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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醫將兩指搭上薛冷玉的脈搏,眾人都屏息靜氣的不敢說話。

  很快,只見太醫的眉微皺了皺,隨即面露喜色。

  寧卿見了太醫臉上笑意,心裡一緊,和自己診的,果然一樣。只是自己畢竟不是學醫之人,這事情也不熟悉,不該肯定所以不敢亂說罷了。

  展風頌趨勢按耐不知,急道:“長公主如何?”

  太醫件事展風頌問他,稍微有些為難。這展風頌可是長公主的未婚夫婿,可尚未成親,長公主肚子裡的孩子,必不會是他的。

  寧卿道:“太醫,長公主貴體如何,直說無妨。”

  寧卿說話,太醫方才對著他躬身行禮笑道:“恭喜公子,長公主有喜了。”

  寧卿自來便是長公主的夫婿,在太醫看來,薛冷肚子裡這孩子,自是他的不差。

  展風頌愣了一下,還未反應過來。薛冷玉趨勢猛然睜了眼睛:“你說什麼?”

  太醫忙道:“回長公主,您已有身孕,還請時保持心境平和。”

  “我有孩子了?”薛冷玉不知該露出一個什麼樣的表情,一臉的震驚卻掩飾不住。

  寧卿忙對太醫道:“多謝太醫,還請您回去開些滋補妥胎的方子,長公主如今身子虛弱,要好好調理才是。”

  太醫忙道:“這是自然,微臣自會盡力。”

  命宮女送走太醫,屋裡氣氛一時有些壓抑。

  展風頌兩眼冷厲的看了寧卿,寧卿卻不在意,搖頭嘆息了一聲,坐在床邊,捉了薛冷玉的手,柔聲道:“冷玉,你如今可不是一個人,不能那麼不在意身子了。這孩子……若他地下有知,必還很欣慰。”

  薛冷玉將手放在尚平坦看不出一點端倪的腹部,淡淡道:“這孩子,我不要。”

  再想不到薛冷玉會說出這話來,兩人聽了都是一驚,寧卿道:“冷玉……”

  本來心中還有著一絲喜悅,想著此時的薛冷玉,便是少了一點牽掛,所以了無生趣。有了殊離的孩子,也並不是壞事。雖是悲痛之中,卻也何嘗不是一個撐下去理由。

  薛冷玉睜眼望了他:“生下來便是孤兒,何必害了他。”

  “可是……”寧卿不由道:“冷玉,難道你忍心……”

  “沒生下來,便不是一個生命。”薛冷玉的聲音冷冷淡淡:“讓他去陪他爹,有什麼不好。”

  這樣的話,也只有薛冷玉這樣可以冷靜到極致的女子才能說出口。寧卿想要責備可是又如何不知,薛冷玉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裡是怎樣破碎的痛楚,想了想,道:“你這身子現在大弱,打了孩子,會有危險。”

  自來生產也罷,打胎也罷,都是女子的一道坎,稍有不慎,便是一屍兩命的事情,何況薛冷玉如今這祥的身體狀況,哪裡經得起那樣的折騰。

  薛冷玉的聲音依舊沒有什麼起伏:“我沒打算打了他。”

  “那……”寧卿不解的一個字出口,隨即想到了薛冷玉的意思,神色瞬間暗了下來。

  不打,也不生,那麼她的意思,便是打算帶著孩子一起去陪他。

  展風頌再也按耐不住,衝上前去兩手緊握了她的肩,壓抑了怒氣的眸子鎖緊她的眼:“冷玉,他在你心中,就那麼重要,他死了,你便也不想活,甚至都有了孩子,也還是不想活?”

  展風頌的手無意的用力,捏痛了她的肩,卻只是微微的皺了眉。

  寧卿見展風頌一下子湧上的恕意,直覺的想要上前將他拉開,卻是頓了頓,沒有動。

  薛冷玉此時,有種萬念俱灰的冷漠,若是展風頌能將她吼醒,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薛冷玉覆上展風頌在她肩上的手,輕輕拍了拍,示意他放開。望著他翻滾著怒意的黑眸,道:“展大哥,我知道你關心我,我知道你與多優秀,只是感情的事情,當真勉強不來。我何嘗不想忘了過去一切重新開始,可是我做不到。這些日子來,我睜著眼、閉著眼,只能看到他,只能想到他……”

  薛冷玉頓了頓,苦澀笑道:“展大哥,就算你不介意娶一個心中放著其他男人的女子。可我介意。若是……若是你真的為我好,便不要再逼我。”

  展風頌眸中怒意漸漸退去,取代的,是這盛夏也抵不了的寒意。

  緩緩的鬆了手,只覺得這近在咫尺的女子,竟是從未有過的遙遠。

  竟是虛無縹緲的讓他無法觸摸。他不怕她哭,不怕她怒,可以敞著懷抱,收容她所有的悲歡,可是如今的她,卻是模糊的有些不真實。

  薛冷玉的眸,沒有感情,沒有溫度的一直深進展風頌的眼中,卻透過他,看出另一個身影來。

  心中壓抑的無處宣洩,展風頌一拳狠狠的打在床頭,那手臂般粗的床柱頓時裂了開來。

  寧卿沒想到展風頌會突然出手,心裡一驚,正待相攔,展風頌已站起身來,大步離開。

  薛冷玉望了展風頌的背景,什麼也沒說。既然不愛,便不能給一點希望,哪怕是現在傷了他,好過日後相纏。

  寧卿望了展風頌的離去,擰著眉,想要對薛冷玉說說,再回頭看她,卻已是閉了眼,不由的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薛冷玉的心無法說動,展風頌的事情,又豈是他能管的。

  小心的替她將被子攏好,在一旁站了會。或許有了身子的女子特別的嗜睡,沒有一會兒,能感覺她已經淺淺睡去,這才出了門。

  夏季不怕著涼,將門帶上,卻留了fèng,命宮女時時看著她的情況,千萬不可有什麼疏忽。這才往外走去。

  展風頌住處,雖是淳于女皇安排的使館,可是因為展風頌身份使然,卻是並沒有幕淵的官兵敢打擾。

  展風頌回了使館,進了自己的院子,迎面而來的便是依舊一臉冷清的隗裕。

  “怎麼樣?他還沒死?”展風頌哼了一聲,心情明顯很是不好。

  隗裕的回答,還是照個:“若是皇上想讓他死,很容易。”

  一個重毒在身,氣息微弱的人,想讓他死,不費吹灰之力。

  展風頌沒有回答,轉身進了院子裡的一間屋子,看著床上被劇毒折磨的只剩下半條命,卻仍苦苦支撐的男子,心中怒火直衝,伸手揪了他衣襟,將他拉起。

  殊離微微的咳嗽了兩聲,手臂連支撐自己半個身子的力氣都沒有,更勿論反抗。

  知道展風頌心情不好,必是因為薛冷玉沒有給他好臉。可自己此時,又能做什麼,將死之人,並不後悔自己的所為,這一日日看展風頌的情緒,知他是極在意薛冷玉的,他越是煩躁,他便越是不安。

  自己一煞費苦心,早已是明白。只要展風頌能待她好,便已夠了。

  展風頌拎起殊離,可看那往日裡冷清俊朗的男子,如今成了這般的光景,心裡的火又實在是發不出來。

  放開手,任殊離再摔回床鋪,看著他,仿佛竟是又看了薛冷玉那無神冷清的目光。

  殊離身體本是在來日的折磨中衰弱之際,那離紅雖不知為什麼沒有致命,可也沒有好轉。身上血脈凸起,一直細微的往外滲血,任隗裕用了多少藥,也止不住。

  門外腳步響起,傳來士兵的聲音:“皇上,寧公子來訪。”

  “他怎麼來了?”隗裕知道展風頌這個時候心情極糟,道:“微臣去打發了他。”

  “等等。”展風頌想了想道:“去領他進來。”

  “皇上……”隗裕一愣,救回殊離這事兒,可是沒有其他人知道的。不管怎麼說,寧卿也是幕淵女皇的人。

  展風頌不說話,隗裕馬上也止了不說,出去迎寧卿。

  展風頌的命令,向來說什麼便是什麼,哪裡容得人與他討價還價。

  不一時,寧卿便隨著隗裕進了院,推開門,還不等寧卿開口行禮,展風頌先是向著床上躺著的人示意了下。

  寧卿隨著展風頌的示意看了,這一看,不禁是呆在原地,半響沒有說出話來。

  良久,方道:“這是怎麼回事?”

  展風公冷冷道:“那日殊離將冷玉託付給你,我也跟著去了,不過遲了一步,你帶走了冷玉,我便正碰上他毒發。”

  寧卿眉頭一皺,上前查看,那日殊離身上離紅之毒,他是看的真真切切的,這如今都過了十來日了,他有什麼理由還沒死?

  看了寧卿疑惑,隗裕道:“他雖然中了離紅,可這離紅之毒,似是一直被什麼壓抑著,雖無好轉,卻也不好說能撐到什麼時候。”頓了一頓:“皇上,微臣有事稟告。”

  展風頌低眸看了床上神智不清的人:“是關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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