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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那個房間裡的花,對你而言就是“sarusuberi”。

  我說的不是百合花,你當然也知道百合是那一種花朵。而是那個藍色窗玻璃的正中央,有著法文稱Fleur de lis的百合花圖案。一種被簡化的西方圖案。你稱呼那是“sarusuberi”。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弄錯。可是在你心目中,肯定那就是你所謂的“我們家的sarusuberi”。

  我說得沒錯吧?

  她站在冰冷的走廊上對著緋紗子問。

  然而,緋紗子沒有回答。

  長久的沉默降臨在兩人之間。

  緋紗子只是臉上浮現謎樣的笑容,一直看著她。

  她口中喃喃地說:

  所以你說的身邊的大人就是……

  9

  夫人是個大好人。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大家都這麼說。

  她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鼓勵因為女兒的不幸而悲傷的丈夫,經常犧牲自我服務地方,到各地教會對不幸的人們做出奉獻。

  夫人也常常帶著緋紗子到各地的教會。緋紗子說,她很喜歡聽不同地區的聲音。還說從聲音立刻就能分辨出是在哪個地區。

  夫人愛她的女兒,比誰都希望女兒得到幸福。

  她不是很顯眼的人,也不愛說話,總是表現得很節制,像影子般跟在家人身邊。

  當然,也跟在緋紗子身邊。

  她是個不會將自我感情顯露出來的人,可是卻好像有什麼信念在支撐著夫人。至於是什麼信念?至今大家都不知道。

  祈願奇蹟出現的,難道不是夫人嗎?還是她認為女兒是為了什麼而被犧牲的呢?夫人有什麼贖罪的必要嗎?有什麼重大犧牲的必要呢?

  還是說……她心裡想著。

  憎恨其他並非不幸的人們的可能性呢?

  她將手支在腿上,然後將額頭靠上去。

  眼睛深處的疼痛越來越難受了。

  緋紗子的存在難道不就是一種奇蹟嗎?還是說對我而言是奇蹟,但是對夫人不然呢?

  我不知道。

  她痛苦的抬起頭。陽光傾斜,觀光客已然離去。

  灑著藍色光線的房間裡,站著一位身穿白色襯衫的少女,和一位身穿和服、始終守護著少女的女子。而她就站在兩人的後面。

  來,祈禱吧。

  女子在少女背後低聲催促。

  少女的背抖動了一下。

  對著神坦白說出一切吧。

  女子繼續說著。她面無表情,聲音嚴厲。

  少女的肩膀微微顫動。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之間出了什麼事呢?

  她對著女子的背、少女的肩膀質問。可是兩人對她的質問毫無反應。

  我必須知道才行,因為我是監賞者呀。

  她懇求著,試圖用哭泣來引起注意。

  可是兩人仍是用白色的背部面對著她。白色的背、藍色的光、窗戶中央的Fleur de lis。

  女警說,少女的手不停地在比劃著名什麼。

  大概她是在重現在那個房間裡畫十字的童年時光吧。

  那么小的女孩犯了什麼罪,要祈求神的原諒呢?還有夫人要那么小的女兒懺悔什麼呢?

  我不知道。

  她動作遲緩地站起來,朝著沒有客人的商店走去。

  口好渴。身體好沉重。視野變得極端狹窄,已看不見周遭的東西。

  感覺血路好像沖不到頭頂,只在下半身流動。

  我得前進才行。得喝點東西、離開這裡才行。

  她在夕陽逐漸迫近的庭園裡走動。

  天空依然向她投擲光的彈珠,她拼命地忍受著痛楚。

  不知不覺中,彈珠化為藍色的光。

  她已經什麼都不想了。她變成了一名少女,為了尋求原諒和水,不斷地在藍色房間中徘徊。

  徘徊在從那一天起,就持續至今的夏日。徘徊在無窮無盡的永恆夏日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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