世無爭甚至連享樂都戒絕的天冥族人身上看到過,這一次卻強烈得叫他也不由感到隱約不對。

  久璘顯是匆匆趕來,看到這架勢也難掩吃驚:“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玉瑩面色上憤恨失望一閃而逝,她大步上前一把要去搶那個披頭散髮之人抱在懷裡之物,對方卻是語無倫次地尖叫著後退,玉瑩面色更加難看,越要伸手去奪,下一瞬間,二人竟是你來我往地交起手來。

  這是靳一斯第一次看到天冥族人彼此相鬥,玉瑩純粹的魂力凝成金色契紋,隱含莫大威能,反觀對方,魂力斷斷續續並不成形,就好像遇到什麼阻礙一般,不過三兩下,這人便敗下陣來,卻拼著受傷也不肯放手,下一瞬間,靳一斯便聽到一聲尖銳至極的嬰孩啼哭,然後,他面色一變不由看向那個人懷中抱著的東西,那居然是一個嬰兒!!!

  不只是靳一斯,哪怕是還沒搞清楚形勢的久璘看到這情形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驀然沉下面孔,他修為不是玉瑩可比,一道絢爛魂力揮灑而下,那抱著嬰兒之人根本不能動彈,小小一團嬰兒便到了久璘懷中。

  然後,靳一斯便看到了一張極其古怪的嬰兒面孔,那分明是人類的五官,不類天冥族,卻偏偏長滿了黑色細密的非人類鱗片,它張著紅紅的嘴巴,露出米粒大小的白色尖牙,哭得聲嘶力竭,卻莫名叫人對這似人非人的孩子模樣感到毛骨悚然。

  “把孩子還給我!”“還給我!!!”那披頭散髮之人拼命想掙脫周遭天冥族人的束縛,一邊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那聲音如此絕望,嘶啞破碎仿若泣血卻不自知,靳一斯面露不忍之色,縱然那個嬰兒生得奇怪了一些,可怎麼也不該這般奪子,太過殘忍了。

  這孩子的母親不知從哪裡突然爆發出極大的力氣,竟是癲狂地將周遭族人全部推開,直直衝到了久璘面前,一陣陰冷的山風驀然從天池上倒卷而至,將那母親的短髮悉數捲起,靳一斯才看清她的模樣,然後他極度震驚地站了起來——

  他在這天冥族壓根就沒有認得幾個人,可這個人竟然是他見過的——白緣。

  剎那間,上次見面時那個身形有些臃腫的溫柔女子形象浮現眼前,看著那個孩子,靳一斯恍然,難道上一次白緣就已經懷孕臨產……他沒有看出來,玉瑩竟也沒有看出來,白緣借家中有事之故不再擔任天池宮掌事,現在想來應該也是避居產子之計。

  靳一斯再看那孩子的模樣,不知為何,一直以來密切觀望天池變化是否令他產生了一種類似預感的直覺,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對,隨即,靳一斯驀然反應過來,這孩子生得這般異類,那孩子的父親是何人?上次見到白緣,分明沒有聽玉瑩介紹她的夫婿……莫非這才是天冥族責難她的真正緣故?

  面對這般絕望的白緣,哪怕曾有過共事情誼,久璘的面色卻沒有半分和緩,洶湧魂力幾乎是毫不留情地狠狠朝白緣劈下,直將她劈得吐血倒地。

  白緣表情於剎那間崩潰,血淚蜿蜒而下,她的眼神仿佛直到此刻才終於聚焦,認出了眼前之人,可那眼神中又是那樣痛苦絕望:“久璘大人……白緣知錯,可孩子是無辜的……”

  久璘的神情卻如萬重冰霜凝結般透著恐怖的壓迫:“身為天池宮掌事,汝擅自放入外族之人,非但不知悔改,竟還不知廉恥與外族人珠胎暗結,產下這等邪祟之物……吾問汝,那外族人呢?!”

  白緣面色蒼白,滿臉是淚,神情痛苦至極地閉眼搖頭。

  玉瑩在她身後,簡直恨不能聯結她的神識清洗個一乾二淨,好將當初那個溫柔虔誠堅定的天池宮掌事給洗回來,玉瑩聲音憤怒地道:“汝莫不成還要當著全族之面繼續庇佑那個外族人不成?!今日久璘大人亦在此地,便是將族地掘地三尺,吾等亦要將他找回來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不知是否玉瑩口氣太過狠決凌厲,白緣身體情不自禁一抖。

  玉瑩亦是想到上一次見到白緣的情形,隨即一臉恍然,隨即加倍憤怒:“上次吾等見面之時那外族人就在爾屋中!吾是覺著奇怪,汝為何不再禱祝反去搗鼓那些靈草!”隨即玉瑩朝久璘一禮,大聲道:“大人,請速速命人去搜白緣之屋!”

  在天冥族地,這樣的搜查,不過一道神識的功夫,復命的天冥族人很快回來,可是除了他們手中的衣物、男子生活用品、明顯曾用來種植靈草的器具、還有些丹藥殘渣之外,就再沒有其他。

  玉瑩恨恨道:“爾到底將那外族人藏到了何處?!吾等找不出,難不成王上還能找不到?!”

  此事發生太快,他們誰也沒有來得及稟告天冥王,正因為如此,白緣亦不知因為背叛一直以來堅定的信仰,想到王上可能對她的處罰,她嘴唇顫抖,幾乎再難堅持下去。

  久璘看著那些東西,面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人族……”然後,他目光從漩鏡塔上飄過。

  靳一斯:!

  臥槽,這與他什麼關係!他連靈草都認不全,更不會煉丹好不好!

  不過,想到上次他隨隨便便和玉瑩登門拜訪,那門後也許藏著一個潛伏在天冥族地的人族修士,再看看那些被天冥族人帶回來的東西……靳一斯便覺得對方恐怕是個心思深沉、涼薄寡幸之輩,可惜白緣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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