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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涼道:“小伙子,別有壓力,我們警方會認真調查取證,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的。”

  周宇宙剛走,A組的組長就打來電話,說小青不在租來的臨時住所里,已經去“Darkness酒吧”上班了。

  司馬涼說:“現在基本可以肯定,殺害楊薇的兇手就是這個小青,所以,直接實施抓捕,不要客氣!”

  警車停在Darkness酒吧外面,走進樹根狀的黑色大門,穿過雕著無數誇張的黑人笑臉的過道,遠遠便聽見一個女子在鋼琴的伴奏下輕聲吟唱,聲音宛如浮著花瓣的溪水在流淌,輕柔而無奈,幾個人不由得放慢了腳步,仿佛怕不小心踩斷什麼似的。

  此刻是下午,還沒有到酒吧開張的時間,酒櫃、吧檯、散台和卡座都隱在一片昏暗中,唯有演藝舞台上面的天棚垂下幾盞落差不一的馬蹄形吊燈,放射出朦朧的燈光,籠罩在台上一個女子的身上。這女子長發垂肩,身穿一條白色吊帶連衣裙,看不清面容,正坐在黑色的鋼琴前,邊彈邊唱著日本歌手Fayray的《Look into my eyes》,幾個穿著白色襯衣黑色馬甲的侍者正圍坐在台下,呆呆地聆聽:

  Look into my eyes(看著我的雙眼),

  Let go of your lies(忘記你的謊言),

  Tears run down the side of my face(淚水滑過我的臉頰),

  In this empty place(在這個空曠的地方),

  Let me tell you over and over again(讓我一遍遍地向你傾訴)……

  警員們這時才發現,馬笑中和豐奇也站在舞台不遠處,靜靜地聽著。A組組長上前低聲說:“馬所長,我們是奉司馬隊長的命令……”

  馬笑中右手一抬,意思是等會兒再說,警員很識趣地閉上了嘴。

  雪白纖長的手指像在琴鍵上掙扎的一隻鴿子。歌聲哀婉,猶如最後一朵花瓣也在溪水的幽咽中沉沒,一縷殘香漾出,聞之心碎:

  That I'm here to stay(我會留在這裡),

  Don't you ever try to hide(你不要再嘗試逃避),

  How you reel inside(亮出你最真的內心),

  Let me love you over & over again(我會一遍遍地說愛你)……

  一曲終了,餘音繞樑,裊裊不絕,眼角一滴淚水,盈而不落。

  啪啪啪啪啪!

  台上台下的人都被嚇了一跳,原來是馬笑中在激動地鼓掌:“好聽!你唱得真好聽!”

  長發女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見他一身警服,倒有些害怕了,慢慢地走下台來:“你們……你們有什麼事嗎?”

  “姑娘你別害怕。”馬笑中覺得她有些眼熟,不禁多看了兩眼,“你是叫小青嗎?”

  女子點了點頭。

  “我們是望月園派出所的。”馬笑中有意把語氣放得溫和一些,“昨天晚上,在青塔小區發生了一起兇殺案,請你跟我們回去一趟協助調查。”

  小青一愣。正在這時,刑警隊A組組長走了上來,嘲諷地看了馬笑中一眼,然後很不客氣地說:“小青小姐,我現在正式宣布,你因涉嫌謀殺一名叫楊薇的女子而被捕。”說完從後腰拎出明晃晃的手銬,咔咔兩聲銬在了小青那宛如玉般潔白的手腕上。

  啪的一聲!

  馬笑中攥住了A組組長的手腕。

  “你幹嗎給她戴手銬?”馬笑中橫眉怒目,“她只是協助我們調查。把手銬給我打開!”

  “對不起,馬所長,我也是奉命行事。”A組組長搖了搖頭,“司馬隊長在電話中明確指示,已經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小青就是殺害楊薇的兇手,所以,讓我們直接實施抓捕。”

  “不是我殺的人,我沒殺人!”被嚇傻了的小青一下子醒悟過來,高聲喊道。

  “少廢話!跟我走!”A組組長說完一拉手銬間的鏈子,冰涼的銬子卡在腕骨上,疼得小青“啊”地叫了一聲,不由得跟著他往酒吧外走去,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她回過頭對馬笑中喊道:“不是我殺的人!我沒殺人!”

  喊聲悽厲,眼神淒絕。

  馬笑中不由得向前跟了兩步,被豐奇拉住了。他越發覺得小青像在哪裡見過。發呆的瞬間,小青已被押上車帶走了。他回過頭,看著鋼琴前空空蕩蕩的座椅,覺得那倩影、那歌聲仿佛還在視網膜和耳鼓間飄蕩。剛才聽小青吟唱時,他清楚地看見了她掛在眼角的一滴淚水,就憑這一滴晶瑩的淚水,他斷定她不會殺人,她一定是被冤枉了……越想心頭一股怒火躥得越旺,當警察這麼多年來,眼睜睜看著小青被捕而不能搭救,是自己最窩囊、最不夠爺們的一次,不禁一拳砸在吧檯上,大吼一聲——

  “操!”

  【第九章 黑狗】

  夕陽西下,滿天都是被燙傷一樣紅得異樣的光。他的心中煩亂,猶如找不到巢的歸鳥,唯有撲扇著翅膀,在暮色初滲的四野倉皇地衝撞。

  那座樓……

  沒錯,就是那座樓。茶色的窗戶嵌在棕色的樓體上,根本分辨不出什麼是什麼。貼著封條的樓門緊緊關閉著,像被糊滿桑麻紙的口鼻,從來也沒見有人進出,因此也毫無聲息,就那麼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齊腰高的荒草中,遠遠看上去活像是一棵被伐掉枝葉、早已枯死的巨大樹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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