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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尖叫聲?麥蘭倒下時沒有砰聲或撞擊聲?”

  “那棟公寓有十戶住家。每一戶不是在上班就是出門購物去了,只除了三樓有一個重聽的老婦人,還有二樓一個上大夜班的正在補眠,管理員和他老婆在地下室。他們都沒有聽到任何聲響,也沒有看到什麼。他們說的。”

  “公寓樓下的大門沒鎖?”

  “本來有,不過因為被撬壞了好幾次,管理員就不再修理了。每個人都可以直接上樓。”

  “這條街闖空門的頻率高嗎?”

  布恩的手掌來回翻轉了幾次。

  “一般,長官。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壞。”

  他們穿越王子街,慢慢走著,四下張望。

  “他的畫室為什麼要選在這裡?”狄雷尼搞不懂。“照理說他可以租得起更好的地方,不是嗎?他那麼有錢。”

  “噢,他錢是很多,”布恩點點頭。“無庸置疑。據他老婆說,他花錢和賺錢一樣快。我們也問過他的經紀人同樣的問題——他為什麼在這裡工作。答案不大合理,不過我想如果考慮到他是什麼樣的人,就說得通了。這裡是他當初來到紐約市闖天下時居住和工作的地方,也是他畫下第一幅作品並賣出去的地方。他很迷信,認為這個地方帶給他好運。所以他在結婚並搬到住宅區後,就將原來的租處保留下來當作畫室。此外,這裡比較偏僻。那傢伙很孤僻·他厭惡格林威治村那種狗屁藝術家小區。當畫廊朝蘇活區發展開來,越來越多的藝術家開始進駐休斯敦街南邊的拉法葉街甚至包瓦立街的閣樓時,他就一肚子火。他告訴他的經紀人,那些渾蛋圍繞在他四周,如果再惡化下去,他就得另外找一處那些藝術界的屎蛋尚未發現的地方。那是麥蘭的用語:‘藝術界的屎蛋’。這裡,就是這一棟,組長。”

  那是一棟髒兮兮的紅磚建築,與街上的數十棟建築沒什麼兩樣。爬上九級的灰色石階就是大門,一樓的兩戶公寓在滿布灰塵的窗戶外都加裝了已鏽蝕的鐵窗。

  “這種格局很熟悉,”狄雷尼說。“檔案里沒有記下這一點;我見過數百棟類似這樣的廉價公寓。每一層樓有兩戶,從正面直通到後面都是同一戶公寓。管理員住在地下室。他可以由台階下的氣窗進入,不過他通常都會鎖上,由走廊後方的樓梯走下地下室。地下室除了是他的住處之外,還擺著鍋爐、暖器設備、保險絲盒等等,也是一間貯藏室。還有一道後門往外通到一座小中庭。麥蘭的畫室在五樓,空間很大——整層樓都是他的,有流理台及浴缸,馬桶則是在樓梯頂層的一間小廁所內。怎麼樣?”

  “沒錯,長官,”布恩佩服不已。“地下室的門,就是通往後院那道門,是上鎖的,有鐵閂及鏈扣。沒有人動過。兇手沒有從那道門出去。此外,管理員與他老婆當時都在他們的住處。他們說如果有人在地下室,他們會聽見。但他們沒有。”

  “走吧,”狄雷尼說。

  他們吃力的拾階而上。樓下的鐵門不僅沒有鎖上,也沒有關好,留下數吋的縫隙。狄雷尼停下來看著信箱上的名字。

  “大部分是義大利人,”他注意到。“一個西班牙人,一個中國人,一個‘史密斯’,那可能是任何國籍。”

  鐵門內那道門也沒上鎖,連把手都不見了。

  “他說他會換一個,”布恩說。

  “或許他換過了,”狄雷尼溫和的說。“或許有人將新的也撬壞了。”

  各樓層間有兩段短樓梯,他們慢慢走上樓。當他們到達三樓的平台時,一道門猛然打開,推開到門鏈的盡頭,一個兇巴巴的婦人將臉湊近往外看著他們,艷紅色頭髮上纏卷著像啤酒罐般的髮捲。她穿著俗傖的寬鬆便袍,領口緊緊拉向枯瘦的頸部。

  “我看到你們盯著這棟房子,”她指控他們。“想幹什麼?我要報警了。”

  “我們‘就是’警察,夫人,”布恩輕輕說道。他讓婦人看他的證件。“別擔心。我們只是到樓上再看一次。”

  “你們抓到他了沒?”婦入追問。

  “還沒。”

  “狗屎!”婦人不屑的將門砰然關上。他們聽到門上鎖及扣上門閂的聲音。他們繼續往上走。

  “我們需要她的時候她又在哪裡了?”狄雷尼咕噥。

  他們在樓梯盡頭停了下來,兩人都氣喘如牛。狄雷尼看著廁所,只有一個污穢不堪的馬桶。沖水用的水箱在靠近天花板處,有一個木質把手繫著一條已無光澤的銅鏈,一拉便可沖水。有一面毛玻璃的小窗戶,玻璃裂開了。

  “沒有暖氣設備,”狄雷尼說道。“在冬天,像這種地方如果便秘的話可就有意思了。”

  布恩看著他,對組長也會說這種輕浮的話感到訝異。他們走到維多·麥蘭畫室的門口,門上有一副嶄新的搭扣與掛鎖。門上也貼了一張告示:“本建築由美國政府所屬國稅局查封”。告示上用較小的字體詳細說明闖入者可能會遭到監禁、罰款或連關帶罰。

  “噢,見鬼了,”布恩說。“這是怎麼回事?”

  “他死後沒留下遺囑,”狄雷尼說。“沒有遺囑。這意味著國稅局想要確保能分到一杯羹。同時,國稅局對他多年來奮鬥的所得也有追討權。這下子……我們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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