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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谷很沒義氣的瞥了我一眼,女警察立刻找到了答案,舉著破木板走了兩步,在我面前站定,仰頭望著我。
除了初生的嬰兒,我從未看過一個人的眼睛居然如此純淨。標準的黑白分明,沒有一根紅絲,瞳孔像是兩泓寒潭,似乎可以把人吸進去。
“這門是你打壞的?”女警察盯著我,一字字的問道:“你為什麼要打壞門?”
我哭笑不得的望著她:“警官,你面前有兩個女人都受了傷,你糾結這個門幹嘛?門是我打壞的,我賠!這事先放一邊行不行?”
“暴力闖入他人房間,非奸即盜,先銬起來!”女警察對瘦猴指了指我,然後從我憤怒的目光中走過去,來到蘇拉母親面前。
“怎麼回事?”
蘇拉母親張大嘴巴,指著蘇拉,荷荷的喘息了一會,乾澀的聲音響起:“他……想殺了我!”
女警官皺眉看著蘇拉母親背後插著的小刀,再看看手臂上遍布傷口的蘇拉,目光閃動,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瘦猴警察拿著手銬到了我的面前,不由分說就要銬我。
我哪能讓他如願,飛快的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眼睛盯著他,一字字的說道:“我是無辜的!”
瘦猴警察完全是個戰五渣,被我攥住手腕,拼命掙扎也動彈不得,他臉孔漲得像是悟空臀部,惡狠狠的瞪著我:“你特麼鬆開我!你這是襲警!”
我沒說話,就這麼攥著他的手腕,牢牢控制著他。女警察轉頭看了我們兩個一眼,沒理會。
這讓我心中雪亮,她其實知道我是無辜的,就是報復我剛才看她胸口的事情,這女人心眼還不是一般的小。
“怎麼回事,你說……她想殺了你?”女警察指了指縮在角落的蘇拉,聲音變得很陰沉:“那她手臂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是她自殘!”
蘇拉母親死死的瞪著蘇拉,額頭的青筋慢慢綻了出來,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忽然,她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瘋狂的向著蘇拉撲過去。
女警察猝不及防,被她從身邊沖了過去,她奔跑中隨手拎起一把椅子,衝到蘇拉的面前,掄圓了向蘇拉砸下去。
“我要殺了你!”
蘇拉抱著大布偶,傻傻的看著迎頭而下的椅子,沒有人和躲閃的打算。
好在還有我!
幾乎就在蘇拉母親暴走的同時,我就鬆開了瘦猴警察,一個箭步擋在蘇拉的面前,一記教科書般經典的高踢腿揚起。
嘩啦啦的聲音中,蘇拉母親手中的椅子四分五裂,她握著半截的椅子背,愣愣站在我面前,鮮血從她的虎口流淌下來,不停的滴落在地上,臉上是那種極度的震撼。
然後,她的身體晃了兩晃,仰頭栽倒。
她的背後還插著一把小刀,我當然不會讓她這麼倒下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臂輕輕一轉,她再次站住了。
蘇拉母親感激的看著我,我鬆開手,得意的斜睨了女警察一眼,挑釁的說道:“警官,我又損壞他人財物了!”
女警察面沉如水,大步走上來,掏出手銬將蘇拉母親銬在暖氣片上,平坦的胸口急促起伏了兩下,從嘴裡低低蹦出兩個字。
“謝謝!”
就因為這兩個字,我對這個女警察的不滿立刻到了九霄雲外。我友好的向她笑笑,側身站在一邊,擺出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態度。
女警官盯著蘇拉的母親,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冷說道:“你想殺死自己的女兒?”
蘇拉母親雙眼無神的望著前面,視覺焦點絕對不在身前女警察身上,幾秒之後,她的眼神中忽然變得無比恐懼,臉孔猙獰的扭曲,嘶聲大喊道:“快殺了他!他要殺我的女兒!”
他?誰?不是你自己要殺女兒嗎?我們完全懵了……
蘇拉母親拼命的嘶喊,死命前沖,銬子和暖氣片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我們順著她的眼神,一起轉過了頭……
☆、第十章 詭異布偶
蘇拉抱著那個髒兮兮的布偶,蜷縮坐在角落,恐懼的望著我們,她手臂的傷口上,鮮血依然在滲出,染紅了她的衣服和布偶。
就算鐵石心腸的人,見到這個可憐女孩的悽慘,都會承受不了,何況我這麼一個俠骨柔情的人。
我大步走向蘇拉,努力擠出一個比較和藹的笑容:“蘇拉,沒事了,叔叔在這裡……”
蘇拉可憐巴巴的望著我,嘴角抽動了兩下,話沒說出來,眼淚先下來了。
我伸出手,想要去拉蘇拉,忽然一陣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我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愣住了。
這種陰寒的感覺,似乎很熟悉的說……
我剛搬到這裡,第一次走進樓道的時候,就是這種冰寒徹骨的感覺。我的視線落在蘇拉抱著的布偶上,腦海中響起了一聲驚雷。
我記起為什麼看著這個布偶很熟悉了!搬來的第一天晚上,我聽到有像貓一樣悽慘的叫聲,同時看到一張慘白的人臉貼在我的窗戶上……
沒錯!就是這張臉!那天晚上出現在我的窗外的,就是這個布偶的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似乎這個布偶那雙玻璃眼球中,閃動著妖冶的光芒,好像在警告我,離蘇拉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