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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即使是寰埏,也只是在界壁之外停了下來,靳一斯手中握著小木棍,看到界壁上那些繁複的金色契紋,不由回頭看了一眼離淵,這些金色契紋散發著強大的氣息,與離淵周身氣息如出一轍,顯是代代天冥王親自加持,也唯有如此,才能將擁有這樣大秘密的天冥族牢牢護在周天諸界的紛爭之外。

  靳一斯研究著那些強大的契紋,目眩神奪之餘又不由想到,如果當初離淵的父親是在天冥族地之內,那些所謂的兩族大能還能輕易打得上門嗎?

  只可惜,世上再無如果一說。

  天冥族此次迎接離淵的為首之人,名喚久璘,說來,他亦是身份不凡,原本是離淵之父、上一任天冥王的左膀右臂,按路上久璘向離淵回稟的內容重要程度與熟悉程度來推測,天冥王幾百年間不在天冥族地,族內大小事幾乎皆是久璘決斷,這當然不是他逾矩,而是上一任天冥王對他託付的信任,當初對方離開天冥族地,只提及有一十分重要的靈物即將出世,天冥一族無論如何也要奪下,於是將族中事務悉數託付,率領親衛就此離開,但任是誰也沒有想到,他這一走,便是數百年,然後再也沒能歸來。

  一路上,靳一斯都不由自主在打量著這位離淵他爹這般信任的重臣,不是靳一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一個人說一不二大權在握數百年,需要有多麼高尚的情操與多麼高貴的道德才能沒有生出野心,才能這樣心甘情願地將高位歸還呢?

  起碼在靳一斯所讀過的史書里,十分罕見,大概有位周公、有位孔明是他知道的,其他的,他讀過的記載里,還沒有像久璘這樣真正全面掌權的重臣中,卻多的是起兵謀逆、再上層樓的野心家,這樣的人物在史書中簡直數也數不過來,與前者靳一斯可以叫得上名字的廖廖二人幾乎形成鮮明對比。

  靳一斯從來覺得,不能以道德要求來考驗人性,所以他才十分好奇,因為這位久璘實在太過坦然,看不出任何私心,幾乎是推心置腹地將天冥族中所有情形向離淵道來,離淵問一,他能道十,一切來龍去脈歷史現狀涉及到的人事,他幾乎是滔滔不絕地詳細為離淵分說,好像已經在全心全意地期盼離淵登上天冥王、帶領天冥族人了。

  靳一斯:好吧……也許真是他小人之心了。

  這些年間,雖失去天冥王的庇佑,但依託天池,大陣依舊運轉無礙,外人不可能強闖進入天冥族地,天冥族內一切如故,只是略微有些日常打理的瑣碎之事,這是靳一斯更不可思議的第二點。

  中國有句古話,叫國不可一日無主。

  這句話背後隱含的就是,一國無主可能會產生的種種動盪血腥,這個天冥族,久璘此人……就當他高風亮節好了,那其他人呢?!難道沒有人蠢蠢欲動搞他個叛亂啊、起兵啊、自己登高一呼想當天冥王什麼的嗎?就算是天冥王有什麼血統,可是,這種事,史書上記載得多了,混淆血脈、編個出身,反正人民群眾都是好欺騙的。

  能不能成另說,可最重要的是,這天冥族居然一直風平浪靜,連點毛毛雨都沒有下?如果不是久璘說這些情形的時候,詳細到某年某月,幾乎不可能隱瞞,靳一斯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在編故事了!

  一個地方在幾百年間沒有首領,居然內部都沒有人搗亂?這怎麼可能啊!

  面對著那神仙之地般的風景時,靳一斯腦海中也依舊翻騰著這些疑惑,但是,他一心二用,對於那大陣間不過短短數個呼吸間,竟也有了眉目,他下意識地道:“這裡看起來和你的契紋很像,你應該能直接打開吧?”

  久璘本是要向離淵解說一二,順便教會離淵歷代天冥王掌握大陣之法,聽到靳一斯開口,他與這些天冥族人俱是不由自主看向靳一斯,天冥族界壁大陣乃是天冥族人賴以保全平靜的屏障,可現在卻被一個凡人道破其中內涵與天冥王契紋相關……雖然不代表著對方有隨意進出天冥族地的能力,卻叫這些天冥族人不由自主對靳一斯刮目相看,特別是久璘這些沒有真正見識過靳一斯搞事能力的天冥族人,一時間心中都頗多揣測,王上帶著這個凡人形影不離,這凡人甚至連王上契紋之秘都知道,王上……到底是如何想的?

  離淵也微微挑眉,如果說靳一斯先前借著建木殘骸與蒼梧之籽共鳴、甚至將獵歌銘刻於他心間還能說誤打誤撞的話,那麼現在,靳一斯在這短短剎那間對於天冥族地大陣的判斷,足已經說明他眼前這個凡人在符陣一道上有多麼駭人的天賦,這是離淵在周天諸界修士身上也從來遇到過的。

  靳一斯盯著大陣,兀自一邊在腦海中飛快計算,一邊手中比劃著名,然後就像解開一道數學題般,興奮得意地回頭道:“哈!我算出來了,是‘開’字!”

  離淵手中浮現一道金色契紋,隱含著劈雲裂日、平山碎海、一往無前之意,正對應著“開”字,契紋落到大陣之上,金色符紋好像星辰之海泛起點點波光,複雜變幻之後,那道“開”字符,就像劈開海洋般令波濤倒卷,讓出大陣中一條通途來。

  靳一斯歡呼一聲,像個孩子證明自己的猜想般張揚快樂,全然不知在天冥族人眼中,他有多麼不像個凡人。

  寰埏也瞪大了眼睛,萬萬沒有想到靳一斯居然這麼輕易就找到了開陣的辦法,畢竟,它剛才之所以停下來,也是因為眼前大陣不是吃素的,並沒有那麼容易穿過,如果強行去闖,會被主人責罵不說,過不過得去還兩說呢……正因為如此,寰埏才對靳一斯這麼容易解開大陣感到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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