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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我已經很欣喜,拔腳往殿外走,邊走邊說:“樰,朕還有些事,明日再來看你。”

  感受到身後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的身影,我在心中默念:樰,相信有一天,你終能明白,終能釋懷。

  第二日早朝,我並未提戰事,只是提議與釗結為友國,朝中主和主戰兩派一致稱好。我親點了樊浩、沈彥作為使者,前往釗國談判。

  一下朝,阿遠就快步跟上來道:“小世子們均已到齊,如今都候在驛館裡。”

  “朕知道了,吩咐人將他們即刻請進宮來。”我想了想,又道:“算了,皇侄們難得來一次,朕要親自去接。對了,將樰夫人請到玄德殿來。”

  等到瀾樰來的時候,我朝她努努嘴,“來,穿上這個。”她拿起衣物,展開發現是男子的深衣,只疑惑的看了我一下,卻並未多言,徑直走到內室。須臾,她款款而出,男子的青色深衣穿在她身上,是一種別樣的風情。俊秀而不失風骨,舉止、顧盼間皆是風情。

  “來,跟我走,”我朝她伸出手去,她卻不動聲色的小退兩步,移到我身後:“樰怎敢與陛下並肩而行?”

  我一把拉住她,“樰,別人不能,你可以。”

  我帶著她從宮門一角出去,坐入馬車,到了車上我依舊沒有鬆手,她卻也沒在有掙脫的意思。馬車緩緩而行,我與她都保持著靜默。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們的心意能夠彼此相通,那我一定會還著無比虔誠的心緊緊的握住著她的雙手,直到地老天荒。

  外面喧譁之聲不覺,車也停著不動。我高聲問:“阿遠,出什麼事了?”“公子,前面有一老嫗跪在路中間,哭天搶地,說是要告狀的。”我疑惑:“你去問問她要攔的是誰?要狀告的又是誰?”

  阿遠一會便折回:“公子,她說著皇城之中百官出入者眾多,她看此輛馬車華貴,便推斷坐著官員,沒有專門要攔截的人。還有,她說要狀告的是魏大人之子,因著魏大人位高權重,擔心地方上的小官員無人敢管,所以才不惜冒死攔車。公子的意思是......?”

  我輕哼一聲:“此等刁婦,先派個人將她誘走,直接壓入大牢,等我回來再說。”

  阿遠的聲音陡然提高八度:“公子,你怎可如此......”

  一路上未發一言的瀾樰此時卻開口:“如果真是滿腹委屈,存心擋車告狀,怎麼會不在第一時間訴自己的冤情,反而說這些話來?”

  我讚賞地看了瀾樰一眼,接著她的話道:“我治下一向嚴明,偏遠的地方我不敢保證,但在京城,還沒有膽大到敢不接狀紙,徇私舞弊的官員。她尚且不試,就道無人敢管,豈不荒謬?再者,退一步來說,連專門審理案子的衙門都不敢接的大案,她又如何能確保在街上隨意阻攔的尚不知位分的人能夠幫助她?她言語之間還牽扯到魏大人,在朝野上下,誰不知魏家滿門忠烈,世代忠良?很明顯就是意圖攀誣,不過現有急事,等回來再審問她,不過這裡面肯定大有文章,一個老嫗,膽敢幹出這樣的事,必定是受人指使。”

  車簾外面傳來阿遠略為羞赧的語調:“公子勿怪,是小人一時著急,愚鈍了。”

  “嗯,去吧。”我倚在車壁上,心道:幸好今天那老嫗遇到的是我,否則還不知又要掀起怎樣的波瀾?當日我重振朝綱,清除各黨派之時,魏大人是助力最多的,所以也得罪了不少人,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保住魏家。

  瀾樰靠過來,用纖細的手指為我輕柔太陽穴,“陛下,你......”

  我握住她的手:“別叫我陛下。”

  她略帶歉意:“對不起,我忘了這是在外面,我應該同阿遠一般,稱你為公子。”

  “不,”我扶住她的雙肩,“喚我‘鷂’,這天下九州,我想你這麼喊,也只許你這樣喊。”而後,我聽見一聲低低的嘆息,似雨打梨花,夾著些春愁。車又緩緩而行,車內又是一片寂靜。

  ☆、遇刺

  不多時,就到了驛館門口,我揮揮衣袖示意一眾隨從在館外等候,只攜了瀾樰進去。

  還沒等走到房門口,就聽見裡面傳出聲聲童語,不似打鬧或嬉戲,而是爭吵之聲。我隔了門,微蹙著眉,裡面的聲音就一下子進入耳中。

  一個稚氣卻高亢的聲音道:“會打獵有什麼了不起?我父親才是最厲害的,他坐鎮邊陲,守護著百姓和國土,是一個真正的大英雄。”

  “哼,那有什麼,我,我父親......”顯然是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辯駁,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不多時,房內傳來幾個孩子的鬨笑聲。那小小的聲音又響起:“有什麼好笑的,你們,你們......”話還沒說完,人卻逕自哭了起來。這一哭,屋裡的笑聲越發的大了。

  瀾樰眼中有笑意流轉,壓低了聲音說道:“原來他們是在比自己的父親,在孩子的眼中,自己的父親無所不能,是這世上唯一的大英雄。”

  “正是如此,”我牽起瀾樰的衣襟“在妻子眼中,自己的丈夫也是天下的大英雄,依樰看呢?”

  她自是知道我的暗指和調笑,微微紅了臉不理我。我替她別起耳邊的亂發,順便耳語:“樰不當我是英雄,我可當樰是心中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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