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置之死地而後生
如畫從回來到現在，終於開口了：「小姐千萬不要為了一隻蠢豬而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話雖如此，可看如畫的樣子，顯然也是氣極了青果的恨鐵不成鋼。
「你給我說說，你們去了俞子浩那裡之後，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辛瑟瑟捏了捏眉心道。
如畫一邊收拾地上的茶盅，一邊開口道：「說起來，那俞子浩當真狡猾，他一看到青果，就立馬從床上滾下來，一個大男人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拉著青果的手，一直說自己錯了，說他不能沒有青果，還自己扇自己耳光！」
「不僅如此，旁邊的俞婆子也是鬼哭狼嚎，不停地說俞子浩有多悽慘，自從離開青果後，他有多難過和後悔，這幾天以來，每天都是茶飯不思，心緒不寧，雙腿還因為分神而摔斷了！」
「青果那沒腦子的，聽他們兩人嚎哭了幾句，她也跟著哭，還說她以為俞子浩離開她會很開心，沒想到居然也跟她一樣吃不下睡不著，俞子浩那個人精，一聽青果這話，頓時就更來勁了，各種甜言蜜語信手拈來，奴婢當時一看青果那樣子不對勁，便想將她拉走，可青果根本不聽奴婢的話，最後還原諒了俞子浩，真是蠢不可及！」
如畫說完，胸|脯劇烈上下起伏著，顯然也是被氣得不輕。
辛瑟瑟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在桌子上，眼底是一片森寒的冷光。
她真是太低估俞子浩這渣男了，她原以為讓如夢打斷了他的雙腿，又拿他還有他全家人的性命作為威脅，他肯定不敢亂來，沒想到他居然在她的眼皮底下陽奉陰違！
好，真的好得很！
「小姐，萬一青果那傢伙腦子一抽，真的選擇跟俞子浩在一起，那怎麼辦？難道真的由她去嗎？」
如畫雖然恨鐵不成鋼，但也不想眼睜睜看著青果跌入狼窩，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辛瑟瑟美眸微眯：「如果她一心要作死，我只好成全她，她如今還有力氣蹦躂，其實就是教訓還不夠深刻！」
她何嘗不想拉青果一把，可她做了那麼多，青果卻一心要往火坑裡跳，她還能怎麼辦？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讓她去，只有撞死在南牆上，她才會知道痛，才會回頭，否則就算她現在強制她跟俞子浩分手，她心裡也放不下俞子浩這個渣男，長久下去，不是她鬱鬱寡歡，就是最終她們的主僕情意被消磨掉，相看兩厭。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未嘗不是一個好方法，但願青果她能理解小姐你的苦心！」如畫幽幽嘆息一口氣道。
……
可青果顯然沒能理解辛瑟瑟的一番苦心，她最終還是選擇了俞子浩。
對於這個結果，辛瑟瑟心裡雖然不意外，可還是被傷到了。
她定定看著跪在地上的青果，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道：「你想好了，真的要跟俞子浩在一起？」
青果再次「砰砰砰」地磕頭：「奴婢對不起小姐，奴婢辜負了小姐的一番苦心，奴婢是個沒用的人，小姐千萬不要為了奴婢而煩心！」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辛瑟瑟冷笑一聲道，「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我也不攔著你，如夢，你將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
如夢走進內室，拿出一個包袱出來，交到青果手裡。
辛瑟瑟看著她淡聲道：「這裡面，除了有你的賣身契，還有五百兩銀票，和一些首飾，以及衣裳，就當作是我給你的嫁妝。」
青果紅了眼眶，用力搖著頭道：「這些東西奴婢不能收，奴婢已經讓小姐如此失望了，小姐還對奴婢這麼好，奴婢心裡很難受……」
「難受你還不是選擇了俞子浩那個渣男？」如畫憤憤不平道。
青果咬著唇沒有反駁。
辛瑟瑟道：「讓你拿著你就拿著，你我主僕一場，這些是你應得的，本來是要在你出嫁前，當作添妝給你，可如今這個樣子，你出嫁那天，我也不會過去，所以就提前給你！」
青果眼淚「唰」的一聲就流下來，心裡好像被挖空了一大塊一般，空落落得讓人想大哭一場。
她六歲那年就來到了小姐身邊，至今已有十二年，在她心裡，小姐不僅是她的主子，還是她的親人，她從來沒有想過離開小姐，可這一次，是她讓小姐失望和傷心了，她真該死！
辛瑟瑟看著青果，眉目清冷道：「出了這個門，你我主僕關係就此斷了，從今以後，無論你和俞子浩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管，也不會出手幫忙，所以將來無論俞子浩想要通過你，讓我和王爺幫他恢復科舉資格，還是幫他謀取一官半職，我都不會答應！」
青果眼淚流得更凶了，她擦掉臉上的淚水，搖頭道：「小姐放心，表哥他不會這樣做的，就算他這樣做，奴婢也不會幫他！」
辛瑟瑟冷聲道：「你有分寸就好，我不過將醜話說到前頭而已！還有，以後過年過節，你也不用來向我問候，我們從此就如陌生人一樣，斷了聯繫！」
「小姐……」青果哭得不能自已，不過她沒有資格怪小姐「狠心」，都是她違背了小姐的意願，選擇跟表哥在一起，只是她的心真的好難受啊！
「不過，」辛瑟瑟沉默了一下，補充道，「如果有一天，你若是跟俞子浩分開了，你還是可以選擇回來，就這樣，你收拾好，今天就走吧。」
說完，辛瑟瑟不再看青果，站起來往內室走進去。
青果哭得幾乎暈死過去，她對著內室的方向，又磕了幾個響頭：「奴婢在這裡祝小姐和王爺百年好合，白頭到老，兒孫滿堂！」
辛瑟瑟沒有再出聲，過了一會，屏風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而後是遠去的腳步聲，最後一切回歸寧靜。
青果走了，如畫因為太生氣，不願意送青果，所以這個任務只能交給如夢。
如夢雖然也覺得青果不懂事，可還是幫她收拾東西，還貼心地讓車夫將她送到俞子浩的住處去。
臨分別前，如夢看著雙眼紅腫的青果道：「我就不送你過去了，既然你選擇了俞子浩，那以後就好好跟他過日子吧，我回去了。」
青果嘴巴張了張，她想問如夢，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如夢嘆息了一口氣，沒有再猶豫，轉身離去。
青果看著如夢的背影，眼淚再一次洶湧地流下來。
……
看到青果大包小包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俞子浩怔住了，嘴巴張得大大的：「青、青果妹妹，你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裡？」
一看到俞子浩，青果就跟溺水的人看到浮木一般，丟下手中的包袱撲到床邊，抱住俞子浩的腰身道：「表哥，以後青果只有你一個人了，你可千萬不能辜負青果！」
俞子浩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伸手輕輕地拍了拍青果的頭，溫聲道：「表哥自然不會辜負你，不過你還沒有告訴表哥，你這是怎麼回事？你這大包小包的，是買東西過來看表哥嗎？表哥不是跟你說過了，讓你不用買東西過來嗎？」
青果坐起來，睜著一雙紅腫得跟核桃一樣的眼睛看著他道：「表哥，小姐她已經答應我跟你在一起了……」
「真的？你家小姐真的答應了？」俞子浩一臉驚喜，雖然對辛瑟瑟這麼輕易就答應，他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他以為是辛瑟瑟太看重青果，所以沒有多想。
青果眼眶再次紅了：「小姐她答應，不過她說……她說……」
俞子浩心裡咯噔一下，這才發現青果的樣子很不對勁，他有些不耐煩道：「你先別哭，你將話講清楚，你家小姐說什麼了？」
青果心裡正難過，一時沒有注意到俞子浩的語氣：「小姐說我既然選擇表哥你，那我跟她的主僕關係就從此斷了，還讓我從此以後再也別去找她，表哥，我心裡好難受啊！」
「什麼？怎麼會這樣？你不是說你家小姐很看重你嗎？她是不是在氣頭上，所以才說這樣的氣話？」
俞子浩聞言，再也坐不住了，抓著青果的肩膀緊張道。
青果眉頭一蹙，哽咽道：「表哥你弄疼我了！」
俞子浩這才回過神來，鬆開青果的肩膀，改成溫柔地攬著：「對不起，表哥一時太激動，表哥也是擔心你，你跟你小姐從小一起長大，若是因為我，害得你們主僕鬧生分，表哥心裡也很難受。」
「表哥，小姐她不是說氣話，她是真的要跟我斷了情分，她不禁將的賣身契還給了我，而且還讓我過年過節也不用去跟她問候，她說她不會見我！」
說著，青果又哭了起來。
青果本來就不算美人，這幾天又一直在哭，眼睛和臉都十分浮腫，那樣子看上去沒有一絲美人楚楚可憐的模樣，反而讓人覺得十分的辣眼睛。
俞子浩看青果哭得一臉眼淚一臉鼻涕，更加厭惡了，只是此時他還不能表現出來：「好了別哭了，你家小姐應該是在說氣話，等過幾天，你買些東西回去認個錯，她肯定會原諒你的！」
【作者題外話】：青果要蠢過這一次後，就會變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