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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說得對!”眾人繼續起鬨。

  葛丹捏著酒杯,挑挑眉,輕聲道:“言語上侮辱我妻子的人,我便取了他的舌頭。與我妻子勾肩搭背的男子,我便取了他的手腳。”

  四周一片寂靜。

  片刻,瘦子不服氣地嚷嚷起來:“也不怕說大話閃了舌頭,老子和言姐那是過命的交情……”

  話未說完,眾人眼前掠過一道風。

  瘦子捂著眼睛哀嚎起來。

  葛丹坐在原處,手裡依舊捏著酒杯,笑盈盈的:“遇事只會躲在她身後的狐朋狗友,認識再早也沒用。那些打打鬧鬧的勾當,你們以後別再找她。”

  ……

  所以沈無言的黨羽,就這樣散了……她辛苦打下的地盤……也被弟兄們瓜分了……

  ……

  “多事……”沈無言輕聲罵。

  在城裡找了一圈愣是沒找到可以玩耍的兄弟,沈無言只得往回走。剛要進門看見遠處駛來一輛耀眼的馬車。

  黃金車廂黃金車輪,連趕車的車夫都穿著綢緞,在夕陽的餘暉下閃著刺眼的金光。

  馬車還未開到眼前,就從車裡探出個男人。

  四十多歲的樣子,身穿紫色蟒袍,頭頂束著一顆核桃大的珍珠,映得那張因縱情過度而猥瑣不振的臉白白的。

  見到她,對方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無言吶……”

  沈無言急忙衝進院子,將門關上。

  門外傳來達步老爺拍門的聲音:“為什麼要嫁給那個窮小子?”

  沈無言背靠大門撓了撓小腿,一陣見血毫不留情:“因為他身強力壯唄。”

  外面的人靜了片刻,隨後聲音變得悲憤無比:“我可以讓你變成城裡最富有的女人,那事兒就那麼重要嗎!!!”

  “嗯,對我來說,那事很重要。”沈無言氣死人不償命。

  達步老爺咬牙道:“我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只有我才能給你想要的生活。”

  “哦。”沈無言不可置否,抬頭與剛從屋裡走出來,手裡端著淘米水的葛丹相視一笑。

  待達步老爺離開,沈無言拎了掃帚,慢慢吞吞走到正在剝蒜的葛丹身後。

  “你知道的,以你的手勁就算打到我,我也不會受傷。”葛丹突然開口。

  沈無言扔掉掃帚,用腳勾過一條板凳坐在葛丹身邊:“你趕走了我的朋友。”

  葛丹道:“他們蹭你的吃蹭你的喝,遇到事就跑,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

  沈無言撐著下巴:“我知道,可和他們在一起很自在。”

  兩人沉默。

  過了一會兒,葛丹突然問:“你想過什麼樣的日子?”

  沈無言毫不猶豫地答:“簡單的,快活的。”她抬頭看著天,難得的說了很多話,“曾經我做過一個夢,夢見我是一個女將軍。女將軍相當漂亮,受過很多罪,殺過很多人,身上肩負太多責任。說著自己討厭的話,做著自己討厭的事。那樣的日子,我想想都覺得了無生趣。幸好只是個夢,我不想過那樣的生活。”

  葛丹扭頭朝她笑,剛毅的臉在瑩黃陽光的映襯下顯得俊朗無比:“我今天盤下了城南的酒坊,以後我做點小買賣,陪你過那樣的生活。你可願意一試?”

  沈無言凝視了他片刻,伸出手指順著葛丹後背清晰的肌肉線條滑下,輕聲道:“可以先試試那個,你真壯。”

  葛丹騰地紅了臉,趕緊捂住噴血的鼻子:“你……女人家……”

  沈無言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春天了,城裡的貓兒都叫得歡呢。我已嫁你已娶,不要辜負好時光。”

  ☆、第三十三章

  葛丹以前在酒坊幫過工,曉得怎麼釀酒。他用那一百兩銀子盤下城南的酒坊,修繕了酒坊損壞的器具,買了些高粱開始釀燒酒。

  他用的高粱成色好,釀酒時間把握準確,釀出的酒夠勁兒夠香。可以前的酒坊老闆喜歡在酒里摻水,壞了城南酒坊的名聲,葛丹剛出鍋的第一批酒只賣了兩斤。

  沈無言手上鉤著個葫蘆酒壺到酒坊找他:“沒生意?”

  葛丹笑著擋到她面前:“昨天喝那麼多,今天你不能再喝了。”

  沈無言甩著酒壺從他身邊擠了過去,直奔酒罈:“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唯有喝酒解悶。”

  兩人同床共枕數日,美人在懷,葛丹夜夜噴鼻血。可他總覺得稍稍越軌便唐突了鳳凰,畢竟沈無言嫁給他時不情不願的,所以一直辛苦忍著。

  沈無言知道他有賊心沒賊膽,便時常拿此事打趣他。

  但打趣歸打趣,沈無言有點酒癮,葛丹哪敢讓她過度飲酒傷身,急忙追上去:“你不能再喝了。”

  沈無言身手敏捷,兩手一撐從一個酒罈上翻了過去,隔著酒罈對葛丹說:“有本事,不用武藝攔住我啊。”

  男人最不能忍受挑釁,葛丹擼起袖子就追,兩人在酒罈間孩子似的追來追去。

  當然葛丹的體力要好得多。沈無言跑累了,背靠酒罈笑盈盈用手扇風:“不跑了,我認輸。當家的,酒要是再賣不出去,我們喝西北風?”

  看到她臉蛋紅撲撲的,胸膛激烈地起伏。葛丹心神蕩漾,看著她憨憨地笑:“我的酒好,慢慢地就好賣了。”

  其實賣酒不難,只是葛丹只有一個人,要釀酒要打理酒坊,傍晚還得趕回家做飯收拾家務,還沒時間想賣酒的問題。

  “我替你賣,但是你要給我提成。”沈無言笑道。

  “你在家享福就好。”

  沈無言伸伸懶腰:“呆在家裡什麼都不做,手腳都鏽住了。你要不讓我做點事,我就給你找麻煩。”她調皮地挑起下巴,“哼……”

  看到灰眸里掠過的狡黠笑意,葛丹渾身一暖,魂都搖晃起來,此刻無論沈無言提什麼要求他都不會拒絕:“好,但是你不能偷酒喝。”

  沈無言不缺精力,就缺賺錢的門道。以前到處打架,打完還得請客吃飯存不下幾個錢。現在有了正經活計,她來了二十分精神,立馬租了輛小驢車,拉了幾壇酒就往平時罩著的酒家賭坊花柳店送。

  要是碰到熟人就拉住人家,硬要人家嘗嘗她的酒。每天天不亮就出門幹活,一天說的話加起來比平時一年說的話還多。

  小兩口一個買原料,釀酒,招小工,打理酒坊。一個整天滿城轉悠賣酒。累得兩人回到家沾枕頭就睡。

  過了一個月,漸漸有人來酒坊訂酒買酒,酒坊終於有了盈利。

  錢來得不容易,沈無言用得很省。她捨不得買燒雞,便買了兩隻雞爪子提前回家做飯慶祝。等葛丹一進屋,她歡天喜地將一隻焦黑的雞爪子遞給他:“家裡當家的,大吉大利,吃只抓錢爪。”

  葛丹接過雞爪子,問:“瞧你高興得,有什麼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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