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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人往後面一癱,邵顯嘆息道:「即便要修車,那這種事也是我幫你做,哪能你自己來?」

  「怕你累。」

  傅柏洲看出來他突然興致大減,只好不再動作,小心翼翼問:「是不是哪裡不對?」

  他神情略帶忐忑,邵顯有些不忍心,便搶過他的東西,悶悶道:「今天有點累,先不修了好不好?」

  傅柏洲眉目間柔情盡染,「都聽你的。」

  兩人坐在自行車旁打算入眠,可是年輕人嚮往勞動的意志哪有那麼容易懈怠?

  蹲著蹲著,手裡東西不僅沒扔,反而更甩不掉了。

  「我去洗個車。」

  傅柏洲說著就要起身,卻被邵顯用力拽住。

  「傅先生,我想修車,但我也不想動。」

  傅柏洲聽懂了。

  一不小心打翻油桶,起火了。

  可他還是硬生生要用自身意志去撲滅,「會燒傷。」

  「但火會滅得更快。」邵顯執拗地看著他。

  兩人對視數秒,傅柏洲到底敗下陣來,他急切地翻出修車工具,將自行車放倒,吭哧吭哧地開始上鏈條。

  但是火起得太大了,兩人到凌晨才撲滅。

  邵顯整個人都被燒化了,火舌蔓延身體的時候,痛感隨之而來,但因為傅柏洲撲火技能不俗,那些痛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勞動後的喜悅之情。

  他仿佛真正理解「勞動是幸福的」這句話了。

  午後的陽光散發著熱意,透過窗簾縫隙,調皮地在地板上跳躍舞動。

  邵顯迷迷糊糊醒來,只覺得渾身無力,昨晚救火救得實在太累人。

  伸手往旁邊探去,沒人。

  他倏然睜開眼睛,定睛一看,床上確實只有自己一個。

  雖然明知道傅柏洲可能有事出去了,但這種情形,還是讓邵顯心裡有些失落。

  正想著,突覺左手無名指有些異樣,他將手從被窩裡拿出來。

  一枚戒指套在他手指上,不大不小,正好。

  嘴角忍不住上揚,他端詳戒指良久,直到門被人打開。

  聽到動靜,邵顯連忙將手塞回被窩,閉上眼睛裝睡。

  地上鋪了毯子,加上傅柏洲刻意放輕步伐,所以基本上聽不見腳步聲。

  不過他身上有獨特的香味,他一靠近,邵顯就聞到了。

  傅柏洲半跪在床邊,輕聲喚道:「顯顯,顯顯……」

  喚了好幾聲,邵顯都沒反應,他只好不再喊。

  邵顯很好奇他要幹什麼,但不能睜開眼睛,他什麼都看不到。

  抽屜似乎被人輕輕拉開,傅某人不知拿了什麼,緊接著竟又試圖開始扒玉米苞葉。

  邵顯驚得猛然睜開眼睛,阻止他似乎要比賽的熱情,「你幹什麼?」

  傅柏洲手裡拿著藥膏,一臉無辜道:「你受傷了,我給你上藥。」

  凌晨撲完火之後,其實已經清理上過藥了,可邵顯向來不是個勞動的料子,傅柏洲還是不放心,想再檢查一下傷勢。

  沒想到竟然弄醒了邵顯。

  邵顯聞言,迅速拿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我沒事,不用上藥了。」

  他說著又問:「你出去幹什麼了?」

  傅柏洲只好放下藥膏,「擔心這裡的粥你吃不習慣,就借用了一下廚房,給你煮了點粥。」

  說起粥,邵顯真的有些餓了。

  他手撐著起來就要下床,傅柏洲緊張幫扶他,「需要什麼?我替你拿。」

  邵顯看到他無名指上一模一樣的戒指,心裡一甜,面上卻故意道:「我要去上廁所,你能替我?」

  誰料話音剛落,他整個人就懸空了。

  他懸空著進入洗手間,落地後聽傅柏洲道:「好了後叫我。」

  傅柏洲說完出了洗手間,體貼關上門。

  他看出來邵顯因不適應勞動而有些害羞了。

  洗手間內,邵顯放完水後,撐在洗手台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頭髮亂糟糟的,進食的地方有點腫,眼睛好像也有點紅。

  都怪昨晚火燒得太狠!

  糟糕!他的形象!

  迅速刷完牙洗完臉梳好頭髮,等臉變得清爽乾淨後,他才慢吞吞挪到門後,伸手打開了門。

  傅柏洲一直站在門口。

  見他出來,又打算讓他懸空著回床上。

  邵顯連忙拒絕,「我餓了,咱們去吃飯吧。」

  「我已經將粥帶來了,吃完再出去走走。」傅柏洲引著他坐下,「你再靠會兒,我餵你。」

  邵顯確實有點不舒服,也沒拒絕,半靠在床頭。

  「不用你喂,我自己來。」

  他再怎麼說也有點勞動的底子。

  傅柏洲笑了笑,打開保溫桶,舀出一碗香噴噴的粥,端到邵顯面前。

  邵顯正要接過,一勺粥就已經遞到面前。

  只好一口吞下去。

  算了算了,某人想餵就給他喂,自己不動手也挺好的。

  「你吃了嗎?」邵顯忽然想到這件事。

  傅柏洲:「你吃完我再吃。」

  那怎麼行!

  邵顯幼稚地拿自己做威脅,「你不吃我也不吃了,要吃一起吃。」

  他不知道別人處理田間勞動情是不是這麼拖泥帶水,但他就享受這樣被幫扶的感覺。

  能被人毫無條件地幫扶著,能夠肆無忌憚地在一個人面前表現出自己最真實的情緒,難道不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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