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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飛卻沒有回答他的言語,反而斟了兩杯酒,一杯遞給魯山,順便送了個‘你想多了’的眼神。

  魯山:“……”應該是我看錯了吧,這麼極具人性化的眼神,不該出現在一向冷淡的燕兄臉上。

  不過魯山的困惑很快就沒有了,因為幾十道虹光唰唰地往此間落下,約摸三十六七人,有老有少,然而無一例外,容貌都是不錯的。由於他們都是統一的藍色衣衫,腰佩銀色蘭花令牌,一時之間,倒也難辨他們的優劣。

  魯山扯了扯燕南飛的衣襟,咽了咽口水說道:“燕兄,你看這三十多位,應該就是玄冥山的三十六堂長老。你看左面那個,是落玉堂的白鳳,人雖然好看心卻黑得很!我們煉器仙門跟他也有所生意往來,被他不知道刮去了多少油水。這玄冥山也真是太黑了!”

  似乎是察覺了魯山的目光,那位名叫白鳳的青年轉過來,利眼掃向了魯山,魯山趕緊藏到了燕南飛的身後。正好這個時候,之前的幾位佳人都裊裊婷婷地來到他面上,與他不知再說些什麼。他那銳利的目光也就從燕南飛那個方向收了回來。

  “魯山,你怕那個白鳳?”燕南飛問道。

  第36章 吻禮

  “怕,那倒不至於。不過以前去落玉堂採購玄玉的時候,發生了一點爭執。當然最後,我大度地不再追究了。”魯山雖然說著,底氣卻並不是很足。

  不過燕南飛也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有認真聽取他的回答,而是四處搜尋著,看看有沒有哪位藍衫弟子的面孔,是自己所熟悉的。

  此時高空之中,難得地泛出一陣梵音,原來是西南角上,一眾藍衫弟子鼓瑟弄琴。

  喧鬧的外場開始安靜下來,送予饌點酒水的銅牌弟子,也如潮水般退了下去。那些嬌柔的姑娘們,也回歸了自己的座位,仿佛都沉醉在這迷人的梵音中。

  魯山笑了一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卻不忘與燕南飛擠眉弄眼的搞怪,這模樣卻也落入了另外一個人眼裡。

  天際之中,猛得展開了兩段丈寬的紅色綢緞來,斜斜地一路落到外場上頭座椅前。一陣一陣的粉色花瓣漫天的落下,坐在檀桌前的各位賓客,也免不了被這花瓣的馨香所虜。

  在仿佛天際的盡頭,兩個紅綢衣衫的人兒出現在眾人面前,順著斜斜的長綢,一路飛下,漸漸顯現出他們的絕代風姿——

  左邊一人,一頭白絲洗淨鉛華,兩道劍眉斜插入鬢,額頂蘭花印記,輪廓如刀削一般,既顯凌厲又有幾絲淡漠,端得是華貴非凡。

  右邊一人,黑色長髮自耳邊挽出兩捋弧度,身著紅色錦綢,額頂蘭花印記,眉目如畫,溫潤如玉,又帶著幾絲說不出的冷冽,隨著漫天粉色花瓣,仿佛九天仙人落凡。

  眾人的目光幾乎都被吸在了他們身上,燕南飛卻有些寥落,無奈地垂首喝了口悶酒。他的目光逡巡了數遍,卻並沒有找到他想找的人。難不成……是因為柳如是級別太低,在後廚幫工不成麼?

  這個時候,魯山又扯了扯燕南飛的衣衫,有些驚訝地說道:“乖乖,師叔師姐沒來,真是他們的損失!猜我看到了什麼,兩位山主舉行結契大典哎!這簡直是星月大陸最頂級的八卦之一有木有?!喂,燕兄,你也看看,右邊的那位山主還有些面熟呢……”

  燕南飛還是有些鬱悶的,也並沒有心情再看這所謂的結契大典,不過源於魯山的聒噪不休,他還是抬頭看了眼。

  這一眼,就沒有挪開。

  因為他坐的位置正是這右邊的位置,所以右邊結契的人,他也看得分明,雖然容貌變了點,額頭上也多了朵奇怪的印記,可是那雙眼睛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他動了動喉結,右邊的主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打量,瞥了他一眼,還微微勾了勾唇,像是在和他打招呼。

  沒錯了,這就是柳如是。

  想必左邊之人就是他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無封”了……

  燕南飛又動了動喉結,差點就要站起來。好在他微一起身,身旁的魯山就立刻把他扯住了,然後微微顫著說道:“燕兄,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你說柳兄是不是……就是……那個……嘿嘿……肯定不可能,哈哈哈……”

  “是的。”燕南飛啞著聲音答道。

  魯山先是結巴了一陣,隨即看了眼燕南飛的模樣,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不再說話,而是拍拍他的肩膀,算做安慰。

  高處的首座上,兩位身著喜服的主人,各自舉起了酒杯。身側便出來一位藍衫弟子唱禮道——

  “玄冥山山主結契大典,以酒為媒,請各位同道盡情暢飲!”聲音響徹四方。

  “謝山主!”回聲鏗鏘有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就到了午時。

  還是那位藍衫弟子唱禮道:“吉時到,請新人開壇結禮!”

  下首的所有喧譁都收了聲音,只見位於左面的人起身,執起右邊人的手,兩人相視一眼後,旋即各自手放胸前,結出一蓮串玄妙手印,口中同時言語了一聲“起”字。

  外場開始微微地顛簸起來,不過動靜並不是很大,沒過多久這動靜的來源就有了解釋,只見前方的的天空,一塊巨大的錐形石台,逶迤著升向半空方才停止,卻仍舊在微微轉動著。

  這就是玄冥山有名的玄冥台,一般有二用,一用於弟子間的生死較量,一用於山主間的結契大禮。每次啟動,都需要法力精深之人,輔以秘法方能開啟。故而用得很少,弟子們中能知此台者,也就渺渺了。

  兩名山主攜手落入這上方石台之處,只見這石台面畫著玄妙的太極兩儀的圖案,像是兩尾魚兒逐頭銜尾,共享魚水之歡。二人的前方,浮著兩根不明材質的綠色細軟枝條,中間擺著一個白色的杯盞。

  柳如是笑了下,和荊無封一左一右,各自執起了一根綠枝,二人將綠色枝條一同插入杯盞中,沾染了汁水。

  柳如是先勾唇笑了一笑道:“無封,你可願與如是生同裘?”

  “願意。”

  荊無封也難得笑了一笑道:“如是,你可願與無封死同穴?”

  “願意。”

  下面觀禮的人一片譁然,蓋因結契大典共有兩種,一種是生契,一種是死契。生契的意思就是新人日後若是反悔,那麼可好聚好散。

  死契就如同上面的問答語一般,“生同裘,死同穴”,一人身死,另一人絕不苟活!若是苟活,契約的力量會讓那人修為不得寸進,精神遭受折磨,痛苦而亡。這種死契由於使用者少,如今也不過僅僅是在書頁中方可窺見一二。

  玄冥台上的荊柳二人可不管眾人的想法,二人又共同結出一道手印,同時指天為盟道——

  “自此以後,我柳如是/我荊無封,彼此二人結為契侶,死生與共,絕不叛離!有違此誓,將為天道所噬,永不入輪迴!”

  下面觀禮之人又是一片譁然,燕南飛瞥了一眼他們的笑顏,悶頭又喝了一杯酒,魯山甚至傷感的拍拍他的肩膀,仍舊不做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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