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付出一切，放棄一切
秦菡如遊魂一般，在川流不息的街頭飄蕩著。
一顆心，從未有過的空寂。
連生，你真的不要我了嗎，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不見我，你不愛我了嗎……
他說，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真的愛你。
可是，他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愛她的嗎？
躲避不見！
一輛雙層公交車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她看到了連生。
一張大海報貼在了公交車上，連生擁著她，兩人深情凝望著彼此。
秦菡抬眼望去，霎時間，滿世界都是連生的身影。
行駛的公車上。計程車上，路邊的廣告欄上，牆上……
甚至在西高最高的建築上，同樣貼著兩人的巨幅海報。
秦菡慘笑，明明他離她這麼近，卻如海市蜃樓，不可觸及。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看不清她的連生了，他離她，越來越遠……
看著滿臉是淚，傷心欲絕的秦菡，顧一軒的心，被狠狠地震動了。
他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在有生之年，他是否也能得到這樣一個痴情女孩的深愛呢？
「秦菡，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不再喚她秦小姐，他喚她名字，希望和她走的近一些。
秦菡緩緩抬起一對淚眸看著他，哀求道：「求你，幫我找到連生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找到他！」
顧一軒暗了眸光：「如果一個人真想躲起來，你就是挖地三尺，也是找不到他的！」
「那也要看你是不是真心想找這個人！我相信只要用心去找，就一定會找到的！」
秦菡如水的眸子裡，波光瀲灩，他只看一眼就迅速地別過了頭去，心跳卻莫名地加快。
「我……我會盡力一試……」
聲音有些沙嗄。他真的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
「謝謝你！」
秦菡朝他嫣然一笑。
不過她並沒有讓顧一軒送她，而是自己打車回到了別墅。
雲母歡快地過來迎接她。
她像平時一樣，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又抱了抱它，心裡的不愉才漸漸地消散。
這是連生送給她的，抱著它，就如抱著連生。
沒找到連生。但日子還得繼續。
秦菡應了于謙的約，去一家咖啡館見面。
而她到了那裡才知道，蘇文碩也去了。
「學姐！」
一見到她，蘇文碩就心痛地皺緊了雙眉。
不過短短的十幾天沒見，秦菡就削瘦成了這副樣子，這怎能讓他不心疼。
見她這副精神萎靡的樣子，于謙也有些吃驚：「秦菡，在新戲快要殺青的時候，你就請假說身體不舒服，讓你跟著眾主創去宣傳，你也是稱病不願意去，你到底生什麼病了，這麼長時間了，你的病還沒養好嗎？」
他不知道秦菡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可蘇文碩卻是清楚的很。
秦菡仍是精神蔫蔫地道：「我已經沒事了，有什麼安排，於總你就說吧！」
于謙看了蘇文碩一眼，輕咳了一聲說道：「《凌霸天下》的第二部，耶路已經寫好了劇本，女主第五瀟瀟還是由你來演……」
秦菡驚道：「第一部還沒播出，第二部的劇本就已經準備好了？這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了呢？於總就不怕第一部的收視率會不理想嗎？那麼勢必會影響第二部的成績！」
于謙卻是篤定地勾了勾唇：「秦菡，我跟你打包票，第一部絕對會火！我花了那麼大的代價做宣傳，這第一部就是想不火都難！耶路，你說對吧？」
「沒錯，炒作和宣傳很重要！就算這部劇真的不怎麼樣，只要宣傳到位，還是會火的一塌糊塗！」
蘇文碩附和道。
「所以秦菡。你還擔心什麼呢？就算是賠錢，也不會賠你的錢啊！我這個老闆都不擔心，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他說的這些，不是秦菡真正擔心的，她擔心的是，連生現在暫別娛樂圈，恐怕一時半會兒是演不了戲了。那凌天這個角色……
「除了凌天，其他的角色還是之前的演員來演，也算是原班人馬出演，觀眾們還是會很樂意買帳的！」
于謙的話果然印證了秦菡的猜測，她蹙眉問：「那我們……就真的不等連生了嗎？」
「肯定是不能等他了，再說，這第二部原本就沒讓他繼續出演凌天的！」
「為什麼？」
秦菡一激動。有些失態地抓住了于謙的胳膊。
于謙的視線落在她皓白的手腕，沉聲道：「早些時候，我就跟他溝通過，他也說檔期有衝突，不能再出演第二部了！」
秦菡也想起，之前連生有跟她提過，說于謙已經在準備新劇，但他不出演男主角的事。
她仍是緊抓著于謙的胳膊，聲音微微地發顫：「於總，你一定知道，連生去了哪裡吧？」
見她如此緊張的樣子，蘇文碩的心微微一揪，她還是很擔心連生。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于謙朝蘇文碩瞟了一眼，接著道。「連生只是跟我說，他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並沒有跟我說他去了哪裡。他應該是怕我的嘴巴不嚴，透露了他的所在，怕別人去打擾他吧！」
怕別人打擾？可是，她也算別人嗎？她明明是他的妻啊……
秦菡垂下眼眸，默默地鬆開了于謙的胳膊。
「凌天這個角色由耶路出演。秦菡，第二部的劇本我先給你，有空你就和耶路對對戲，我還要去聯繫其他的演員！」
于謙說著就拿出了劇本，放在了秦菡的面前，「你們聊著，我就先走了！」
不大的包廂里就只剩下秦菡和蘇文碩兩人。
秦菡看著眼前的劇本，神思有些微的恍惚，只聽蘇文碩問她：「學姐，這第二部和第一部有很大的不同……」
秦菡抬眸看他，打斷了他的話，擰眉問道：「文碩，你真的想當演員嗎？真的要進娛樂圈了嗎？你的小說不寫了嗎？」
于謙說讓他演凌天時，她自然是很驚訝。
她覺得，低調的蘇文碩應該是不喜歡娛樂圈的。而事實也是如此，他確實不喜歡，他覺得，娛樂圈是個髒，亂，差的地方。
不過秦菡這一連串的問題，卻讓蘇文碩很欣慰。他的學姐還是關心他的。
「如果我說，這一切，我都是為了你，你會相信嗎？」
他眸光深深地盯著如水的雙眸。
秦菡還未從震驚中回過來神，下一秒，他溫熱的掌心就覆上了她柔軟的手背：「學姐，我說過。我可以為你付出一切，也可以為你放棄一切！」
他的掌心太過灼熱，一如他對秦菡那顆熾熱的心。
秦菡感覺手背發燙，便一下子抽出了自己的手，臉色不自在地道：「文碩，我和連生的關係你是知道的，你再跟我說這些話，你不覺得……很不應該嗎？」
「不應該？我覺得，不跟你說這些才不應該！」
蘇文碩痛心地道，「學姐，你為什麼就不信，連生是真的不愛你呢？我知道，這段時間你一直在找他，可他呢，就跟消失了一樣，他肯定是跟你不辭而別的吧，一句話也沒有留給你吧！」
「我相信他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我會等他的！」
秦菡被戳到了痛處，心狠狠一扯，痛的她皺緊了眉尖。
「學姐，別再自欺欺人了！如果你真的是他心尖的人，他就會告訴你他在哪裡。可是他沒有，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他才不管你找不到他，是傷心還是難過！又或許，他此時正在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也說不定……」
「別再說了別再說了！他不會這麼對我的！他對我是真心的！」
秦菡緊捂著耳朵，崩潰地大吼，眼淚橫飛。
見她被自己刺激的如此痛苦，蘇文碩也很難受，但長痛不如短痛。他必須狠狠心，讓她不再執著於對連生的感情，他必須讓她放棄這份感情！
「事實就擺在眼前，學姐，連生他有可能永遠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了！你就死了這份心吧，忘了他，也放過自己！」
「不，我一定要等他，他一定會來找我的……」
「如果他一輩子也不會來找你的呢，你就打算等他一輩子嗎！」
蘇文碩緊緊地抓住了她的雙肩，使勁地晃著她，雙眼發紅地盯著她的眸子，「學姐，你醒醒吧！不要再執念於連生了！為一個不愛你的人而傷心難過，根本就不值得！他根本就不值得你愛！」
「學姐……」
他一下子擁她入懷，緊緊地摟著她，不讓她動彈半分。
「學姐，我愛你！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我會讓你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他動情地在她耳邊喃喃著，聞著她身上的幽香，他的心就一陣激盪。
心神一亂，他鬼使神差地吻向了她如白玉般的脖頸。
當脖頸處傳來濕熱的感覺，秦菡嚇壞了，她拼命地掙扎著。
「蘇文碩，你放開我！快放開！」
她激動而又慌亂地大吼，身子因為害怕而顫抖的厲害。
但他動作不停，吻的越來越瘋狂。
她一發狠，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趁他吃痛愣神的空兒，她趕緊一把推開了他。使勁全身氣力給了他一個巴掌。
「蘇文碩，你混蛋！」
羞憤地吐出這幾個字，秦菡拿著包決然離去。
肩膀的傷處火辣辣的痛，他扭頭一看，白色的襯衫被她咬破，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一圈牙印。
她是真的生氣了。
蘇文碩悔恨不已，他不應該這麼衝動的。只因他壓抑了太久。感情一旦釋放就如決堤的洪水，一時間難以收住，所以才會對她做出這種過份的行為。
看了一眼桌上的劇本，她沒有拿走，也許因為這件事，她會拒絕和他搭戲的。
心裡頓時變的很焦灼。
出了咖啡館的門，秦菡猛擦一把臉上的淚水，攔下一輛計程車就趕緊坐了進去。
她好怕蘇文碩會追來。
想起剛剛的事猶自心驚膽戰不已。
而蘇文碩的那些話，更是讓她慘白了臉色。
他說，連生有可能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難道真的拋棄了她嗎？
她拿出了手機，又像以前一樣撥打著連生的電話。
又和從前一樣，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沒有人接聽。
又如從前那樣，她又發去了簡訊。
「連生，為什麼不接我電話？為什麼要躲著我？為什麼就一聲不吭地走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打出一連串的為什麼，心中的痛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他說過，他有過初戀的，他不會是找他的初戀去了吧！
思及此，秦菡的心更痛了。
看著一直亮著的手機屏幕，連生的心狠狠地糾結成一團，他有多想接這個電話啊！可是他不能……
屏幕不再亮了，他的心又一下子失落了。其實每天最開心的時刻，就是等著她的來電，而當屏幕亮起，卻又是他最痛苦的時候。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連生的眸光一亮，趕緊拿來手機，激動地劃開了屏幕。
還是同樣的質問，她發了無數遍，他也看了無數遍。可他仍然是，一個字也不敢回復。
有時候他想，索性關機算了，可是，那樣就徹底斷了她的念想，也斷了自己的念想，這讓他如何堅持下去，她也會撐不下去的……
離《凌霸天下》的首播還有一段時間，但無論是紙媒，還是網絡，無一不是有關這部劇的宣傳。
片花，預告片，甚至連花絮都滿天飛，這部劇成了年度最令人期待的作品。
更有媒體大肆渲染，說這部劇是連生的收官之作，這更是讓他的粉絲在期待中帶著深深的惋惜和傷痛。
這部劇未播先火，在觀眾的意料之外，卻是在于謙的意料之中。
而秦菡作為女主角，自然也是紅的一發不可收拾，自此片約不斷，也讓她有些頭疼。
借著這個機會，周晟梁向周立仁提議，讓他投資巨額贊助這部劇第二部的拍攝。
周立仁狐疑地道：「趁著連生不在，你想出演男主，讓秦菡出演女主，這個算盤……哼，你以為我會同意嗎！」
周晟梁則耐心地跟他解釋：「不，我不演男主，秦菡也不演女主！秦菡已經紅了，她不再需要這樣的機會，第二部的機會讓給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