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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紀哀嚎一聲

  “我真的什麼都說了,我一點也沒有隱瞞啊。”

  “在安慶府之前,你是不是還見過陸琛?”櫻遠之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手上的力又加了兩分,葉紀嘴裡的鮮血更是不止,蜿蜒著流進了櫻遠之的衣袖,地下室陰暗的光線和潮濕的空氣,讓櫻遠之此時此刻的臉扭曲如惡鬼。

  “是,是,我見過,我見過。”葉紀疼痛難耐,終於鬆了口,櫻遠之邪氣地勾著嘴角繼續

  “在哪兒見過他?”

  “上饒城,在上饒城。”

  ‘嘩’櫻遠之鬆開自己的手,葉紀痛苦的梗著脖子劇烈的咳嗽,腹部不停地顫抖,臉色雪白,鮮血吐了一地。櫻遠之厭惡地往後退了退,接過仲天遞過來的錦帕,仔細地擦拭著自己被血污的手。

  果然,果然,他就知道陸琛不可能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是真是天助我也,自己兜了這麼一個大圈子,竟然得來全不費功夫。櫻帝要找的東西竟然就這麼被陸琛帶到了自己手上。要不是陸琛跑了,他真想大讚他不愧是自己的‘福星’。

  那鏈條正是桑木。

  第44章 白崖之行

  白崖寨是安慶府的郊外的一座斷崖山,因為地勢原因被南北的烏鴉作為巢穴,兩邊的官府都不好插手管轄,長此以往,那裡幾乎成為一片無人之地。陸琛一邊走一邊問,打聽了一路才總算找到白崖寨的真容。既沒有山路,周遭還叢林茂密,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在哪裡找,時不時有幾隻烏鴉聒噪地從頭頂上方飛過,這應該是陸琛拆鴉人生涯中最大的一次挑戰了。

  他不知道之前的鴉襲到底緣何而起,也不知道這些烏鴉還記不記得自己是那個站在最前面打它們的人,又會不會報復他,防範於未然他用一塊黑布把自己的頭裹了個嚴實,背後背了一個撿柴的竹筐,簡單偽裝了一下這才艱難地上山。

  陸節生前最後一次處理鴉患就是在這裡,還有一個‘三足鴉’也讓陸琛念念不忘。如果說這一次的鴉襲是櫻遠之為了私利布的局,那麼上一次又是因為什麼?櫻遠之如此大費周章地要複製多年前的一場鴉襲呢只是為了讓三足鴉再現人世擾亂朝局?那這個三足鴉到底是什麼?回憶起那天晚上的情形,陸琛覺得白崖寨的烏鴉可能天性使然喜歡火,恰好和傳說中的三足鴉的特性不謀而合,這才讓人懷疑三足鴉就在白崖寨。可是自己之前為什麼從未聽說過三足鴉,他隱約察覺自己後來應該調查出什麼,可是腦海里關於這一部分的記憶已經蕩然無存。

  要回憶的事情太多,反而讓陸琛平靜下來,從最近的怪事開始一件件往回追溯,他開始思考自己身體裡的力量到底從何而來。陸琛從小學的是陸家家學,家學說好聽點是太乙門的傳世絕學,說得實在點就只剩一套太乙劍法,再加上他一個小孩子學得就更都是基本功了。後來去了吟嘯樓,即使有天賦,也並不是什麼武學奇人,只能算作一個優等生,否則之前抵禦鴉患時也不會力竭暈倒。但是,自從自己重新拿回太乙劍後,他就明顯地感覺到體內的異樣。

  是因為那雙翅膀嗎?那隻烏鴉把自己的幻術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不太可能,自己拆了它,不管是不是雙方協議的結果,對方實在不可能那麼大方,而且一隻烏鴉能有多大本事。那麼是太乙劍嗎?可是自己練了這麼多年也不見功力顯著,沒有道理一日之間突飛猛進啊。那麼就是那個地方?

  如果說之前自己不懂如何掌握,讓那股力量在自己體內橫衝直撞,那麼開始漸漸學會控制運用的他現在就是如虎添翼。每一天都感覺到自己愈加充沛的精力和醇厚的法力,仿佛有一個源源不斷的湧泉在自己的身體裡,再加上與太乙劍的相互配合磨鍊,在短短几日內他的功力已經上了不止一個層次。昨晚他所施幻術讓他成功逃離,甚至連櫻遠之都沒有察覺,這樣直觀的效果確實震撼了他。

  是的,仲天身為一等侍衛,櫻遠之自己又常年身處吟嘯樓,竟然都沒有察覺昨夜陸琛偷偷潛入了櫻遠之的寢殿!他不敢篤定自己的能力,起先還刻意避人耳目,後來意識到自己完全融入夜色之中後,突然靈光一閃——如果自己的東西不在書房,櫻遠之又不會放心放在別處報管,那麼他會不會藏在自己住的地方呢?

  實際上櫻遠之待在書房辦公的時間遠遠大於休息的時間,而人都傾向於把重要的東西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保管,也正是這一印象讓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書房找東西,反而忽略了另外一個地方。陸琛本來想著一走了之不要節外生枝,但是昨晚大概受了刺激,竟然突發奇想地冒險了一回。

  他這一冒險還真的收穫不小,他果然找到了一個木盒。木盒中的鐵鏈和花紋都如同葉紀描述的那樣,但是那本書,確確實實是陸節的增廣賢文。自己進入吟嘯樓後曾經回到陸宅找過,當時並沒有找到這本書,沒有想到兜兜轉轉竟然回到了他的手上。這本書是自己路上找到的還是在慈濟堂找到的或者說是那隻烏鴉帶給他的。這些都有可能,不過更令他驚訝的是,他真的能看見那本書的內容。

  傳說中的太乙真人書在一個普普通通的盒子裡,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傳人將他翻開,就和過去的一百多年一模一樣,原本空無一物的紙上圖畫傾瀉而上,記載了那段被人遺忘的故事。太乙門的最後一位掌門人,抱著必死的決心,破釜沉舟地將太乙門的信念借著這本書傳了出去。太乙門破了,這世上能看見這本書的人也沒了。可是就算看見了又如何,曾經血肉之軀,又怎能是一筆一畫能夠詳盡?時間不能倒回,那個故事已經結局,誰知道這本書到底有什麼意義?

  只是看見最後一頁漫天的黑羽,陸琛的心臟莫名抽抽地直疼。在他記憶的褶皺里,仿佛也有這麼一個場景,一個昏暗的角落,光亮順著fèng隙擠進來,他張著雙手跪在地上,周圍散落的都是羽毛,羽翼柔軟的觸感殘留在他的指尖,久久不願離去。有什麼人在哭泣?有什麼人在哀鳴?他的眼睛裡只能看見些許微光,那一剎那卻有無窮無盡的悲傷朝著他席捲過來,他在為那隻烏鴉悲傷。他看著那一頁,那個結局,像咬住自己尾巴的蛇,周而復始地重複上演著,上演在他的身上。

  那是拆鴉吧。陸琛心中默默地想,自己拆鴉的時候也是這樣嗎?那隻烏鴉留下的也只有它的羽毛嗎?太乙門的終點就是拆掉了一隻烏鴉嗎?陸琛將所有東西放回了原位,趁著夜色逃離了安慶府。他要找到答案,自己父親的死,三足鴉,還有失去的記憶。他要找到這個既不知起點也未知終點的答案。

  陸琛如今體力超乎常人,此時雖然已經走了大半日,但是並不覺得疲憊,只是越往深處走,糙木就越為茂密,他邊走邊用劍斬斷藤蔓荊木,十分艱難。周圍寂靜地連一聲鳥叫都聽不見,陽光也被遮了個嚴嚴實實,不斷重複的景色讓人無端煩躁。陸琛察覺到自己心氣上浮,擔心有伏擊,只好強迫自己轉移思維。

  那張紙上保留的花紋和自己記憶中鐵面人的花紋並不是一模一樣的,陸琛仔細回憶了一下,突然意識到還有一個相似的花紋在昨天的太乙書中也出現了!非常隱蔽,若不是此時細心回憶自己之前都沒有意識到,那個花紋就是古代皇帝帶人攻打太乙門時軍旗的樣式!三個花紋,各有不同卻如出一轍,有什麼聯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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