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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友龍可不和他嬉笑,瞪了他一眼,那千戶不敢賣關子,連忙接著道:「這廝打之人,原來是傅上瑞和他的侄子李治亭,職下立刻把他們拿下,弟兄知道抓住了傅上瑞,正打罵他了。」
「傅上瑞?」陳友龍吃了一驚,連忙往裡圈走,士卒紛紛退開,給他讓開一條道來。
陳友龍定睛一看,只見一人五花大綁的,被人圍在中間,一名百戶正一手揪住那人小辮兒,一手猛扇其臉,大耳瓜子一個接一個,只打得站立不穩,口鼻流血。
這傅上瑞也是巡撫之尊,哪裡受過這種待遇,周圍幾名軍官,你一拳我一腳,也是打的興起,平時誰敢打巡撫啊。
傅上瑞這個級別,要說被俘虜了,也該給點尊嚴,但武昌守軍恨他恨的緊,實在忍受不住怒火,就算被長官責罰,也要猛捶一頓,出一口心頭惡氣。
這時眾人見陳友龍過來,紛紛停手,那千戶像抓小雞一樣,把傅上瑞提到他面前。
陳友龍吐了口唾沫,噴在他臉上,拿起衣袖,在他臉上擦了擦,把抹在臉上的污垢、泥巴擦掉,仔細一看,頓時樂了,還真是傅上瑞。
「好!拿著此賊,擊你一功,等著升游擊吧!」陳友龍笑著一拳捶在千戶胸口,然後一揮手朗聲說道:「走,押過去見督師!」
「多謝將軍!」千戶眉開眼笑,連忙招呼屬下,押著傅上瑞跟在陳友龍身後。
這時陳友龍先急步上前,來到何騰蛟身邊,報告此事,然後才揮手示意道:「押過來!」
王允成、揚文義等人立刻圍了上去辨認,果然是傅上瑞無疑。
揚文義立刻一腳踹在傅上瑞的小腹上,「去你娘的,害了我多少弟兄的性命。督師,讓末將剮了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無怪眾人那麼恨傅上瑞,湖北明軍原本在鄂東經營了一條完善的防線,可因為此賊串通清兵,讓劉承胤放棄了防線,使明軍從一開始就陷入了被動。
在武昌攻防戰中,也因為此賊出賣明軍情報,致使明軍死傷慘重,眾人自然恨他入骨。
揚文義一腳踢完,王允成又是對他一陣爆捶,何騰蛟並沒有阻止,他的身份不好自己動手,將領們這是為他出氣。
敷上瑞老胳膊老腿,哪裡經得起這些軍漢的毆打,他抬頭看見何騰蛟,立刻就磕頭求饒,他口鼻流血,嘶聲道:「督師,罪人知錯了,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繞我一次。」
「呸!」王允成一口痰塗在他身上,「你還有臉面在督師面前說話?」
何騰蛟見他被打的極慘,心中怒氣稍息,但一聽他提道往日情份,立刻又炸了。
現在何騰蛟已經把長子的死,也算在他的頭上,不是他投清,清兵不會那麼快到武昌,武昌也不會打的那麼艱難,何文瑞也不會死。
「情意?本督有虧待你嗎?為何叛敵投清?」何騰蛟一直信任傅上瑞,把他當做左膀右臂,傅上瑞的背叛也是他不能容忍之事,他咬牙切齒的問道。
傅上瑞聽了,不在哀嚎求饒,他沉默半想道:「迎駕軍一事,我以不容於朝堂,最輕也是革職回鄉,重則有梟首於市的危險,所以我才逼不得已投降清朝,督師要體諒我的苦衷啊!我也是破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迫不得已你就不顧大義,迫不得已你就害我弟兄,我看你不是迫不得已,你是為了你的一己之私吧!」陳友龍聽了他的藉口,頓時大怒,他罵完立刻抱拳對何騰蛟道:「督師,此賊豬狗不如,全無悔過之心,還在給自己找藉口,末將以為,直接拖出去萬箭穿心。」
揚文義也抱拳道:「督師,此賊罪大惡極,不殺不足以平息軍民怨恨。」
敷上瑞聽了臉上漏出驚恐之色,他知道自己估計難逃一死,何騰蛟多半不會放過他,他心中膽怯,怕死的太痛苦,於是退而求次,「督師,大發慈悲,給我個痛快。」
傅上瑞連連磕頭,卻不想何騰蛟果然恨極了他,比陳友龍還狠,「明日城前寸堞,本督要觀刑!」
次日,傅上瑞在城前被施以剮刑,行刑之時,多達十餘萬軍民圍觀,無不拍手稱快,更有人取其肉,生啖之。
第591章 楚贛定,江南風起
何騰蛟親自觀刑,完事用傅上瑞的首級祭奠長子文瑞,傅上瑞的倒霉侄子,也跟著一起被剮。
如果不是多鐸帶走傅上瑞的家眷,何騰蛟得到了肯定給他殺個乾淨。
現在何騰蛟只能暫時記在心裡,包括那沒有伏法的劉承胤,不將這一干人等全數剮了,何騰蛟的憤怒,便不會熄滅。
武昌城下的戰鬥結束,也就預示著明清在楚贛的這次交手,已經結束。
明軍騎兵少,馬進忠、王進才在德安府大悟縣境內追上多鐸大軍,雙方在曠野上交手,馬、王兩人沒占到便宜,後面金聲桓又沒趕到,兩人不敢再追。
多鐸急於逃離,不敢於明軍糾纏,拋棄大量物資,出了九里關,逃出湖廣進入信陽地界。
馬、王兩人繳獲物資無算,遂即改道撲向襄陽,去拉郝搖旗一把。
七月底八月初,襄樊之戰,也進入白熱化,兩順王八萬人馬,又從河南徵調青壯,日夜圍攻襄樊。
尚可喜、孔有德親自坐鎮,兩人都是精通火器之人,大炮百門,日夜轟擊,挖掘地道藥子炸城,手段層出不窮,比武昌之戰還要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