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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泊恨不得把所有問題一腦子倒出來。

  可對方似乎沒有為他解答的想法。

  修靠近,20厘米,10厘米,5厘米,0厘米,靠太近了。

  蘇泊稍微拉開距離,“好好說話……”

  修桃花眼輕挑地上揚,歪笑:“老師,你真的很逗。我就是那信蛇啊。”

  他伸手將蘇泊扯過來,輕輕放在大腿上,輕輕在他耳邊吹氣。

  蘇泊一時震驚到無法說話,什麼?!

  神啊,為什麼混亂成這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蘇泊想要掙扎,發現身體柔弱無力,連魔法了無法施展,他盯著對面鏡子裡的修,眼神里大受打擊。

  “什麼……,這是個套?”過于震驚令他聲音沙啞,還有微微顫抖。

  修眼神肆意而熱烈,他埋頭進蘇泊的頸窩處,沉聲道:“對,引你進來,花了不少時間呢?老師,我其實不想傷害你的,但是我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對不起。”

  感受脖子皮膚敏感地縮了下,一點點濡濕,溫熱,被人用唇輕輕吻住,蘇泊害怕了。

  可是他動不了。

  “小修,你放開……有話好好說。我想我們有什麼誤解!”似乎是狼的獵物般,他靈魂開始戰慄起來。

  修露出尖銳鋒利的獠牙,鏡子裡,反射出它的長度,慢慢地他把它送進蘇泊溫熱的脖子裡,刺破,沉入……

  疼……

  蘇泊皺眉,呼吸有點亂了。

  ‘嘖嘖’的,吮吸血液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迴響。

  過於混亂,緊張,蘇泊成功地暈過去了。

  再次醒來,花了足足幾分鐘才消化這個可怕的想法,他被自己的學生囚禁了……

  他處心積慮地引他入局到底是為什麼?

  很快修再次進來,還拿了粥,撲面而來的甜味,他想他不喜歡吃甜的。

  修扶他半坐床上,看起來很愜意,他甚至嘴角自然地笑著,一如平常般溫柔,舉止只要不那麼‘親密’就好了。

  用手帕輕輕擦拭掉蘇泊的嘴角,蘇泊緊閉嘴唇,不肯配合,不肯吃。

  臉色轉陰,修聲音陰測測地響起:“老師真是不乖。”

  似乎感到很無奈,他眉眼又染上了笑意。

  “也好,我想到一個辦法,可以讓老師乖乖張口。”

  吃一口粥,一手捏住蘇泊的嘴,力氣大得,他不得不放棄對嘴巴的控制權。可是下一秒,他的腦袋完全放空了,時間靜止般。

  外面的微風時不時一陣刮進來,如母親的撫摸,溫柔憐憫。

  “嗯嗯……”蘇泊眼裡蓄了淚花,他怎麼能……這樣……

  無法躲避,他的舌頭似最靈活的游魚,以他口為世界,不停下地追逐,不肯他逃避,瘋狂攔追圍堵,絕望滋生瘋狂。

  渡完了口粥,兩人微喘息著。

  修本來淡紅的唇色變得艷麗,帶著點糜爛,點瘋狂。

  他眼神炙熱,似痴似瘋又似極度冷靜,就這樣望著他,他的老師,蘇泊。

  “……我愛你,蘇泊……”

  額頭的溫度有點燙。

  修抱著他,在他的前額留下一吻。

  ……

  地上只有撕下點點白粥,窗戶了末關,月光從海面升起。

  他已經坐了大半夜了,修自白天那次了沒再來過。

  第二天,蘇泊已經沒那麼無力了,醒來之後,地面已經乾淨了,桌面上是豐盛的中餐,全都是他喜歡的。

  他看也不看一眼,鏡子裡,他雙目無神,猛地想到什麼,他摸索著身上的小瓶子,沒有,也沒有,完全不見蹤跡了!

  蘇泊抱膝坐著,整個人木然得很。

  原來如此……

  知道自己一定不會不理,故意讓那兩個小孩上演一場苦肉計,肯定過程動了什麼手腳,禁錮了他的魔法。那之前呢?他好心陪他找藥完全是因為想把藥拿走。

  那再之前呢?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打算,也就是說他從來不是什么半狼,他就是騙子,偽裝的騙子,可是有什麼好處呢?

  拿走藥劑又如何?去拯救他的族人,還是永遠封藏它……

  愛我,痴人說夢……這些通通不關他的事了,也許自己特殊的體質,才讓他預謀那麼久吧,一廂

  情願地幫助他,原來不過是成功的墊腳石,只不過是一顆棋子……真是可笑至極。

  好累,好想睡覺。

  夢裡,他微笑躺在女人的懷裡,仔細地聽著故事,故事講的是大灰狼和小白兔成為朋友的故事,

  但是他已經聽了不下百遍了。

  他撒嬌般央求母親:“不聽這個我要聽別的。”

  “從前有個小白兔。”女人無動於衷。

  “不要不要……”他死纏爛打的搖著女人的手臂。

  “好吧,混小子,真是會折磨人。今天就講個新的吧。”

  “好好!”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頭狼愛上了一個小白兔,然後有一天,兔子說,你不會把我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吧。”

  “狼深情地說,不會啊,怎麼可能。”

  “然後,有一天,人們在狼家裡發現了兔子的骨頭。看,狼真的很講信用,說不吃骨頭就不吃哩。”

  “啊!”他呱呱地大哭,響徹雲宵。他再也不纏著女人講故事了。

  半夜,蘇泊從噩夢中醒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手撐著額頭,渾身流汗好像從水中撈起似的。

  久久不能平息。

  第16章 第十六章

  絕食第三天,蘇泊挺屍床上,手蓋住眼皮,一片漆黑,思緒邊緣洶湧著,不斷破滅又重生,似海嘯在腦海里一聲又一聲的呼喚,現在與過去,不停混淆,翻滾,顛覆,他置身在無人的荒野里,那裡暗無天日,無邊無際,沒有寒冷,飢餓,只有一片孤寂的死亡氣息,他嘶吼著,歇斯底里,

  最終累了,他安靜地望著周遭漸漸變得黑暗,而自己慢慢被吞噬。

  再睜眼,東方即白,層層白雲在天空自由地飄來飄去,沒有任何束縛,不會為海水的倒映停留,不會因為高山的峻峭阻礙。晴光為他的臥室踱起一層柔軟溫和,連日疲倦的心房似乎被他充滿了力量,向著那光。

  似乎受觸動般,他坐起身,沿著腳下投射進來的光影,緩緩地走去。

  木板是暖色調的,紋理卻無比冷靜。

  打著赤腳有點冰冷,陽光卻充滿暖意,在他蒼白的皮膚上,歡喜地跳躍。

  望著壯大的海洋,上面似調皮的光在跳舞,波光粼粼,在眼前波瀾壯闊地延伸它的力量與寬廣,

  視覺消失點點虛影他突然想:海那邊是什麼?他想去看看。

  光的照耀下,他的影子被拉長,俊秀的側臉暴露在日光里,身後一片陰影,如脫骨重生,來自過去與現在的道別,是關於揚帆,關於向光。

  他洗漱完,坐在餐桌上安靜地吃飯,看起來和平常毫無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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