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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振海呆了半晌,似乎從深思中回過神來,突然問蕭邦:“蕭先生,你說浚航被人槍殺,兇手是否查到?”“已經查到。”蕭邦說,“他就在這裡。”所有的人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裡,只有一個昏迷不醒的小馬。靳峰突然走過去,拍了拍小馬的肩膀,大聲說:“別再裝了,戲演完了。”果然,小馬睜開了眼睛,有些痛苦地看著蘇振海。“孩子,認罪吧!”蘇振海突然流出了熱淚,“其實,我讓你去殺你哥哥時,我的心,也在絞痛!”小馬突然放聲大哭。一個冷血殺手,此時竟如此脆弱!良久,他擦乾眼淚,恨恨地對蕭邦說:“你怎麼能夠判斷是我?”“因為你的眼神。”蕭邦說,“你不該在上車前回頭看了我一眼。我這人有個毛病,只要我認識的人的眼神讓我有了印象,認真地看過我一眼,我就不會忘記。”小馬閉上了嘴巴。場面又陷入死寂。良久,蘇振海斷然站起身來,對蕭邦說:“蕭先生,現在我只剩下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知道是我派徐媽去偷聽浚航與海若的秘密談話的?”“因為是徐媽告訴我的。”蕭邦說。“我明白了。”蘇振海說,“我不會再問什麼問題了。但請田局長給我一點時間,我有點事要向家裡人私下交代,完事後就跟你們走,好不好?”一直未說話的田光與靳峰交換了一下眼神,點了點頭。靳峰說:“除了蘇家的人,都出去吧。”於是,大廳里的人紛紛往外走。葉雁痕和王嘯岩也站了起來。蘇振海和藹地說:“雁痕,你留下。”王嘯岩以為丈人會叫他,可蘇振海再也沒吭聲,他只得悻悻地跟著往外走的人出去了。這些人是張連勤、田局長、靳峰、徐媽、孟中華和許四,蕭邦走在最後。門被打開,外面寒風刺骨,漆黑一團。蕭邦突然感覺自己好冷。張連勤走到最前面。突然,兩個高大的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個高個中年人說:“張書記,這邊請。我們是省紀委的,你將在規定的地點、規定的時間向組織如實交代情況。”

  張連勤什麼也沒說,就跟著他們上了一輛小轎車。院內的寒風中,站著兩排全副武裝的武警,子彈上了膛的槍被端成了兩條直線。幾名警察走過來,分別給王嘯岩、徐媽上了銬子;孟中華和許四早已上了銬,直接被警察帶進了車裡。蕭邦就和田、靳二人站在風裡等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有問題嗎?”靳峰輕聲問田局長。田局長嘆了口氣,沒有直接回答靳峰的問題,而是說:“兄弟,明年我就退了。藉此機會,我送給你一句話:警察,首先是人,要多體現人道的一面。”靳峰突然並起腿,向老局長敬了一個禮。就在靳峰磕腳的當兒,只聽客廳內“砰”的一聲槍響,震得被塗上了一層霧氣的窗玻璃微微地顫動了一下。接著,傳來了葉雁痕和蘇錦帆撕心裂肺的哭聲。

  尾聲(大結局)

  午後。陽光。海浪。沙灘。蕭邦摘下墨鏡,很恭敬地點燃了一炷香,輕輕地插在沙灘上。風吹過,縷縷煙霧隨風飄散。“據說,每年清明,有成百上千的人在這裡祭奠他們不幸遇難的親人。”蕭邦對身後的葉雁痕說,“我雖然不是他們的親人,但也希望我的這份祭奠,他們能感受到。”“還有我的。”葉雁痕抬起略顯蒼白的臉。蕭邦點點頭:“願悲劇不再重演。”餘下是沉默。良久,蕭邦問:“昨天晚上,蘇老船長臨走前說了些什麼?”

  “他一共說了三句話。”葉雁痕脫口而出,“他說:孩子們,我愛你們;雁痕,你繼續當總裁吧;浚航,我將去尋你,並請你饒恕我的罪過……”“說完最後一句,他就開了槍?”蕭邦問。“是的。”葉雁痕回答。蕭邦抽手摸煙,但衣兜里是空的。他深吸了一口帶著鹹味的空氣,對葉雁痕說:“我要走了,謝謝你。”“蕭邦,你應該是一個好丈夫。”葉雁痕勇敢地仰起臉,眼裡,是晶瑩的淚花,“你真的不能留下來嗎?”“不能。”蕭邦說,“豆豆在等我回家過年,我答應過她的。再說,我連一個父親都做不好,更別說做一個好丈夫了。”葉雁痕終於讓淚珠成串地落在沙灘上。蕭邦轉過身,一腳邁了出去。“等等!”葉雁痕突然攔在了他的前面,“難道,這場海難就這樣結束了嗎?我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這個案子只能到這裡了。”蕭邦的眼眸里,是淡淡的憂鬱,“有些事,還是不明白的好。”“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問吧。”“你究竟是誰?”“我是誰並不重要,”蕭邦的眼裡再次浮起憂鬱,“重要的是,我為這些屈死的冤魂討回了公道。雖然,他們的親人並不知道。”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向遠方。海風吹動著他的風衣,使他的人看起來更加挺直。葉雁痕呆立在原地,直到蕭邦的身影由黑點變成虛無。她嘆了口氣,鑽進了停在沙灘上的汽車。她打開了還帶著墨香的報紙。在A疊的右下角,刊登著公公蘇振海的一幅照片。照片下是這樣的文字:著名航海家蘇振海先生逝世蘇振海,山東青島人,著名航海家,全國政協委員,世界航海協會理事,社會活動家。上世紀六十年代曾參與印尼接僑活動,後任遠洋船長,是7條國際航線的開闢者,著名航運企業環亞藍鯨集團創辦人。因病於今日凌晨在大港逝世,享年76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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