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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幕淵女皇,再開始的時候,薛冷玉還能念著她是自己這身子的母親。可是此時,殊離的毒雖不是她下,可這歸根到底,她也難辭其咎,讓她心裡,如何能不恨。

  薛冷玉深深吸了一口氣正要開口喚下人帶她去見女皇,寧卿道:“等等。”

  薛冷玉不說話,靜靜看著他。心中的痛宰最初爆發之後,慢慢的沉澱下來。

  寧卿仔細的想了想,一字一字道:“冷玉,你不能去找皇上。”

  “為什麼?”薛冷玉的聲音冷清:“寧卿,我很冷靜,我不是因為衝動。”

  “我知道你很冷靜。”握了那沒有一點溫度的手,寧卿道:“冷玉,我知道你手中有籌碼,可是你聽我說,你的籌碼,對女皇來說,實在是太少。”

  “怎麼?”薛冷玉沒有表情的揚了眉:“你不是說……”

  那些她有多麼重要多麼重要的話,也是寧卿說的。怎麼如今變了?

  寧卿苦笑了一聲,低低的咳了一聲,咳嗽時身子控制不住的輕顫,便是這樣的輕微抖動,也不能避免背上傷口一陣劇痛傳來,不由微微的皺了眉頭。

  薛冷玉終究還是不忍,從桌上拿了水,傾斜著被子一點點的餵寧卿喝了幾口,這才重新坐回他身邊。

  看了寧卿焦慮的眼神,按耐下片刻也不想等的性子,道:“寧卿,有什麼話,你儘管說。”

  寧卿苦笑了笑:“冷玉,我說過,你此時對皇上來說,是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而這重要,正是因為你為她鞏固江山,可以保她皇位。”

  薛冷玉點了點頭,完全明白。她便是再不知深宮事,也不會天真地以為淳于女皇重視她,是因為這麼多年親情使然。

  寧卿道:“即使如此,你想想。你威脅女皇救回殊離,而殊離正是女皇這些年最大的威脅。這交易,女皇會做嗎?”

  薛冷玉愣了一下,她便是再思緒敏捷,又如何能考慮到這一步。

  寧卿又道:“殊離一直是女皇的眼中釘,肉中刺。女皇對他,亦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想……她怎麼可能為了遷就你而去救她的心腹大患。只怕是……”

  薛冷玉面色一暗:“她能如何?”

  寧卿嘆了口氣:“冷玉,以我對女皇的了解,殊離這事情,你不提也就罷了。若是提了,反而會害了他,而且害了他的一干手下。幕淵宮中,會催眠驅使異術的人也不是沒有,到時候若女皇真的下了狠心,不但不與你交易,反而想從你這裡得到他們的消息一網打盡,只怕你占不到一點便宜。”

  薛冷玉再是多智,又如何使淳于女皇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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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卿苦笑了笑:“冷玉,在我能力範圍內,我可以全力助你,可是對抗皇上,憑心而言,我現在並沒有這個能力,而且……”

  而且幕淵女皇與真正的薛冷玉之間,畢竟是母女關係。寧家世代是以守護淳于家族為使命,寧卿便是再如何,也不能為了薛冷玉去做違背淳于女皇的事情。

  握著寧卿的手鬆了松,薛冷玉神色默然,理智重回,她如何能不明白,自己想跟淳于女皇制衡,她憑什麼?

  心中正糾纏著,只聽外面一聲通傳,竟是下人們稟告說長公主醒了,女皇心中驚喜,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通傳聲剛落,佩環叮咚,一襲明黃錦袍轉過珠簾,走了進來。

  寧卿眸色暗了暗,掙扎著要起身。

  薛冷玉連忙一把將他按了下去。

  淳于女皇一眼見趴在床上的寧卿背上血跡斑斑,便知他舊傷復發,沒有心情多管,揮了揮手道:“不必多禮。”

  “謝皇上。”寧卿垂了眸。

  薛冷玉定定的看著淳于女皇,臉上表情複雜。她並不是第一次見這個坐擁天下的女人,可此時見和那時見,心中感覺自是不同。

  淳于女皇並不知道薛冷玉和殊離之間這些事情,見了她轉醒,而且身子無礙的站在寧卿床邊心裡欣喜,疾步上前,擁了薛冷玉在懷,低頭細細的看她。

  便是這十幾年尋她的目的,主要是為了祭祀大典,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如今見了,如何能不激動。

  薛冷玉卻是實在沒有什麼感覺,不說自己本身就與她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便是有,從記事起便未見,又能有什麼感情。何況她心中如今只掛記著殊離的安危,對淳于女皇,雖是不能表現出來,心中卻是異常的不願和她接觸。

  本來還想著,鋌而走險的和她談上一談,可聽寧卿那麼一說之後,覺得自己若是找她說開這些事情,只怕是當真沒有一點好處。

  見薛冷玉冷清,寧卿心裡焦急,怕是她一時忍不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出來,急忙的道:“皇上,長公主自小在民間長大,不懂宮中規矩,失禮之處,還請皇上海涵。”

  淳于女皇此時自己心中激動,卻見薛冷玉沒有一點感情流露。平靜看著自己的神色中,還多少有些壓抑,心中難免的不快,卻是又不好發作出來。寧卿這麼一句話說出了口,一來是給了她一個下的台階,二來也恍然。

  不錯,長公主畢竟是離宮了十幾年,一個民間女子,確是不可能一下子適應宮廷生活,面對天威,不嚇得兢兢戰戰,就已經是非常難得。若不是皇家子女,誰有這個膽色。

  想及此,淳于女皇惦豁然開朗,怒意也清散了一些,反而為薛冷玉這樣的鎮定感到自豪。

  便是從小在低處長大,有著她皇族血液的女人,還是一樣的高高在上。

  細細看了薛冷玉,那神色容顏,雖是難免的有些憔悴,卻是掩不住的國色天香。心裡不禁的一陣陣得意,道:“彩兒,這些年來,委屈你了。”

  薛冷玉用了全部力氣,方止了自己心中那些念想,低了頭道:“多謝皇上關心。”

  那樣的生疏,那樣的冷淡,淳于女皇卻是想著,女兒和她第一次見面,又是突然知道了自己這樣的身份,有些距離也是難免。可畢竟是從來高高在上,沒有人敢對她這樣冷淡的人,心裡畢竟還是不痛快,也就沒有多待,此時離祭祀還有兩個多月,不過是讓薛冷玉養好身子,護好安全,其他的,也沒有什麼。

  幕淵的長公主,向來只是個精神領袖。或者說的難聽些,是個傀儡。真正的政權國事,是輪不到她的。

  淳于女皇再囑咐了幾句,也就離開回了自己宮殿。薛冷玉沒有按著她看的那些宮廷禮節,只是站著看她離去。

  “冷玉……”直到淳于女皇遠遠的離去,房門又被關上的時候,寧卿方才低低的喚了她一句。想起身摟過她,可動了動,背上那撕裂般的痛楚卻又襲來。

  他不在乎這痛,可是若是這傷勢再加劇,怕是一時半會都好不了了。他也不在乎生死,可這個時候,她身邊不能沒有守護的人。

  薛冷玉被寧卿的聲音,喊得回過頭來,走回床榻邊坐下:“我沒事,你好好休息。”

  低垂了眸子,看著寧卿背上纏繞著血色的紗布。這傷,也是為了救自己。

  寧卿心中一緊,道:“冷玉,你……”

  越是平靜,越讓他不安。

  “我真的沒事。”薛冷玉淡淡道:“我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你不必擔心。”

  定定的看了薛冷玉半響,卻沒有在那眼神中看出什麼波瀾,寧卿知道她是個一旦心裡有了主意,再難改變的人,不由得嘆息著握了她的手:“冷玉,殊離的事情,待到風聲稍鬆些,我會去幫你打探。答應我,不要輕舉妄動。”

  便是薛冷玉頂著長公主這淳于女皇絕不敢動她的名頭,只怕在這宮中,也不是那麼能夠為所欲為。淳于女皇絕不會是個手軟的人,她便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殺薛冷玉,可其他的法子,卻是薛冷玉想也想不到的。

  “我說了……你放心。”薛冷玉輕輕抽回手來,將他背上輕搭著的薄被向上蓋了蓋:“你先睡一會,我靜一靜就好了。”

  這樣的情形,怎麼能讓寧卿放心。看著薛冷玉緩緩的往外走,寧卿想要開口攔著,卻是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來。這個時候,再多的勸慰也是無用。

  寧卿嘆了口氣,眼前陣陣眩暈,一聲並不大的哨聲從口中發出,隨著淡淡道:“跟著長公主,別讓她有什麼事。”

  “是。”一個不知何處發出的聲音應道。

  一個黑影,閃了出去。

  寧卿的身邊,自然也有暗衛跟著,不過薛冷玉又不會武功,哪裡能發現這些高手。

  寧卿現在並不擔心有什麼人會在皇宮中對薛冷玉不利,只是擔心她自己有什麼想不開的舉動,因為命暗衛跟了去,心裡也就安穩。閉上眼,陣陣倦意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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