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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王說我應當第一個知道此事,時機合適時他才會啟發你們大家明白此生的這份孽緣。法王還說,我是滅度者,是‘黑魚木澤慧’中最後的勝利者。我不像你們,各有幾代緣分。我只是橫刀插入的屠殺者,沒有祖先沒有未來,孤獨的證明自相殘殺的咒語。我的勝利要付出你們生命的代價。這是人間苦、咒怨,想躲都躲不開。

  你們心中都有最重要的人,因為這是種在你們命運中的孽緣。我心中空空蕩蕩一無所有,因為這也是種在我命運中的孽緣。

  我以為我們的存在和相聚,都是自主的命運,到頭來卻是為他人做嫁衣。不管穿嫁衣的人有多偉大,不管新佛出世可為多少人造福,也不該用我們的命運來換。我,黑貓,誓破這咒語。

  如果必要,我寧願自殺也不會放任自己去傷害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就當這封信是我的遺書。

  哈哈,就是不甘心啊,吃不了蘇卿魚和韓木的喜酒了。還有,別忘了告訴我哪個新佛要出世、哪個‘真命天子’受了咱們啟發啊!

  黑貓 敬上”

  “傻帽!”蘇卿魚看完一聲輕笑,把萬里迢迢帶回的黑絲絨禮帽放在墓前:“沒有禮帽,黑貓都不是黑貓了。”

  “原來你在這裡。”韓木冷不丁找了過來:“黃婆婆還在找你,說你怎麼連杯喜酒都不喝就走,這個伴娘做得也太差勁了。”

  蘇卿魚笑笑:“我怕黑貓寂寞嘛!”

  韓木給黑貓倒了一杯酒,這才坐下:“澤穹最近怎麼樣?你有沒有再見過他?”

  蘇卿魚搖搖頭:“我找不到他。小法王不肯為他剃度,說他今生今世都不能入佛門。你能想像這對他來說是多大的痛苦嗎?果然是生不如死。好在我們幫倚其格逃出了那個鬼地方,也算沒有辜負老法王的囑託。”

  韓木點頭:“我想澤穹總有一日能走出來。我們都可以。”

  蘇卿魚苦笑:“誰知道呢?這是咱們的命。”

  “不一定。黑貓不就走出來了嗎?”

  “黑貓?他這個傻子!羅慧那一刀沒有刺中我,刺中了來救我的黑貓。這不還是應了‘自相殘殺’的咒語?”蘇卿魚撫著黑貓的墓碑,笑著再罵一句“傻子”。

  “不一樣。至少這樣死的是他,不是你。”

  蘇卿魚淚如雨下。

  “既然你不相信我們的努力可以破咒,我們可以不這樣做。”

  蘇卿魚抹抹臉強笑道:“你現在可是有婦之夫了,還亂說話?”

  “就算不是這樣,我也不會……”

  “不。我們一起做了這個決定,就要堅持下去。這樣的日子你還沒過夠嗎?”蘇卿魚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堅定:“黑貓救我,是在嘗試擺脫這咒語。你和羅慧冥婚,也是在嘗試。這樣羅慧再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也再不是天煞孤星。新佛出世算個什麼,我們就是要他出不成!”

  韓木不語。蘇卿魚柔聲道:“這是要有很大勇氣才能做到的事情,你該為自己自豪。”

  “那你呢?”

  “我?哈!破咒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好了。我沒有你們勇敢,我寧願流浪……”蘇卿魚在心裡把後半句默默說完:我寧願浮萍無主、背井離鄉,也不要再踏上和你曾在一起的任何一片大陸。更何況,這裡還有黑貓。只求能走得遠遠。

  二人良久不語。

  蘇卿魚打破沉默:“我想不通,既然我們的痛苦是遺傳的,那我們的親人有沒有像我們一樣聚到一起?”

  韓木搖頭:“我想沒有。但也許他們在冥冥中被驅動著互相尋找,所以才會陸續失蹤。我想我們以及我們多少代以前的親人,都在為我們相會的這一刻做準備——或者說,都在為在我們這一代才會出現的一個人做準備。如果新佛將在我們這一代出世,我們聚在一起就是為了演出一出最苦的戲,像街頭乞討的窮人讓釋迦牟尼悟道一樣。這不是小法王說過的嗎?”

  蘇卿魚若有所思:“那這個我們為之存在的人,這個‘真命天子’,肯定已經看到了我們的這齣戲,偏偏小法王說新佛不是他——你有沒有聽說,拉冬放棄王子身份,到達藏寺出家了。”

  “我看報紙了。”

  “會不會是他?算來算去他最像了……”

  “也可能是任何知道我們故事的人。猜也無益。”

  又是良久的沉默。

  “你最近怎麼樣?”這次是韓木挑起話頭。

  “我畢業了。最近半年一直在看心理醫生。美國人已經拿我沒辦法了,我準備到歐洲去看看,實在不行就住院好了。”

  “你還是……?”

  “對啊,我還是時常想到‘成老師’,甚至分不清現實和虛幻在哪裡。你說這是我的天賦我的使命,但如今使命沒了,‘成老師’給我的啟發就只剩下困擾了。”

  “其實你不用為這點小事大費周折,時間長了也許就過去了。”

  “怎麼會?老大,再任其發展我就真成瘋子了!我只是想忘掉虛幻的東西,好好過真實的生活罷了。”

  “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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