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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異想天開,組長。”

  “但說無妨,試試看。”

  “呃,這只是個初步的構想……我們知道達克可以模仿麥蘭的風格。天啊,他還曾當著我們的面證明。現在假設——”

  “我明白了,”狄雷尼打岔。“或許達克在偽造麥蘭的作品,再交由莎拉珍賣給她那些富有的收藏家友人,後來麥蘭發現了。所以他們乾脆將他做掉了。”

  “沒錯,”布恩說。

  “這全屬臆測,”狄雷尼組長說。“不過我會請伍爾夫隊長查看看能否找到有某人在某處不是透過傑特曼購得麥蘭的畫作。如此我們就可以證實是麥蘭暗中將自己的作品脫手,或是達克在兜售偽作。幹得好,小隊長。”

  “謝謝你,長官。”

  “至於現在,”狄雷尼說著,嘆了口氣:“可想而知索森副局長會打電話給我,轉達貝拉·莎拉珍的所有重要友人對我的粗野態度表示不悅。”

  “不,我不以為然,”布恩說。“我告訴她你並沒有任何對她不利的證據,而且如果她抱怨了,被刮鬍子的是我。我不認為她會聲張。”

  “我欠你一份人情,”狄雷尼說。

  布恩原本打算說:“我們扯平了,”不過沒說出口。

  在偵訊達克及貝拉·莎拉珍的當天晚上,蒙妮卡與狄雷尼端著飯後啤酒在書房中輕鬆一下,他將當天的活動扼要的告訴她。她傭懶的坐在老舊的皮椅內,光著腳翹到他的書桌上。他坐在書桌後的旋轉椅內,在向她轉述他的進展時,偶爾會查閱筆記本。

  他在說完傑森·T·傑森遇見兩名西班牙裔的婦女之後,將達克依據麥蘭素描所畫的那張年輕模特兒的肖像拿給蒙妮卡看。蒙妮卡猜那個女孩的年紀約十五歲或十六歲。她問組長是否要將這張肖像畫拷貝後分送至市內各分局,以便找出那個女孩。

  狄雷尼起身將那張素描釘在他的地圖板上,與麥蘭的作品並列在一起。他告訴她,他和布恩曾討論過這種做法,不過決定暫時不這麼做,因為他們只是抱著一絲希望,期望那兩個女人對於指認兇手能有所幫助。等其他更有利的線索都毫無所獲時,再請傑森·T·傑森和警方專屬的畫家合作,兩個女人的肖像也會分送出去,以便找出她們。

  組長描述他和布恩在對付貝拉·莎拉珍所採取的一搭一唱手法,他認為結果證實這一套相當有用,只是他也承認那或許意味著往後布恩得單槍匹馬去應付莎拉珍了。蒙妮卡說莎拉珍聽起來像是個很可怕的女人,狄雷尼告訴她,她或許可以在傑特曼的酒會中親自跟那個女人碰面。事實上,組長說,他希望蒙妮卡能夠在酒會中設法與涉案的所有重要關係人碰面,他要知道她對他們的看法。

  蒙妮卡問他是否真的認為貝拉·莎拉珍有足夠動機殺害麥蘭。例如,陪審團是否會相信一個女人會因為一個男人曾公然羞辱她,而揮刀置他於死地?蒙妮卡不以為然。

  狄雷尼說貝拉·莎拉珍自稱與麥蘭有“生意往來”,其中或許另有動機。不過即使沒有發現其他的動機,他仍然相信貝拉·莎拉珍是那種會為了遭到羞辱而報復的女人。他說蒙妮卡對此存疑的原因,是因為她將貝拉·莎拉珍當成是有理性的人類,言行舉止合乎常理。他說,事實上她卻是個喜怒無常的女人,過著無法理喻的生活,也曾做過失去理性的行為。

  他像是告訴蒙妮卡也像在自言自語,他說警察最難學的一件事就是人們的行為不只經常會悖離社會的法律,有時連心智也會違背常理。狄雷尼說,警察有時之所以無法破案,是因為他們在一個通常是既無理性又不合邏輯的世界中尋找理性與邏輯。他們無法掌握身為人類的一種本質上的狂亂。狄雷尼告訴蒙妮卡一件他在格林威治村擔任隊長時曾經手的兇殺案……

  那個小伙子來自中西部。一個大學生,出身名門世家,家境富裕。他想要進軍演藝界,他的父母同意資助他兩年的費用。於是他前往紐約,在一家演藝學校就讀,開始四處爭取演出機會。

  一九六O年代格林威治村的自由風氣讓他迷失了自己。毒品、性,他高興怎樣就怎樣。他把持不住。後來警方在偵辦他這個案件時,可以循線追查到若干蛛絲馬跡,其他的則是用猜的。那小伙子不曾因為吸毒被捕,不過他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在吸食迷幻藥。他與五六個人搬入一間閣樓,男女雜居。每天晚上都扮演不同的角色,不過戲碼從未換過。他一直和不三不四的人濫交。他必須體驗一切:那是追求至高無上的藝術所必經的啟蒙之路。過了一陣子,他甚至無法判斷有何樂趣可言。

  有一天晚上,他和一個年輕女孩肛交時把她給勒死了,他的對象原本可能是另一個男人或小孩,當晚碰巧是個女人。等他們把他弄清醒後,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茫茫然望著他們。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受害人對他而言幾乎是個陌生人,他只是臨時起意殺了她,想體驗這種感覺,也真的做了。

  問題就出在自由,狄雷尼神色憂戚的告訴蒙妮卡。他也同意,有部分原因是毒品的問題,不過主要還是自由惹的禍。完全無拘無束,沒有規則,不講法律,一無禁忌,道德上的無政府狀態。狄雷尼說,那小伙子後來發現他必須為他的所做所為受到懲罰時,吃了一驚。他無法理解,那對他而言似乎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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