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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這一點讓我突然明白過來!她不是要保護她的父親,而是巴洛先生。”

  葛漢轉身面向康絲坦思。他又是皺眉又是困窘,臉上的蕁麻疹在明亮的燈光下越顯鮮明,可是他認真的模樣似乎說動了康絲坦思。他客氣地說:

  “好的,小姐。現在的情形是這樣,我們能證明8點20分,你在戀人小徑上的電話亭,離兇案地點只有60呎遠。即使無從證明,我們也知道你對我們撒了個小謊。莫瑞爾先生在8點25分前就已經喪命,腦袋中了顆子彈的人不可能還走在路上。你若堅持原本的說辭,就等著惹上大麻煩。

  “小姐,我的看法是,你看見巴洛先生擊斃莫瑞爾先生。”

  他清了清喉嚨。

  “我認為後來你奔向電話亭,情緒可能相當激動,打算打電話給坦納特小姐,大概是想請她派一輛車帶你回家。但是電話沒打成,所以你回到小屋。該死,小姐,你人離現場那麼近,不可能沒看見什麼或聽見槍聲。你謊稱你在莫瑞爾先生死後的時間見到他,證明你一定知道什麼!我們惟一要考慮的問題就是,是否有必要把你拘禁起來,因為你——”

  “不是的!”康絲坦思大喊。

  “我不會再提這一點,”葛漢說,“我不想讓你認為我在強迫你,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想說:如果你確實看見巴洛先生開槍,你有責任告訴我。你不能堅持先前的說法,假如你不肯改口,我們會一直追問到底,你會有大麻煩的。”

  葛漢做了個怪表情,顯然本來該是個同情的笑容。他張開雙臂。

  “說嘛,小姐!”他勸說著,頗有說服力,“我剛說的沒錯,對不對?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是不是巴洛先生對莫瑞爾先生開了槍?”

  康絲坦思緩緩舉起手來,把手捂在臉上,若非是想把臉藏起來,即是要控制情緒。她的十指纖纖,擦著紅色的指甲油,沒有戴任何戒指。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時鐘滴滴答答仿佛過了永恆,她只是僵著身子杵在那兒。最後,她垂下了肩膀,垂下雙手,張開了眼睛。這雙眼睛似乎問了個問題,指望有人能在最後一刻及時給她個答案。

  “沒錯,”她低聲說道,“是他下的手。”

  “啊!”葛漢說,吐了一大口氣。

  艾頓法官的雪茄已經熄了好一陣子。他從棋桌上的菸灰缸拈起雪茄,又點了一次火。

  珍·坦納特哀嘆一聲,像是嗚咽著。珍從頭到尾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此刻,她不停地猛力搖著頭,但沒說話。

  菲爾博士也不發一語。

  斐德列克·巴洛拍了一下膝蓋,仿佛拿定了主意,從沙發扶手站了起來。他走到珍面前,雙手捧起珍冷若大理石的臉龐,給了她一吻。

  “別擔心,”他堅定地向她保證,“我會打敗他們的。光是時間,他們就全都搞錯了。但是——但是,那個間接證據……”

  他把手抹過前額,似乎沒了法子。他看了艾頓法官一眼,法官臉上毫無表情。

  “好吧,巡官,”最後,他挺起胸膛,“我跟你走。”

  第二十章

  斐德列克·巴洛被收押的隔天晚上。5月1號星期二,艾頓法官坐在小屋的客廳里,與菲爾博士下著棋。

  桌旁的電暖氣開著,今夜暴風雨來襲。窗子受著海風抽打怒擊,海浪波濤洶湧侵犯陸地仿佛大軍壓境。外頭的夜色綴著白色浪花點點。

  屋裡有電暖氣,暖呼呼的,燈光也很溫暖。棋盤上隨局勢開展的紅白棋子閃著微光。法官與菲爾博士已經相對無言了好一陣子。兩人入神地思索著棋局。

  菲爾博士清了清喉嚨。

  “先生,”他問,頭還是低著,“你今天過得還愉快嗎?”

  “唔?”

  “我說:你今天過得還愉快嗎?”

  “普通,”法官答道,終於走了下一步棋。

  “我指的是,”菲爾博士也下了一步,“你的女兒一定很難受。她很喜歡斐德列克·巴洛。可是依法她必須出庭作證讓他被定死罪。儘管如此,這件事還是有可供哲學思考的一面,誠如你所言,世上再沒有比以感情為基礎的人際關係更沒有價值的事了。”

  兩人又沉默了下來,研究著棋局。

  “還有年輕的巴洛,”菲爾博士繼續說。“怎麼說都是個正直的年輕人,前途一片光明,這會兒都沒了。即使他被判無罪(我覺得有可能),前途也毀了。他在你受人懷疑時勇敢挺你,你一定相當感動。可是,誠如你所言,世上再沒有比以感情為基礎的人際關係更沒有價值的事了。”

  艾頓法官對著棋盤皺眉思考著。他又考慮了一會兒才出手。

  “順便提一句,”菲爾博士又接著說,“這可會傷了珍·坦納特這個女孩的心。昨天他們帶他走時,也許你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可是,話說回來——你根本不認識她。不管怎樣,都誠如你所言,世上再沒有比以感情為基礎的人際關係更沒有……”

  戴著大眼鏡的艾頓法官抬眼瞥了一下,又繼續研究棋局。

  “你下的是什麼步數?”他抱怨,對棋局目前的情勢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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