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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節 死亡回聲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看來我猜錯了,他正在想念的是他死去的妻子。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看你臉色也不是很好啊,你爸昨晚還給我打電話了。”顧勤軒雙手手指相扣,放在桌前。

  “我沒事,只是剛好路過,所以過來看看您。我……我爸打電話給您說什麼?”

  “問我你什麼時候回去。”他回答道。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在顧勤軒的診室坐了十幾分鐘之後,我就與他道別。臨走前,他似乎察覺到我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他從辦公桌的抽屜里取出一本北島的詩集。

  “當年我從你父親那裡借來這本書,但是後來因為跟他撕破臉皮了,就一直沒有還他。現在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顧勤軒笑著道。

  我從他手中接過已經發黃的書,點了點頭道:“那麼,我先走了。”

  到了這時我才明白,桃園三結義那樣的友情是什麼樣的。只是我還未曾擁有過,人生好像頓時有了缺憾。之前還以為可和劉淑雯、寧彩兒他們成為生死之交,但是沒想到她們卻都是帶著目的與我相處。更可惜的是,寧彩兒現在因故意殺人和指示他人殺人兩項罪入獄候審。

  等出了醫院的門,我這才發現身上除了三枚硬幣,什麼也沒有。我看著手中的三枚硬幣,嘆了口氣道:“哎,窮的叮噹響,那就坐公交回一趟公寓先吧。”

  上了公交車,我打開顧勤軒給我的書。看到他的那首最出名的《回答》。看到那句‘我不相信天是藍的,我不相信雷是有回聲的,我不相信死無報應。’還有一首名為《一切》的詩,‘一切爆發都有片刻的寧靜。一切死亡都有冗長的回聲。’

  我把書往後翻著的時候。看見書的有一頁是折起來的,等我弄平折皺,發現是一首名為《五色花》的詩,原詩如下:

  ‘在深淵的邊緣上,

  你守護我每一個孤獨的夢

  ——那風啊吹動草葉上的喧響。

  太陽在遠方白白地燃燒,

  你在水窪旁,投進自己的影子,

  微波蕩蕩,沉澱了昨日的時光。

  假如有一天你也不免凋殘。

  我只有個簡單的希望:

  保持著初放時的安詳。’

  看來顧勤軒不僅是想讓我把這本書還給父親,還想把北島的這首詩送給我。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希望我在生命即將臨近終結時。也能過安然淡定。只是這句話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雖然莎士比亞說:“懦夫在未死以前,就已經死了好多次;勇士一生只死一次,在一切怪事中,人們的貪生怕死就是一切最奇怪的事情。”我可能算不上勇士吧,古龍在《圓月彎刀》里寫的那句話也許更適合我——老人的生命已不長,一個人應該享受道的事,他大多都已享受過。現在他還能享受的事已不多。奇怪的是,越老的人越怕死。

  雖然我不是老人,但是我心裡清楚。我和他們一樣即將面臨同一件事:死亡。就在我看著《五色花》發呆的時候,突然手機響了,是白冰打來的。

  “嚴峻瘋了,這是怎麼一回事?”白冰在電話那邊大聲問道。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你聽誰說的,我不相信。”我合上書。驚訝的問說道。

  白冰頓了頓。好像有些驚訝,這幾秒的寧靜使她鎮定下來。“你不會還不知道吧?是這樣的。因為今早起床晚了,我才把羅羅送幼兒園去。幼兒園老師卻問我童瑤怎麼沒來上學,她說打電話給童曉偉也沒人接。”

  “他被警察抓去了。”我急忙說道。

  “這個你知道,你不早些和我說!當時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就順便過了一趟他那健身俱樂部,這才知道他被抓的事情。後來我就打電話給嚴峻,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沒想到卻是嚴峻警局同事接的電話。”

  “可是,那你怎麼說他瘋了?”

  “哎呀,不是我說的,是嚴峻的同事說的。你現在要是沒事的話,陪我去醫院看下他吧。”白冰心急的說道。

  “好,你等我下。”

  回家換了身衣服後,我在公寓樓下等白冰過來。大約半個小時後,我們到了N市的神經病院。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當我真的置身於這個醫院時,感覺完全變了,這裡和電影、電視中的差別太大了。此刻,我一點也不覺得有意思和好玩,而是覺得可怕。

  醫院用鋼筋條將病人與探視的人隔開,好像那些病人是猛獸一般。在三樓拐角處的一間病房裡,我們看見了嚴峻。

  “你們一定要注意言語行為,千萬不要讓病人再受到任何刺激。有突發情況的話,趕緊喊我,我一直在值班室里。”

  “好的,謝謝您。”我微微彎腰點頭感謝醫生的叮囑。

  醫生說完,關門出去了。我和白冰愣在原地好久,誰也不敢往前走一步。嚴峻身上穿著還是在幽谷村時的衣服,頭髮凌亂,面有污垢。他站在窗前,看著窄窄小小的窗戶外的藍天白雲。

  “嚴警官。”

  我忍不住喊了一聲。昨天早上他還好好的,怎麼今天早上就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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