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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吉爾領路上樓,沿著通道來到派翠西亞的房間。他敲了下門,走進去。

  “嗨,派翠西亞。我們來——”

  他的話聲停止下來,長長憋了一口氣。他一動也不動地站著。夏普望過他的肩頭,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派翠西亞-蘭恩在地板上癱成一堆。

  督察輕輕把尼吉爾推向一邊,走向前去,蹲在女孩的身旁。他扶起他的頭部,量量脈搏,然後小心地把她的頭部放回原位。他站起來,臉色陰森、僵直。

  “不?"尼吉爾聲音高而不自然地說,"不!”

  “是的,夏普曼先生,她死了。”

  “不,派翠西亞不能死!親愛的傻派翠西亞。怎麼——”

  “用這個。”

  一樣簡單、臨時派上用場的兇器。塞進一隻毛襪里的一塊大理石鎮紙。

  “敲到後腦部。一件非常有效的武器。我認為甚至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夏普曼先生,如果這樣說能給你任何安慰的話。”

  尼吉爾全身發抖地坐在床上。他說:

  “那是我的一隻襪子……她正要修補它……”

  突然,他開始哭了起來,他哭得像個小孩子一樣——毫無顧忌地肆意哭著。

  夏普繼續他的現場推測。

  “是某個她相當熟識的人。某人拿起襪子,把鎮紙塞進去。你認得這塊鎮紙吧,夏普曼先生?”

  他捲起襪子以便把鎮紙顯露出來。

  仍然哭泣著的尼吉爾看著。

  “派翠西亞一向把她放在桌子上,一隻紫獅子。”

  他把臉埋進雙手手掌里。

  “派翠西亞——噢,派翠西亞!沒有了你我該怎麼辦!”

  突然他坐直起來,把蓬亂的頭髮往後一理。

  “我要殺掉干下這件事的人!我要殺了他!殺人的豬玀!”

  “平靜下來,夏普曼先生。是的,是的,我知道你的感受。慘無人道的事。”

  “派翠西亞從沒傷害過任何人……”

  夏普督察安慰他,把他弄出房間去。然後他自己又回到臥室里。他附身查看死去的女孩。他非常輕柔地從她指間拿掉某樣東西。

  汗水直往額頭上滴的吉羅尼莫,一雙受驚的黑眼睛從一張臉看到另一張臉。

  “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沒聽見,我告訴你。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跟瑪瑞兒在廚房裡。我把通心粉菜湯擺上爐去燒,我切侞酪——”

  夏普打斷他的話。

  “沒有人在指控你。我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時間問題。在過去一小時當中,有誰進出過這幢屋子?”

  “我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可是你從廚房的窗口可以非常清楚地看見進進出出的人,不是嗎?”

  “或許吧?是的。”

  “那麼就告訴我們吧。”

  “在這種時刻,他們一直都在進進出出的。”

  “從六點直到六點三十五分我們來到時,有誰在這屋子裡?”

  “除了尼吉爾先生和休巴德太太之外每個人都在。”

  “他們什麼時候出去的?”

  “休巴德太太在喝午茶時間之前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繼續。”

  “尼吉爾先生大約半個鐘頭以前出去的,正好大約六點——看起來非常不安。他剛剛跟你一起回來——”

  “不錯,是這樣。”

  “瓦麗瑞小姐,她正好六點出去。時鐘正好響了六聲,我聽見。一身雞尾酒會的打扮,很好看,她還沒有回來。”

  “其他的人都在這裡?”

  “是的,先生。全都在家。”

  夏普低頭看看他的筆記本。上面記載著派翠西亞打電話的時間。六點過八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其他每一個人都在這裡,在這屋子裡?沒有任何人在那段時間內回來?”

  “只有莎莉小姐。她出去寄信回來——”

  “你知道她什麼時候的嗎?”

  吉羅尼莫皺起眉頭。

  “新聞播報的時候她回來。”

  “那麼,是六點過後?”

  “是的,先生。”

  “收音機播報哪一部分新聞的時候?”

  “我不記得了,先生。不過是在體育新聞之前,因為一到體育新聞的時候,我們就把收音機關掉。”

  夏普苦笑。範圍真廣。只有尼吉爾-夏普曼、瓦麗瑞-何皓絲和休巴德太太可以排除在外。這表示得進行冗長累人的問話。誰在交誼廳里,誰離開?還有,什麼時候?誰能替誰做證?除了學生人數多外,那些亞洲、非洲的學生又特別沒有時間觀念,更使得這件工作難上加難。

  但是,又非辦不可。

  休巴德太太房裡的氣氛不愉快仍然穿著外出服,美好的圓臉上布滿焦慮、緊張氣色的休巴德太太坐在沙發上。夏普督察和柯普警官坐在一張小桌旁。

  “我想她是從這裡打電話過去的,"夏普說,"在六點零八分左右,有幾個人離開或進入交誼廳,至少他們是這樣說的——而沒有人看到、注意到,或聽見有人使用大廳里的電話機。當然,他們說的時間並不可靠,這些人打扮好象都不看時鐘。不過我想,無論如何,如果她想打電話到警察局,她會進這裡來打。你出去了,休巴德太太,不過我想你大概門沒上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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