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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然並沒有打開手電,他的夜視能力此時發揮了最大的功效,他能一眼就看清眼前這條蜿蜒的小路,以及路邊的野草和灌木。山坡上有樹,樹枝在他的頭頂形成像是隧道的綠頂,被風吹的嘩嘩作響,灑下雨滴。小路上的石子很防滑,也讓他省了不少力氣,如果是泥濘的路面,走起來會非常吃力。傅然回頭看了一眼山腰下的小村寨,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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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她不是在走,而是在跑,眼前的道路晃動起來。她聽不見自己的喘息,卻知道自己氣喘吁吁。小路在她的腳下飛快地倒退,她卻好像看不見自己邁動的雙腿。她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這是哪裡?她為什麼要象逃命似的奔跑?耳邊為什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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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然走得很快,頭頂的樹枝上不時有雨水滴落,很快打濕了他的衣服。他摸了摸自己的腰,匕首好好的呆在那裡,這讓他非常安心。小書包里有他需要的一切,他要今晚見到那傢伙的真身,他要今晚把事情做一個了斷。小路在延續,很快他就看見了那個叉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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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紅醒不過來。她張開嘴,嘴巴里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現在她就像一個點,一個只有視覺的意識點,快速地移動。移動已經超出了跑步的速度,她就像是被射出的箭,急速地前行。沒有東西能擋住她,也沒有任何提示告訴她要去哪裡,她被帶著在樹林中穿行,甚至剛才還超過了一個正在走夜路的人。

  難道這又是那種神奇的夢?難道又回到了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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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走向那個岔路口的時候,傅然看見了路邊李嘉雯曾告訴她的那種石頭。那是一種類似墓地里使用的青磚的碎塊,塊頭並不大。他打開了手電,仔細看了看那石頭。沒錯了,是古墓里的碎磚,被路人踩來踩去,邊角圓潤。他聞不出墓地的氣息,早已發散到這片深山裡。

  傅然關上手電,走上右邊的那條小路。剛踏入那條路,耳邊就響起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像是一個人在絕望地嚎叫,隨後,四周的景象發生了讓他吃驚的變化——周圍的一切漸漸失去了顏色,只剩下了黑白,他就如同走進了黑白照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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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紅感覺到自己移動的速度慢了下來,就好像列車即將進站,逐漸放慢了車速一樣。現在她才能仔細地打量這裡。依舊是荒山,到處雜草叢生,樹木歪七扭八,不過沒有剛才看著那樣密。慢慢的,她的面前逐漸開闊起來,出現了一片不大的空地。

  野草過膝,厲紅在一片茂密的野草中,看見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像是一座沒有完全倒塌的矮牆,又像是一堆放了很久的廢磚,上面壓著一塊青色的大石板,布滿了斑駁的雨痕和厚重的苔蘚。

  這是哪裡?厲紅完全摸不著頭腦,她覺得自己能夠走動了,這才一步步靠近那個奇怪的東西。她已經非常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走在夢中,走在過去發生過一些事情的場景中,而且,這些事情都和她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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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然又打開了手電,照著自己的手,他希望能看到一絲血色,或者是登山手杖上那醒目的紅色。不過現在他只能看到一片白斑,所有的顏色在他眼前都消失了。他使勁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地又四下看了看。還是一樣,他好像成了色盲。

  也許是進入了某個結界,他思索道,老井的,蕭鵬宇的,或者是埋了無數屍骨的那個大墳場的,總之,這片空間已經發生了奇特的變化,這不是個好兆頭。

  傅然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抽出了腰上的那柄匕首。匕首鋒利的寒光在眼前一閃,然後他左手握住了刀刃。鮮血流出,他攤開手掌,閉上眼睛,將熱血慢慢塗抹在自己的臉上和眼皮上。他念動咒語,半天,再次睜開了雙眼。

  一剎那,他好像看見了一個人影從他身邊唰地穿了過去,之後,整個樹林又逐漸恢復了應有的顏色。不過,這裡卻不像剛才那樣平靜了,那些歪扭的樹幹上、高高的雜草里、嶙峋的石塊中,多出了許多的東西。他眯上眼,想仔細看看都是些什麼,不過除了黑影什麼都看不見。他轉動手電,照來照去,可手電的光斑下,黑影又不見了蹤影。

  是幻覺嗎?還是……心魔?傅然簡單包紮了一下手上的傷口,關上手電,繼續沿小路走去,不再理會迴蕩在樹林裡的慘叫聲和嚎叫聲,也不再理會那些蠕動的黑影。他一遍遍地默念咒語,披荊斬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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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紅終於看出那是一口蓋著青石板的水井,卻並不知道這水井有什麼古怪。難道是有人被謀殺在這個水井裡?她又靠近了些,試圖搬動那塊石板。紋絲不動,憑她一個人是搬不開了。厲紅不由得生起悶氣。

  就在這時,那個看著死氣沉沉的水井裡突然發出了強烈的白光,一下將整個水井的井沿和青石板都鑲上了銀邊,厲紅還能清楚地看見石塊間的縫隙透出那白光。她後退了一步,看著這奇怪的變化,不由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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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條路確實不好走,傅然走得氣喘吁吁。抹在臉上的鮮血正在凝結,一個個的硬塊讓他很不舒服,而額頭流下的雨水又將眼皮上的血液沖淡,他覺得自己又要看不見顏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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