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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生命為代價,換取一時的封印,而交換之人也只能在這個世間以一副不人不鬼的狀態活下去,直到封印再次被掙脫的一天。你身邊的那個所謂的‘林叔’就是這樣的存在”。

  見蘇守一一副精神萎靡的樣子,莫甜不滿的換了個話題,成功的引起了蘇守一的注意,卻因為是沒打招呼的忽然換話題,如她所願的,蘇守一隻聽到了半截,還是露出了她計劃里的驚訝的表情。

  “什麼存在?”蘇守一在努力的消化著剛剛聽到的消息,只是短短几句話,對他而言卻是信息量大到足以讓他的大腦當機。

  “我說,”莫甜特意放慢了語速,口齒清晰的說:“你一直以為是活人,對著一切並不知情的林叔其實已經死了”。

  “而且還是個可恥的逃兵哦~”莫甜笑眯眯的又補了一刀。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很忙,絕望臉

  第18章 守靈人(九)

  他抬起頭來,看著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人。

  那人站在石頭上,著一身酒紅色圓領,黑色的長髮紮成了高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眉長入鬢,眼瞼上挑,山峰般挺直的鼻樑,就連嘴角都帶著幾分嘲笑的笑。那是很張揚好看的臉,還帶著些許稚嫩,但也足以教人從那精緻的眉眼裡窺出幾分日後迷倒萬千少女的風華了。

  看起來是個很狂妄的笨蛋啊,他想,是哪家迷路了的小公子嗎?會到這種地方來玩,家裡人也是心大啊。

  “你是人類?”看起來很狂妄的那人一挑眉,話語間是濃的掩蓋不住的好奇,或許還有些許輕蔑。

  他有些詭異卻又覺得那人會這麼問完全是理所當然的,點頭應了下來。在心裡思慮起了眼前這人的身份。

  岐鳴山上多怪異,會遇到什麼樣的東西都不足以叫人訝異。何況他正是為此而來。

  “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人類呢,”那人從石頭上跳了下來,他這才發現,這個口氣狂妄的孩子不過堪堪到他的腰際,還是個辱臭未乾的小毛頭。

  於是他笑了,如春風拂面般溫柔的笑了起來,彎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薄唇輕揚。

  那孩子見狀,誤以為他是在笑話自己,紅了一張白淨的臉,不滿的扯住了他的袖子:“笑什麼啊你!真是個無禮的人類!”

  “好好好,”他想要伸手摸摸孩子的頭,卻在手伸到一半的時候停了下來,將食指彎了個勾,以大指輕抵,壓到了唇上,“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嗯?”那孩子警惕的抬起了頭,打量著這個在他眼裡不足為懼的弱小人類,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逃兵?”蘇守一很顯然不明白莫甜在說說什麼。

  “是是是,逃、兵。”莫甜用手撫了撫自己的馬尾,那馬尾向上一揚,帶出幾分俏皮的意味。

  “反正也不是什麼要保密的事情,你現在也無聊了,那我就跟你說說好了,看起來那麼老實巴交的一個,誰又能保證他與這件事無關呢”。

  她這副輕佻的語氣讓蘇守一略有不滿,可還是壓住了自己心裡的小情緒,靜靜的聽莫甜說了下去。

  陸谷風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窗簾被穿堂風吹起來的樣子,窗明几淨的室內空無一人,樂器被井然有序的擺放於貨架上。陸谷風輕笑一聲,“也不知道要是明天一天都請假的話輔導員給不給批呢”。

  “啪”,引起他注意的小小的聲響,是櫃檯里的那隻塤破碎的聲音。

  陸谷風推了推眼鏡,“以塤聲來感應亡靈嗎,這倒是有趣”。

  “塤?”蘇守一疑惑的看著莫甜。

  莫甜看著蘇守一的眼睛,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是,塤。以塤聲來感應亡靈,傳達自己的情緒。本來這一方法多用來引渡那些枉死的人,是很早就流傳下來的一首曲子。可是姓林的吹的不准”。

  不准?音樂白痴蘇守一表示不解,在他聽起來那些樂器就是聲音不一樣,要讓他明白所謂音準和音階之類的東西對他來說顯然是太強人所難了。

  “誒呀你就當是他吹錯了,跟你們這種人說話真是麻煩誒!反正你只要知道姓林的不是什麼好人就對了!再說了——”

  莫甜望向窗口,秋冬的天向來暗的早,現在已是黑了大半,太陽還剩下最後的一絲光亮,不情不願的向這個世界昭告著自己的存在。再過不久,就連這最後一絲的光亮也會被濃稠的夜色所掩蓋。數不清的魑魅魍魎將在這夜幕的籠蓋之下滋生,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上奏出他們以生命為代價所演繹的交響曲。

  真是有趣啊那副場景,自己本來也應該是他們之中的一員才對。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該死!!!”方芳一手捶在面前的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被桌面的震動所波及,本來就沒什麼東西的杯腹沒能起到定海針的作用,杯身晃了晃,終於跌倒在桌面上,滾了滾,掉到了地上,發出了“啪”的清脆的聲響。

  簡直就像是摔在她的心口一樣。

  “C大的那個校區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老是出事!!!”

  楚和和陶華已經趕了過去,吳中曲此刻下落不明,莫甜不是負責這個的,蘇守一又是個才加入沒多久的實習生,監靈處在雲瀾市的人本就不多這一下出了大事就顯得捉襟見肘起來。

  C大的學生被緊急集中,沒有人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像趕羊一樣被趕上了早已在原地等候多時的地鐵。等在那裡的地鐵不止一輛,也得虧七號線不是什麼人流量大的線,C大又是這條線的終點站,地鐵方面緊急調控,只為了把此刻在學校里的人們儘快送離。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許岳拉著自己的女朋友,防止她被此刻擁擠的人群撞到,好容易擠上了地鐵,卻仍是一副沙丁魚罐頭的景象。

  許舍長開始擔心起自己另兩位舍友,陸谷風的手機關機,蘇守一不在服務區,他想當個有責任心的好舍長怎麼就這麼難!

  懷裡女孩的身體在害怕的顫抖著,許岳低下頭,安慰起了自己女友:“好了,沒事的,我有我在你身邊呢……”

  學校里此刻已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黑氣所籠罩,黑氣和濃稠的暮色混合在了一起,哪怕路邊的燈仍然在這黑氣里發著盈盈的暖光,可那點光明是在是太渺小了,在這吞噬一起的黑暗裡實在是顯得無濟於事,甚至還給其增添了幾分可怖的陰寒。

  這副景象怎麼都是在訴說著不祥。

  讓人遍體生寒的不祥。

  洛芷伶站在學校的大門口,嘆了口氣。

  學校里的人已被盡數驅散,這死氣對那些流浪的動物來說並沒有影響。

  死氣,到處都是濃重的死氣。這死氣在她的眼前如地毯般陳鋪開來,最初只是薄薄的一層,堪堪到她的腳踝,很快,最初的呼朋引伴得到了回應,死氣像被人加了什麼促進反應的催化劑,如烤箱裡的蛋糕一般蓬髮了起來,大量的死氣充斥滿了她的口鼻,她整個人都被包裹在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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