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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他一定要找到蘇塘,告訴他,敢惹他就得好好負起責任。

  告訴他,即使他是偷走了他的心的騙子,即使他自私、貪心又不安,他也不怕跟他重蹈覆轍,錯到底。

  愛情本就沒有什麼真實可言,所謂的真實或許就在於每一個想要愛下去的瞬間。

  一定是這樣的。

  程之涯跑急了,坐車內大口大口地喘息,才想起撥Eden的號碼。

  那頭一接通,他便問蘇塘在哪裡。

  Eden訝異:「他沒跟你說?雜誌社有個加急的封面報導,他要去歐洲採訪,現在估計在飛機上了。」

  「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沒說,噢,對了,他好像說採訪結束了順道去瑞士,給我寄什麼明信片來著。」

  掛斷電話,程之涯加急申請簽證,定了最快的機票去瑞士。

  在酒店落腳的第三天,程之涯很早就起床搭乘去往少女峰的雲霄火車,趕上中午前登上山頂。

  趕上了好天氣,不見雲霧,入目一派銀裝裹素。

  程之涯無心于欣賞空靈美景,只四處張望、尋找,衝鋒衣兜里的手機鈴聲大作。

  屏幕閃爍著熟悉的備註。

  程之涯手哆嗦了一下,心撲通撲通地加速起來。

  沒有哪個人的名字能讓他一看就心動不已。

  電話那邊,有呼吸聲,也有遊客的交談聲。

  程之涯抬頭看向湛藍如水的天,釋然地笑了,「生日快樂。」

  腳步踩在皚皚白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細碎聲響,越來越響,越來越近。

  一步,兩步,三步……

  程之涯轉身去,蘇塘只站在他一臂之外,溫柔地凝視著他,眼尾泛紅,積聚的水色搖搖欲墜。

  「我知道你會在這裡等我,我們說好的。」

  程之涯心如鼓譟,卻用很輕的聲音說道,好像生怕驚了蘇塘眼底那片水澤。

  蘇塘牙後跟咬得很緊,闔上眼跟自個兒較勁了好一會兒,才又睜了眼,一字一字地說:「是,我又撒謊了,我根本就沒想放過你。你當初一笑惹到我,我不會放你生路然後只有我一個人念念不忘,沒那麼便宜的事!」

  那語氣像在放什麼狠話,明明就是只逞強的小貓,被捏住後頸還胡亂揮舞爪子,妄圖逃出生天。

  一下一下地,撓得程之涯心肺癢又疼,望向蘇塘的眼神愈加柔和,「嗯,我知道的。」

  蘇塘沒力量接過他的眼神,又咬牙道:「我願意為你做任何改變,你想要真心想要坦誠,我就把我的心掏出來給你看,我只想再賭一次,賭你在乎我,賭你還愛我,賭你會心軟,給我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現在我賭贏了,你讓我贏的。」他強調。

  程之涯毫不猶豫地承認了:「嗯,你贏了。」

  蘇塘嘴不饒人:「你破綻太多了,我一眼就看透了。」

  程之涯仔細想了想,金毛犬的名字、山水畫的署名、一生病就急著往醫院送……即使沒有這些細節,即使話不出口,每一次眼神交接都有可能泄露秘密。

  他很認同:「是挺多的。」

  一邊說著,冷不防地掏出一個天鵝絨盒子,在蘇塘面前啪嗒一聲打開了,「這是最大破綻。」

  蘇塘神色凝滯了,張了張嘴,沒發出半點聲音。

  兩枚戒指熠熠生光。

  漫天雪山,兩人靜默對視,良久,蘇塘忽然低頭一笑,一滴淚斷線珠子似的倏地掉落了,挺燙的,雪融化了。

  程之涯的心也融化了。

  無視來往遊客,他手上用力,將蘇塘慢慢拉入懷裡,重獲珍寶。

  沒有什麼比他在這裡更重要的了。

  程之涯把手鬆開,跟蘇塘拉開點兒距離,將黑盒遞給他,再伸出左手。

  蘇塘深深看了他一眼,才取下一枚戒指給他戴上,看程之涯低頭親了親這枚戒指,然後神色鄭重地拉起他的左手。

  無名指被戒指恰恰好被套住了,蘇塘瞬間紅了眼睛,湊近,閉眼吻上他的唇,末了仰起下巴,口吻霸道地宣布:「程之涯,這次是你自投羅網的。」

  這久別的一吻撩得程之涯耳根燒灼,臉上發燙,心頭也是。

  他跟著笑了,視線忽而水霧一片。

  真傻啊,他們倆。

  程之涯捧住蘇塘的臉細細親吻,從額頭、眉間、鼻尖再到顫抖的唇,在確認餘生還將反覆親吻的輪廓。

  溫柔得吻吻要人命。

  蘇塘被親得練就多年的老臉也有點掛不住了,從臉頰到耳根都熱乎乎,埋頭在程之涯胸前避開他過分熱情的吻,小聲咕噥:「傻瓜,就不會留著以後慢慢親嗎?」

  「嗯,那我換點別的,」程之涯勾唇一笑,又不聽話地往蘇塘左耳親了親,然後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蘇塘,我愛你,我愛你……」

  反覆而纏綿地一遍遍說著,用另一種方式讓蘇塘臉繼續保持熱度。

  每一句「我愛你」等於一句「我認輸」,是今後要一直說下去的。

  懷裡溫軟的一團,久久才悶出一句:「夠了夠了,你贏了,你一直是贏的那個。」

  程之涯促狹地笑一聲,收緊了懷抱:「傻瓜。」

  愛情這回事,哪有什麼輸贏之分。

  你都認罪認個徹底了,我哪捨得丟下你一個人。

  就這樣鎖在彼此的愛里,終身制,不越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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