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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地日糙。”

  “你在胡說什麼?”

  “我是慈濟堂的人,慈濟堂能治百病,知百糙,自然不會弄錯。太乙傳人用血滋養所得之物就是地日糙。”

  陸琛大驚,那本書上所畫的太乙真人每日用血澆灌的烏鴉的食物,難道那就是地日糙?可是為什麼說他就是地日糙?

  “地日糙必須用太乙門真正的傳人的血才能起作用,你的父親只是門外徒,所以養不活地日糙。”

  “那你說……”

  “但是你無意之間誤食了地日糙,反而讓事情出現了轉機。”

  “我?誤食?我沒有……”陸琛的話戛然而止,那年自己只有七歲,趁著父親外出偷偷進了父親的書房。書房裡有一整個牆壁的書,是他最喜歡的地方,但是平日裡擔心他調皮搗蛋,再加上父親公務繁忙,所以向來被母親和蓮姨嚴防死守,不能隨意進入。他小小一個,看什麼都格外稀奇,多摸摸西碰碰,不一會兒就爬到了椅子上。

  陸節的桌子上堆放著卷宗,桌角卻冒出來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東西。那是一株小糙,養在一個灰撲撲的土盆子裡,那株糙不知是不是很久沒有澆水,顯得焉巴巴的,就是這麼個其貌不揚的東西吸引了陸琛的注意力。那株小糙有一股奇異的香味,他把花盆拿過來,用力嗅了嗅,那味道好聞極了,比自己最愛吃的桂花糕還要好聞,能不能讓蓮姨把這株糙也做成好吃的糕點呢。那個年紀的小孩子認識世界的方式就是把什麼東西都往嘴裡塞,陸琛也不例外,等陸節進來時,就看見空空如也的花盆和嚼得津津有味的陸琛。

  這件事情確實引起了全家的騷動,但是自己一直以為是因為害怕他吃壞了身子,而且父親後來也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情。那個糙,就是地日糙嗎?那把地日糙吃進肚子裡的自己又是什麼?

  “拆鴉人的法力保證了地日糙不死,而你重獲巢湖之氣的那一剎那,地日糙就因為的精血重新復活了。”

  “你,你怎麼能確定?”

  “我試過了,在剛才的幻境裡,所有的烏鴉都把你當做它們的食物,雖然這些烏鴉是我幻化出來的,但是它們最原始的本能依然存在。”

  這太荒謬了!地日糙和三足鴉,自己和伋川。

  “慈濟堂查到了地日糙的秘密,告訴了你所謂的另一邊,但是,沒有想到……”

  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整個山林都劇烈搖晃起來,隱藏在樹林間的烏鴉像被炸開了一般,尖叫著衝上天,一時間混亂不已。陸琛回頭去看段先生,發現對方正痛苦地彎下腰,陸琛忙去扶他,聽見他最後一句話

  “桑木。”

  第48章 鳥之將死

  “怎麼了?”陸琛大聲問他,聲音卻被群鳥哀鳴掩蓋。飛沙走石,遮天蓋日,連陸琛都感到了心神的晃動。段先生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壓迫,嘴角竟然滲出血絲,他拽著陸琛的手,拼命想要說話,但是發不出一點聲音,陸琛努力辨別他的口型,卻被他用力一掀,足足退後了三四步。他正詫異,忽然發現天空中的烏鴉正對著自己虎視眈眈,如同在幻境般。

  他恍然大悟,段先生已經不能控制這群烏鴉,或者說這群烏鴉已經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而他作為地日糙,就是掉進虎穴的羔羊。陸琛拔出利劍,背脊被驚出一身冷汗,以一敵萬,絕非兒戲,更何況這些烏鴉不顧生死,一心只想吃掉自己,他只有一線生機。

  段先生早已暈倒在一旁,而陸琛也分不出精力去深究到底發生了什麼,連綿的烏鴉彼此擁擠著將他頭頂上的最後一絲光線遮住,瞬時昏暗如黑夜。烏鴉干扁難聽的叫聲不絕於耳,那些音調連成好幾條線,向陸琛逼近,他如同困獸,找不到突破口。壓抑的感覺越來越明顯,陸琛不由緊皺眉頭,自己身處下方,地勢十分不利,一旦被群攻只能硬抗。上方的烏鴉似乎沒有結成鴉陣的打算,似乎數量上的絕對優勢讓它們勝算十足。

  突然靈光一閃,陸琛意識到這些烏鴉或許根本不會結成鴉陣,它們現在和田地里的蝗蟲差不多,沒有什麼包抄聲東擊西的頭腦,只知道團在一起一擁而上,而且對於每一隻烏鴉而言,彼此都是競爭對手。想到這一點,陸琛稍微輕鬆了一些,他大步朝著來時的方向跑去,不一會兒‘白崖寨’的木牌坊就出現在眼前,他離著還有三四尺時就用力一躍,單腳踩在牌匾之上。站在高處的他,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果然鴉群中有部分烏鴉在互相啄食。

  看見目標的烏鴉加快速度朝著自己飛來,陸琛凝神聚氣,在最佳攻擊範圍將長劍從下至上劃出一大道圓弧,他幾乎傾注一半的真氣在這一擲,半空中亮光一閃,這一會的烏鴉不再是幻化出來的,飛在最前面的烏鴉被那光線一照,如同被灼傷一般尖叫著掉落下去,那道劍風力道絲毫不減,直直地闖入鴉群,被他硬生生劈成兩瓣。

  沒有等烏鴉再聚集起來,陸琛已經一躍而上,手腕反覆翻飛旋轉,在空中積聚起一道氣盾,他借力朝前一衝,憑著圓盾護體衝進了支離破碎的鴉群,突然而至的外來者讓烏鴉們倉皇逃竄,陸琛眼疾手快,一沉氣口中念念有詞,霎時螢光大作,圍在他周圍的護盾擴散開來,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水,在湖面上激起千層漣漪,烏鴉們拼命想要接近他,卻在觸碰到這護盾時痛苦地大叫,一波又一波,無數烏鴉被打翻在地。

  陸琛瞧準時機,用手抓住樹幹固定住自己下落的身體,如同倒掛彎勾,他的另一隻手揮舞太乙劍,劍身‘呼呼’作響,大有橫掃千軍之勢,而不斷湧上來的烏鴉如同順風掃葉被劈得雞飛狗跳。陸琛腳下用力蹬在後面的樹幹上,如紫燕穿林閃身衝進鴉群,他幾乎是與烏鴉鳥喙里的利齒貼面擦過,那隻烏鴉的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兇惡、渴望和恐懼,他雙袖上舞,利劍從一人一鳥之間的fèng隙擠過,在頭頂畫出一道圓月,大喝一聲,劍波所到之處片羽不留。

  等他重新落在地上時,已經鋪了一地烏鴉的屍體,而剩餘的殘兵敗將忌憚他手中的劍,哀鳴著在空中盤旋。陸琛沒有猶豫,一轉身就朝山下飛躍而去。這些烏鴉突然發狂並非偶然,段先生最後說了一句‘桑木’,可是他所知道的桑木拆鴉人拆鴉時用自己的為引形成的桑木之氣,而現在能讓萬鴉齊鳴的桑木之氣該是如何強大的拆鴉人才能做到的?

  臨近黃昏之時,天空的一邊像被火燒過一般艷麗,另一邊卻被吞沒了所有的色彩,黑不見底,路程耳邊的風聲越來越大,似乎有兩股力量正在較勁,又似乎是一直猛獸正在覺醒,所有東西都躁動不安,等待著,害怕著。忽然有一個尖銳的聲音從自己腦後傳來,陸琛整個神經都繃緊,一轉身卻看見一個胖乎乎的身影,是那隻帶自己進入白崖寨的烏鴉。陸琛不敢放鬆警惕,手依然緊握著劍,但那隻小烏鴉沒有要攻擊他意識,只是拼命的扇動翅膀,胸前的那撮白毛上下抖動著,陸琛忽然上前一步,剛一伸手,那隻烏鴉就一頭栽進了自己的掌心,毛茸茸的觸感讓他心裡一落千丈,他叫什麼?陸琛試探著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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