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有麥蘭寫的信嗎?或是與麥蘭有關的?”

  “完全沒有,長官。我看得很仔細。”

  “我想也是,小隊長。應當就是那一棟建築物了——林肯中心對面那棟高樓。聽著,我注意到我們與麥蘭太太及傑特曼訪談時,你都沒有開口。有話就說,別擔心。如果你想到什麼我沒有觸及的,儘管提出來。”

  “還是讓你來運球吧,長官。第一,他們對組長會比對小隊長更敬重些。此外,我也在研究你的辦案技巧。”

  “我的技巧?”狄雷尼笑著說。“這下是你讓我覺得好玩了。”

  一個菲律賓男傭人打開通往第二十九層閣樓的門,他穿著一件顏色頗不尋常的制服:藍灰色中帶著淡紅色。不是淡紫色或紫色或紫羅蘭色,而是某種兼具三種色彩的顏色。狄雷尼環視著那間波斯妓院,看到牆壁上的漆、布幕與窗簾、家具裝潢,甚至腳凳、靠枕、畫框等,全都是完全相同的色調。所製造出來的效果就像一個紫色的洞穴,只有一種色調的洞穴,連皮膚甚至空氣似乎都帶著這種色調。

  “我告訴莎拉珍小姐你們來了,兩位,”男管家說,他咬字不清,幾乎說成“刷拉娟小覺”,不過還沒那麼嚴重。

  他走入一道通往內室的門。他們不自在的站著,帽子拿在手上,環顧這個有特殊色調的房間。

  “這整個地方都像這樣?”狄雷尼低聲問。

  “不,”布恩也低聲回答。“每個房間都有不同的色調。臥室是血紅色。我跟他們借過浴室,是暗黑色的。我用過的那一間是如此,她說這房子有三間浴室。”

  “撈的倒真不少,”狄雷尼喃喃說道。

  過了片刻那個菲律賓人回來了,帶他們走過一道走廊,牆壁上掛滿了加框的簽名照片。他領著他們進入一間臥室,將門帶上。又是一間單一色調的房間:血紅色的牆壁、布幕、窗簾、床單、地毯、家具——全都同樣色調。唯一搶眼的例外是在寬敞的法式門邊做運動的那位女子所穿的白色緊身運動衣、銀髮、柔嫩的肌膚。那扇法式門通往一座鋪著地磚的露台,可以欣賞景觀,遠眺中央公園及東區的高樓。

  “隨便坐,親愛的,”她招呼他們,沒有中斷她緩慢、穩定的動作。“雞尾酒桌上有香檳及柳橙汁。如果想喝烈一點的,或是淡一點的,就單擊床邊茶几的對講機按鈕。”

  他們拘謹的坐在面向法式門的寬大扶手椅上,椅子上有圓滾滾的紅色坐墊。那個女子位於逆光處。她身旁看來有一團光暈,一種光輝;五官難以辨識。

  她坐在地板上,雙腿往外張開、伸展。她俯身以右手觸碰左腳趾,然後以左手觸碰右腳趾,沒做動作的那隻手就在空中晃動。她穿著一件白色緊身運動衣,高叉開到髖骨處,胯部緊繃,隆成柔軟的一團。那件衣服沒有袖子,有腰帶——一件背心連身韻律裝。

  她的身材像個舞者,腿部修長、強壯,沒什麼贅肉,大腿肌肉結實、臂膀強健有力、胸部小(乳頭挺出)、腰與胸腔處曲線分明。她的體操很費力——在場兩位男士都認為他們做不來——不過她說起話來臉不紅氣不喘,狄雷尼也沒看到白色連身運動衣上有任何汗漬。

  她的銀髮相當柔細,剪短後在左側分邊。髮型是往側邊梳,像男生頭。頭髮服貼的鋪在頭型勻稱的頭蓋骨上:沒有波浪、沒有捲曲、沒有任何霧鬢雲鬟。有如戴著一頂頭髮做成的頭盔,像金屬般緊密潔亮。

  她做完觸腳趾運動,將腿曲起,往前傾身不用手支撐就站了起來。狄雷尼組長聽到布恩小隊長佩服的輕嘆一聲。

  “我要謝謝你,莎拉珍小姐,”狄雷尼面無表情的說:“接到通知後這麼短的時間就能見我們。”她站直身軀,雙腿張開約十八吋寬,兩手儘可能伸高在頭頂上擊掌。她開始緩緩往兩側傾身,臀部維持不動,上身往下壓成幾乎水平。

  “叫我貝拉,寶貝,”她說。“我的朋友都叫我貝拉,連稻草人也叫我貝拉。不是嗎,稻草人?”

  布恩轉頭朝狄雷尼無奈的笑了笑。

  “我希望我們會成為朋友,”她說,仍從容的做著伸展操。“我真想跟大名鼎鼎的艾德華·X·狄雷尼交個朋友。”

  “我沒這麼有名,”他不動聲色的說。

  “夠出名了。我是你的粉絲,你知道。我想我知道連你都忘了的事。”

  “是嗎?”他問到,有點不自在,也了解到他已經喪失了控球權。

  “噢,是的,”她說。“我最喜歡的就是達基案了。”

  他吃了一驚。達基案發生在二十年前。在紐約當然曾上過報,不過他懷疑勒坎弗鎮或整個維吉尼亞州,有人曾讀過這則報導。

  隆諾·達基是紐約市皇后區的一位汽車技工,他在某個星期六清晨到長島海灣釣魚,雖然當時已發布天候惡劣及小型船隻要注意的警報。他到半夜尚未返家,他年輕的妻子心慌意亂,於是向警方報案。找到達基的船時已經翻覆,在岸邊幾百碼處漂浮。沒有隆諾·達基的蹤影。

  這位失蹤的達基保了兩萬元的人壽險,積欠地下錢莊一大筆債,而且是個出名的游泳健將。當他的妻子幾乎立刻申請保險理賠時,狄雷尼揣測這可能是一樁詐領保險金的案件。他破案的方式是說服那個妻子,說她失蹤的丈夫有一個女朋友,甚至還拿出一幀假造的相片給她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