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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五分鐘、十分鐘地過去了,吉敷仍舊保持同一個姿勢。河野和通子站在房間的角落,既擔心又害怕地看著吉敷的痛苦。吉敷的嘴唇在發抖,額頭又開始冒汗了。實在不明白,明明很冷,為什麼還會冒汗呢?

  日光燈的亮光一下子黃,一下子白。

  不行呀!吉敷心裡這麼想。一靜下來,意識便逐漸模糊了。這個腦袋已經不行了呀!耳鳴得厲害,讓他幾乎想拿個什麼東西來塞住耳朵,可是,他的手不能動。

  給我五個小時,不,三個小時就好了,然後,我願意再受一星期現在這樣的痛苦。神呀,請給我三個小時的正常身體吧!吉敷這樣祈禱著。給我三個小時的正常身體與腦力,我一定要破案。靈感,吉敷想要一個小小的靈感。此刻,如果有人能夠給他有一個小小的啟示,那就太好了。

  再從頭想一次吧!但……想什麼?想案子。什麼案子?到底是什麼案子呢?他的腦子裡塞滿了這些問題,漸漸迷失了自己的意念,甚至不明白自己現在在幹什麼?想做什麼事?現在的自己,明明連最最普通、最最常見的案子,也是解決不了的,卻被推上火線,必須面對釧路署自去年年底就絞盡腦汁也解決不了的命案!這不是太過分了嗎?現在的自己,是絕對無能為力的,還是舉手投降吧!

  他的腦海里浮出藤倉一郎的臉。是他,是他幹的!

  一定是他煽動自己的弟弟,殺害了他們自己的妻子。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對,就是這樣,腦子就是要這樣動才行。既然是人類的犯罪行為,同樣身為人類的我,一定可以破解他們的犯罪手法。對手是人,不是神,也不是鬼;他們只是為了領取保險金而殺人的小混混,沒有什麼可怕的。

  窗外的風吹得強勁,風聲呼呼地響。那是風吹過原始森林的聲音,不是耳鳴,那只是風聲。在這樣強勁的風聲下,聽得見夜鳴石的聲音嗎?——夜鳴石。

  那是什麼?夜鳴石是什麼?

  是線索嗎?夜鳴石?夜鳴石是線索嗎?

  腦子知道夜鳴石和這個問題一定有關聯,但是,是什麼樣的關聯呢?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呢?——明知道有關聯,卻想不出關聯性在哪裡。這樣不行呀!

  還有其他線索嗎?再重新想一次吧!是什麼東西,讓這個案子變成找不到答案的難題呢?是靈異照片,是那個老實的學生所拍的照片。只有從照片裡,才能看到的盔甲武士的幽靈,那個倒返著走的幽靈——

  除了倒退著走的盔甲武士幽靈很不可思議外,其他還有很多事也同樣地讓人無法理解。總之,這些奇怪的事所要顯示的,就是:沒有人看見兩位被害人進入一號樓。然而,那兩位被害人卻確實死在一號樓里了。這兩個相互牴觸的情況,正是這個案子讓人百思不解的原因。

  晚上十點鐘左右,有人在藤倉市子位於三號樓的住家附近,看到藤倉市子。這表示市子晚上十點左右,藤倉市子還在三號樓。至於藤倉房子方面,因為有人在晚上九點左右,看到房子在二號樓的住家附近,所以說,至少晚上九點的時候,她的人還在二號樓。

  再說管理員河野先生。他住在一樓入口旁邊的管理員室,當天晚上九點以後,他招集了幾個大學生,在他的房間裡打麻將。當時管理員室里有五個人,他們後來一致說:九點以後就沒有人從一樓的入口處進入一號樓了。

  一號樓的出入口,只有位於一樓管理員室旁邊的那個門。而且,一樓各戶面對外面的所有窗戶,都安裝了鐵格子窗。另外,住在二樓的人,也沒有人會提供自己家的窗戶,讓藤倉市子和房子進入一號樓。

  也就是說,藤倉市子和房子兩位被害人“沒有進入一號樓”。從各種物理條件來看,除非她們身上有翅膀,否則她們根本不可能進入一號樓的五〇三室。

  被吉敷視為加害者的藤倉兄弟,他們也同樣沒有進入五〇三室。對他們而言,這一點正是證明他們沒有犯罪的利器。但是,除了沒有人看見他們進入一號樓這一點外,他們還有別的不在場證明。那就是在命案的殺人時間帶,有人分別看到這兩名兄弟在他們的住家附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果他們是兇手,他們是怎麼殺人的呢?

  還有,牛越說:當天晚上在二號樓與三號樓看到兩名被害者的人,可能看錯了,而河野也可能漏看了市子與房子進入一號樓的那一剎那。也就是說:牛越認為兩名被害人確實在當天晚上進入五〇三室了。可是,吉敷卻認為牛越的說法太自欺欺人,那完全是一種妥協性的看法。

  現在問題來了。吉敷和牛越不一樣,吉敷一開始就認定通子不是兇手。

  吉敷認為兇手是藤倉兄弟。但是,綜合他們住家附近的人的說法,兩名妻子死亡的時間帶里,這兄弟兩人分別在二號樓與三號樓里。也就是說,如果兇手是他們兄弟兩人,那麼,他們是在離開一號樓有相當距離的自家住宅里,以遙控的方式,隔空殺害了人在一號樓五〇三室里的妻子。可是,這種事情現實里可能存在嗎?不可能吧!

  慢著,慢著!不是還有令子嗎?只要令子在五〇三室等待,不就可以了嗎?是令子殺了市子和房子——

  “通子。”

  “什麼事?”通子立刻回答,她也很緊張。吉敷是一出聲,就引發全身的疼痛,痛得靈魂都要脫離軀殼了。

  “你住處的鑰匙被偷偷複製了吧?”

  “唔……”通子沒有什麼自信地回答。

  過了中午以後,令子就可以潛入五〇三室等待殺人的時刻,而不被管理員河野發現。因為河野外出,直到黃昏時的六點才回來。

  因此,是令子殺了市子和房子兩人吧?——

  不過,這裡也有說不通的地方,有很多理由都可以否定這個可能性。

  首先是五〇三室屋內的情況很整齊。如果令子殺死了兩個弟媳婦,應該會弄亂屋子裡家具或擺設,至少也會留下不少血跡。兇手殺人後固然可以收拾房子,但是,一個剛剛殺人的人,會把房子整理得那麼乾淨嗎?

  另外就是一個女人如何殺死兩個女人的問題。

  還有,就算以上兩個問題可以置之不理,市子和房子除非身上長了翅膀,否則晚上九點以後根本不可能進入一號樓五樓的這個問題,仍然存在呀!

  有什麼奇蹟般的翅膀嗎?——吉敷一邊辛苦地呼吸著,一邊喃喃低聲自語:難道有奇蹟般的翅膀,讓她們從五樓的窗戶飛進來?

  通子在盪鞦韆,吉敷站在旁邊看著。

  “為什麼要那樣搖?為什麼要那樣!”吉敷的嘴裡反覆說著同樣的話。。

  通子愈盪愈高,幾乎盪到半空中了。吉敷叫她停下來,她也不聽。因為實在太危險了,吉敷一氣,忍不住大吼:“下來!從鞦韆上下來!”

  吉敷張開眼睛,一時搞不清楚眼前的情形。怎麼了?自己睡著了嗎?剛才是在作夢嗎?

  “我睡著了嗎?”他低聲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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