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如您所願”。

  作者有話要說:

  病沒好,這章字數可以說是非常少了

  你們要是覺得這文無聊且口水的話,不要懷疑,作者肚子裡是真的沒有什麼真材實料的,全靠打腫臉撐胖子

  第13章 守靈人(四)

  陸谷風給蘇守一貼的咒似乎起了作用。就像那日洛芷伶給予的安撫一般,蘇守一本來緊緊打了個結的眉頭漸漸舒緩開來,呼吸也平穩了下來。

  洛芷伶伸手擋了擋直射進她眼睛裡的太陽:“這真是個多事之秋”。

  陸谷風笑了,“師叔你又是怎麼發現的呢?”

  洛芷伶張開了手,陽光透過手指間的fèng隙灑落在她的臉上,斑駁的金色光斑隨著秋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響聲在她臉上躍動著。

  空氣里隱隱飄散著一絲甜膩的桂花香氣。

  真是奇怪呢,雲瀾市明明是個遍地桂樹的城市,可這個偌大的校園裡竟是一棵桂樹都找不到。

  “喵~”

  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一隻牛奶貓,喵喵的叫著,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洛芷伶的腿邊,親昵的蹭了蹭。

  洛芷伶蹲下身,從隨身的布包里拿出了裝著貓食的瓶子,倒了些許在手心裡。

  陸谷風認出這就是常年蹲在山腳下賣萌討食的那隻幼貓。

  聯繫起她的真身,洛芷伶為什麼會知道蘇守一來過這裡的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了,不過陸谷風還是想向她討要一個由她親口告訴他的答案。

  那隻牛奶貓吃完了洛芷伶手裡的貓食,抬起頭,尾巴豎的高高的,藍灰色的眼睛睜得圓圓的,爪子放到了洛芷伶攤開的空無一物的掌心,“喵喵”的叫著,想要得到更多的食物。

  “不行哦,已經不能再給你了”。

  那貓兒本來豎直的尾端彎了個圈,仍堅持不懈的望著洛芷伶。

  洛芷伶輕輕拿開它放在自己掌心裡的爪子,彎了彎嘴角,一雙貓兒眼裡盈滿了笑意。

  幼貓 “喵”了一聲,低下了頭,轉身,頭也不回的竄進了樹林。

  洛芷伶起身,攏了攏耳邊的碎發,回頭望向陸谷風:“很可愛的孩子,可惜就是太皮了,一直長不大”。

  “你的舍友是個很溫柔的人,和我的一個故人很像”。

  陸谷風也笑了起來,“是啊,守一一直都是很溫柔的,不過師叔,你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嗎?順帶一說,我的符似乎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不要急,”洛芷伶走到蘇守一的前面,蹲下了身,那人閉著眼睛,呼吸平穩,與平時睡著的模樣無二。

  “你難道不好奇他究竟是被什麼魘上了嗎?”

  “無非就是自己成為了當年那群人里的一員,被困在了無盡的殺戮里而已。”陸谷風的語氣裡帶上了幾分焦慮,他的符真的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被這一片的死氣所影響的人會在夢裡把這裡當年所發生的事再經歷一遍,在他們活著的每一個晚上,就像被深刻在腦海里的記憶一般,如影隨形,無法抹去。隨著時間的深入,他們在沉浸夢裡會越來越長,直到最後分不清夢與現實的邊界,將現實的世界誤當了夢境。

  C大校區所在的這片土地也是最近才開始被允許使用的。在監靈處的人再三確認過瀰漫在這一片的無法被石碑完全封印的死氣已經消散乾淨之後。

  “不是這樣的,”洛芷伶的語氣異常的認真,她的手撫在蘇守一的臉上,眼睛看著的卻是陸谷風,“他完全是以旁觀者的身份經歷這一切的”。

  蘇守一最近睡的是越發的久了,對他而言,那條現實與夢境的邊界線似乎也越來越模糊了。

  他看著眼前血肉橫飛的人間地獄,不由自主的覺得自己就是他們中的一員。那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裡呢?自己明明應該跟他們一樣,披上戰甲,拿上兵戈,加入那討伐敵人的隊伍才是。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他迷迷糊糊的伸出手,下意識的就要往那塊血色的土地里走。

  然而就在他即將踏入這片土地的那一刻他又猶豫了起來。抬起來的一隻腳在血色的土地的上方突兀的抬著,不知應該是踏下去還是收回來。

  自己到底是屬於哪一方的呢?

  他望向那個明顯是一方首領的男人。

  那男人並未著甲。本來漂亮的刺著大片的猙獰的刺青的古銅色皮膚上已經有了數道細長的傷口,都不重,完全就是不足掛齒皮外傷。他依舊帶著那恐怖到足以止小兒夜啼的恐怖面具。那面具有著如銅鈴般的巨大的金色眼睛,長長的獠牙外翻朝天,面具的邊沿有著很濃密的毛髮,將男人的整個頭嚴嚴實實的包裹了起來。

  蘇守一總覺得,自己對那男人有一種莫名的感情。

  恨嗎?不至於。愛嗎?倒也不是。

  就像是茫茫人海中,你總會與那樣的一個人擦肩而過,卻又同時回了頭。就像透過鏡子在看著自己,這才發現,彼此竟是如此的相似。

  所為的三觀正啊,不就是“三觀正好和我一樣”嘛。

  蘇守一下意識的就要往那個男人的方向走去。

  明明是血色的地獄,他卻漠然的穿梭於其中,對飛濺到臉上的血和撞到他身上的殘塊無動於衷。

  由斷臂與殘肢所堆砌起來的土地,他走得如熟悉的小徑一般。周遭刺耳的廝殺聲仿佛小徑上熟悉的鳥鳴,蘇守一聽得慣了,也就對此置若罔聞起來。

  待他走到男人身旁,男人低下頭,目光透過那猙獰的面具,牢牢的釘死在了他的身上。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凝固了。

  蘇守一伸手就要摘下男人的面具。

  鈴聲仿佛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

  就那樣突兀的響起,像個未被邀請就私自進入了一場盛大的舞會的客人,如魚得水般的於舞池裡起舞。

  身著黑色圓領袍的男人,黑色的長髮高束成馬尾,垂至腰際。他的手裡提著一盞朦朧的燈,就那樣站著血色的界限之外。

  像是在等著什麼人回來。

  蘇守一看不清他的臉。

  那是個脾氣不好的人,能這樣守著,已經耗光了他為數不多的耐心。

  然而這又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呢?蘇守一笑了起來,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臉上的笑有多滲人。

  如墜冰窟。

  他伸出手摘下了男人的面具。

  蘇守一再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百花花的天花板。白熾燈的燈光照的他眼睛疼。

  過了好半會他才適應了刺眼的燈光,緩緩的起身打量起周圍。

  秋冬天黑的快,窗外的路燈已經盡數亮了起來,在寒冷的秋夜裡散著瑩瑩的冷光。身下的床板堅硬硌人,蘇守一看著自己身上蓋著的那張東北大花襖,莫名的覺得自己的審美受到了侮辱。

  好端端的宿舍怎麼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不對,蘇守一猛地反應過來,這裡不是宿舍,那自己現在是在哪裡?

  第14章 守靈人(五)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