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頁
並不長的街道內，各色傳統古玩、手工藝品等店鋪林立，可賞楊柳青年畫之趣，嘆泥人張彩塑之妙，思魏記風箏之憶，贊劉氏磚刻之精；也可邊啃著麻花，喝著溫暖茶湯，抬眼細覽文化街的房檐，其上精美的彩繪，將紅樓夢、漢代昭君出塞、唐代以《長恨歌》為藍本的楊貴妃故事、宋代的梁祝、明代的鄭成功收復台灣等描繪得生動有趣。
這條文化古街，兩人小的時候，也來過。
不過，當時來這裡，多半是司景灝缺零花錢，要從她這裡哄得一些零花錢，才想著來這裡的。然後，來了這裡以後，司景灝總是特別殷勤幫她買這個、買那個的，“當年，你是不是覺得我不知道，你獻殷勤是為了從我給的錢中省出一些來，拿去別的地方花？”
司景灝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原來你都知道啊？”
虧他當時還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合則自己在人面前，從來就跟一隻跳樑小丑一樣。
“一個從來只會招惹你的人，每個月固定有那麼幾天，總是特別殷勤，傻子都能想得到當中的貓膩。而且，明明買這些東西，我自己都能動手，你卻每次要我站得遠遠的，然後把錢給你讓你幫著我買，這當中的意圖難道還不夠明顯？”
“其實，當時你就算不這樣做，直接開口我也不會不把錢給你的。”
她當時一直覺得，自己花的錢都是司家的，是司景灝的，所以從來不會亂花那些零花錢。所以，有時候猜到司景灝手上的零花錢花光了，她會想著法子，把她手上的錢給司景灝。
“我要直接開口，那多沒面子啊。”
當年在零花錢這一件事上，李嫻靜對他們兩人，都一視同仁，給他多少，權悅也有多少。
可每次權悅的零花錢都沒怎麼花，他手上的卻經常半個月就花光光，然後後半個月要有個什麼事，需要用零花錢，就得想辦法從權悅手上，哄一些零花錢過來。
“當時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可笑？”
“你這人講義氣，有個什麼事總喜歡爭著付錢，錢不夠花很正常。而且，你們男孩子本來就比較會玩，花錢比我猛很正常，沒什麼可笑的。”
“不，也不能這樣說，其實還是有些可笑的。”
“不過可笑的，不是你拿錢這件事，而是你每次明明都不願意跟我上街，卻非要絞盡腦汁，想辦法說服我跟你一起上街。”
司景灝本來就是個不會隱藏自己感情的人，心裡想的經常都寫在臉上，每次明明心裡不願意，嘴上卻要一副巴不得跟她逛街的彆扭樣。
現在想著，權悅都覺得有些好笑。
“你知道當年我為什麼會忍著你，鮮少跟你對著幹嘛？”
權悅想著以前的心思，也覺得很有意思。
“我當時就在想，反正你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要求到我這裡來，被我各種刁難，我就暫且忍著你，等你求到我這裡來的時候，我再狠狠收拾你一番。”
司景灝恍然大悟，“所以，你有時候才會故意折磨我，對不對？”
有時候他們都走到街尾了，結果權悅非要說，街頭有個東西她很想吃，問他可不可以，去幫他買。這種時候，權悅給的錢，總是會特別多，然後受不住金錢誘惑的司景灝，心裡再不願意，看在錢的份上，都會咬牙跑去買。
然後好不容易買回來了，結果這丫頭又說不想吃這種，要吃另外一種，又讓他去買。
“臭丫頭，虧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實心眼的好丫頭，沒想到卻是年紀小小的，這心肝就這麼黑。”
“誰讓你平日裡，竟喜歡捉弄我，不想著法子，捉弄回來，我這心裡堆積起來對的怨恨，估計都比那山高，比那海深了。”
人得學會給自己找減壓的方法，當時她就發現這樣的減壓方法，特別有效。
所以，那些年她每個月最盼的就是月底，司景灝缺錢那幾天。
“我就奇了怪了，明明媽當年給咱們的錢，都是一樣一樣的，為什麼你每次都能剩著錢，而我卻沒次都不夠花呢？”
“因為這些錢你花得理所當然，而我花卻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我從來都不花。”
無論孤兒的身份，還是寄人籬下的生活，都讓她的心思比常人敏感。
她總覺得那些東西，本就不屬於她，她沒那個資格去揮霍那些。
所以，無論李嫻靜給她的錢，或者給她的關愛，她都從來不敢肆意去揮霍。
“大概心裡沒有足夠的安全感，那時候的我，心裡總有也許某天，我又變成一無所有。所以我不允許，自己習慣你們的生活，免得再一無所有的時候，我會適應不了。”
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就算再笨，也都知道被拋棄的滋味，是不好受的。況且，她還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年紀很小的時候就懂得，擁有過後再失去，是一種非常不好的感受。
所以，在司家那些年，她雖然擁有很多東西，卻從來不把那些東西當成自己的。
或者說，有一個東西，她確確實實當成自己的過——
那就是李嫻靜的那份母愛。
曾經她真的把這份母愛，當成是她的東西，可惜最後這份東西，還是消失了。
小時候不懂事，從來不知道權悅心裡的這些想法，如今聽她這樣說，再想著自己當初千方百計，想把這丫頭趕出司家，對她來說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
“你老實說，當時我作妖的時候，你恨沒恨過我？”
“沒恨，但有時候很討厭。不過，陪伴你本來就是我被領回家的一個目的，就算心裡再討厭，我也會告訴自己，不要跟你計較的。”
回想起兩人曾經的一切，想想他們能走在一起，真的是兩人的成長環境導致的。否則，就司景灝小時候的那種性子，真心不是她喜歡的菜。
“你應該知道，我一開始喜歡的是大哥和石頭哥哥那樣的謙謙君子的。要不是，當時你強勢介入我的生活，在我的生活里留下不可磨滅的記憶，咱們兩現在指不定如何呢？”
說起這個，司景灝就有些得意，“所以，這麼多年下來，我做得最正確的事情，就是當年在你的事情上，認定到底，沒受任何事情影響，堅持跟你在一起。否則，我可就沒現在這樣幸福了。”
“這也告訴我們一件事，你口中的謙謙君子，在爭女人的事情上，絕對比不上我這樣混不吝的人。”
就像權悅口中的司景瑞和石頭哥哥，當年權悅很明顯對洛明軒有好感，要不是他手段強勢，這媳婦指不定真不是他的。
想著這個，司景灝無所次為自己點讚。
司景灝這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看得權悅非常無語，“也就我認死理兒，要不然咱們之間這一籮筐的事，咱們兩之間早就玩完了。”
“有我賴著，咱們之間什麼時候都不會玩完的。而且，我不僅這輩子賴著你，下輩子，下下輩子也都要賴著你。”這麼好的媳婦，不賴她個三生三世，怎麼對得起他自己的。
這條文化古街，兩人小的時候，也來過。
不過，當時來這裡，多半是司景灝缺零花錢，要從她這裡哄得一些零花錢，才想著來這裡的。然後，來了這裡以後，司景灝總是特別殷勤幫她買這個、買那個的，“當年，你是不是覺得我不知道，你獻殷勤是為了從我給的錢中省出一些來，拿去別的地方花？”
司景灝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原來你都知道啊？”
虧他當時還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合則自己在人面前，從來就跟一隻跳樑小丑一樣。
“一個從來只會招惹你的人，每個月固定有那麼幾天，總是特別殷勤，傻子都能想得到當中的貓膩。而且，明明買這些東西，我自己都能動手，你卻每次要我站得遠遠的，然後把錢給你讓你幫著我買，這當中的意圖難道還不夠明顯？”
“其實，當時你就算不這樣做，直接開口我也不會不把錢給你的。”
她當時一直覺得，自己花的錢都是司家的，是司景灝的，所以從來不會亂花那些零花錢。所以，有時候猜到司景灝手上的零花錢花光了，她會想著法子，把她手上的錢給司景灝。
“我要直接開口，那多沒面子啊。”
當年在零花錢這一件事上，李嫻靜對他們兩人，都一視同仁，給他多少，權悅也有多少。
可每次權悅的零花錢都沒怎麼花，他手上的卻經常半個月就花光光，然後後半個月要有個什麼事，需要用零花錢，就得想辦法從權悅手上，哄一些零花錢過來。
“當時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可笑？”
“你這人講義氣，有個什麼事總喜歡爭著付錢，錢不夠花很正常。而且，你們男孩子本來就比較會玩，花錢比我猛很正常，沒什麼可笑的。”
“不，也不能這樣說，其實還是有些可笑的。”
“不過可笑的，不是你拿錢這件事，而是你每次明明都不願意跟我上街，卻非要絞盡腦汁，想辦法說服我跟你一起上街。”
司景灝本來就是個不會隱藏自己感情的人，心裡想的經常都寫在臉上，每次明明心裡不願意，嘴上卻要一副巴不得跟她逛街的彆扭樣。
現在想著，權悅都覺得有些好笑。
“你知道當年我為什麼會忍著你，鮮少跟你對著幹嘛？”
權悅想著以前的心思，也覺得很有意思。
“我當時就在想，反正你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要求到我這裡來，被我各種刁難，我就暫且忍著你，等你求到我這裡來的時候，我再狠狠收拾你一番。”
司景灝恍然大悟，“所以，你有時候才會故意折磨我，對不對？”
有時候他們都走到街尾了，結果權悅非要說，街頭有個東西她很想吃，問他可不可以，去幫他買。這種時候，權悅給的錢，總是會特別多，然後受不住金錢誘惑的司景灝，心裡再不願意，看在錢的份上，都會咬牙跑去買。
然後好不容易買回來了，結果這丫頭又說不想吃這種，要吃另外一種，又讓他去買。
“臭丫頭，虧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實心眼的好丫頭，沒想到卻是年紀小小的，這心肝就這麼黑。”
“誰讓你平日裡，竟喜歡捉弄我，不想著法子，捉弄回來，我這心裡堆積起來對的怨恨，估計都比那山高，比那海深了。”
人得學會給自己找減壓的方法，當時她就發現這樣的減壓方法，特別有效。
所以，那些年她每個月最盼的就是月底，司景灝缺錢那幾天。
“我就奇了怪了，明明媽當年給咱們的錢，都是一樣一樣的，為什麼你每次都能剩著錢，而我卻沒次都不夠花呢？”
“因為這些錢你花得理所當然，而我花卻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我從來都不花。”
無論孤兒的身份，還是寄人籬下的生活，都讓她的心思比常人敏感。
她總覺得那些東西，本就不屬於她，她沒那個資格去揮霍那些。
所以，無論李嫻靜給她的錢，或者給她的關愛，她都從來不敢肆意去揮霍。
“大概心裡沒有足夠的安全感，那時候的我，心裡總有也許某天，我又變成一無所有。所以我不允許，自己習慣你們的生活，免得再一無所有的時候，我會適應不了。”
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就算再笨，也都知道被拋棄的滋味，是不好受的。況且，她還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年紀很小的時候就懂得，擁有過後再失去，是一種非常不好的感受。
所以，在司家那些年，她雖然擁有很多東西，卻從來不把那些東西當成自己的。
或者說，有一個東西，她確確實實當成自己的過——
那就是李嫻靜的那份母愛。
曾經她真的把這份母愛，當成是她的東西，可惜最後這份東西，還是消失了。
小時候不懂事，從來不知道權悅心裡的這些想法，如今聽她這樣說，再想著自己當初千方百計，想把這丫頭趕出司家，對她來說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
“你老實說，當時我作妖的時候，你恨沒恨過我？”
“沒恨，但有時候很討厭。不過，陪伴你本來就是我被領回家的一個目的，就算心裡再討厭，我也會告訴自己，不要跟你計較的。”
回想起兩人曾經的一切，想想他們能走在一起，真的是兩人的成長環境導致的。否則，就司景灝小時候的那種性子，真心不是她喜歡的菜。
“你應該知道，我一開始喜歡的是大哥和石頭哥哥那樣的謙謙君子的。要不是，當時你強勢介入我的生活，在我的生活里留下不可磨滅的記憶，咱們兩現在指不定如何呢？”
說起這個，司景灝就有些得意，“所以，這麼多年下來，我做得最正確的事情，就是當年在你的事情上，認定到底，沒受任何事情影響，堅持跟你在一起。否則，我可就沒現在這樣幸福了。”
“這也告訴我們一件事，你口中的謙謙君子，在爭女人的事情上，絕對比不上我這樣混不吝的人。”
就像權悅口中的司景瑞和石頭哥哥，當年權悅很明顯對洛明軒有好感，要不是他手段強勢，這媳婦指不定真不是他的。
想著這個，司景灝無所次為自己點讚。
司景灝這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看得權悅非常無語，“也就我認死理兒，要不然咱們之間這一籮筐的事，咱們兩之間早就玩完了。”
“有我賴著，咱們之間什麼時候都不會玩完的。而且，我不僅這輩子賴著你，下輩子，下下輩子也都要賴著你。”這麼好的媳婦，不賴她個三生三世，怎麼對得起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