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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柔而又美好,如三月送來新生的風和雨,包含了對一個即將到來的小生命的期待。

  她的八字不乾淨,容易招惹上什麼不好的東西,梳子最好是用桃木的,辟邪。

  陶華一驚,像是被燙到般的縮回了手!

  “什麼人!”

  洛芷伶將手抬起,擺出一副攻擊的姿態。

  不明的黑色霧氣,在李佩環的身上迅速的凝聚起來。

  洛芷伶的表情凝重了起來:“求不得……好重的怨氣!陶華!這一世是怎麼回事!”

  陶華一下子慌了神,可他還是很快的讓自己鎮定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放到怨氣的上方,試圖用自己的力量將這股怨氣驅趕或者淨化。

  這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策。

  黑氣就像在黑暗裡掙扎的許久,卻始終找不到那一直在心裡燃燒著的亮光的飛蛾,它們撞進了火光,看到了那乾淨的手掌和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勇敢的飛蛾們在前撲後繼的往上撞,在陶華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黑氣就像一張薄紗,網住了他伸出去的那隻手。

  那幾乎就是一眨眼之間的事。

  洛芷伶變了臉色,她像撲食的貓一樣,猛地搶過陶華的手臂,也不顧會不會影響到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陶華的語氣堪稱冷靜。

  “你馬上去找阿和!這個女人我看著——不,帶著這個女人一起去找阿和!”她幾乎是吼著說完這句話的,一向以冷靜著稱的少女此刻紅了一雙眼,死死的抓著陶華的手臂,身體在不住的發抖。

  “師姐,你冷靜點,”陶華不得不好言好語的安慰起她來,“我現在沒事的,你忘啦?我的本體是桃木,這些邪的東西不會對我有什麼影響的——”

  “不行!”洛芷伶吼到,她已經體會過了失去老師時那種整個人都被撕成碎片的痛感,她不想再失去身邊的人了。

  這千年的漫漫長路走下來,我的身邊就只剩下你們了啊。

  “這是怎麼回事?”

  端著烤盤過來的青年是一副標準的學生打扮,清慡的板寸頭,眉眼長的很乾淨,一雙眼睛也很有精神,很亮,一看就是在很好的家庭里長大的孩子。

  這是個難得的給人的感覺很舒服的男生。

  明明自己布下的結界是不可能有人類進得來的!

  陶華這下是真的慌了神了。

  作者有話要說:

  李佩環在文里的設定只是一個過客,洛芷伶和陶華不是CP

  第5章 桃木梳(四)

  陶華這下是真的慌了神了。

  他忽然就手足無措的楞在了那裡,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腳踏進了軟綿綿的棉花里,拔不出腳,不知道下一步的路該往哪裡走。

  “你——”

  青年才剛來得及出聲,洛芷伶已經迅速反應了過來。

  她到底是只反應靈敏的貓兒,在陶華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只見那青年就像被蠱惑般,雙眼迷茫了起來,邁開了雙腿,一步,兩步,像踏著聽不見的鼓點,他輕輕的將托盤放好,隨即眼一閉頭一歪,倒在了陶華的身上。

  陶華從荒亂中回過了神,趕忙托住了青年倒下的身體。青年的體型清瘦,隱隱約約可以透過那層不怎麼厚的皮感覺到青年的肋骨,硬硬的,硌著他的手稍有些疼。

  他將青年的身體扶好,讓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托著他的後背,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師姐,這樣不好吧?”

  洛芷伶將李佩環打橫抱起:“你布陣的實力遠在我和阿和之上,他既然能走進你布下的結界,就說明他並不是普通的人類那麼簡單,一起帶回去”。

  她眼前的空間瞬間就出現了一條裂fèng,夕陽的餘暉從fèng隙里灑落出來,給這個有些髒亂的小店染上了些許的溫暖。

  另一頭的時間似乎永遠都是禁止的,禁止在了那個一天之中最為禁忌的時刻。

  黃昏之時,暗明交替,潛藏於陰暗處的非人之物紛紛醒來,換上皮囊,於雲瀾市這個紙醉金迷的城市裡粉墨登場,開始他們瘋魔嬉鬧的夜晚。

  美艷女子倚於路口,渴望著放蕩的一晚,色迷心竅的人兒啊,你可知枕邊人到底是人是鬼?希望醒來的時候可不要被所謂的“真實”嚇到喲。

  我的孩子們喲,到了晚上可切莫要亂跑,不然被路邊長椅上慈祥的老婆婆帶走可就不大好了。

  酒台上的男子晃蕩著紅酒杯,講著一個又一個荒誕的故事,身邊女子笑著說他是在編謊話,卻忽略了從男子的衣領里露出了些許端倪的傷疤,那傷疤不住的往外滲著血,卻又在落下的瞬間消失,顏色紅艷的仿佛杯中紅酒。

  他說,酒杯中所盛的,皆是他的過往。

  蘇守一似乎做了個夢,可那夢到底是什麼呢?於沉睡中醒來,那夢模模糊糊的,他已記不得個真切。

  男人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夕陽給他好看的側臉渡上了一層光輝,似乎連臉上的絨毛都能看的個清清楚楚。

  他就那麼坐著,穿著服帖筆挺的西服,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出了陰影,低垂著眉目,溫柔的不可思議。

  蘇守一覺得,這個男人似乎很悲傷。儘管他看起來很溫柔,整個人甚至是在笑的,可濃的化不開的悲傷就像無處不在的空氣一樣溢滿了整間屋子,和空氣里的塵埃攪在了一起,四處飛舞。

  蘇守一下意識的抓住了胸口。

  他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到底是在哪?

  他似乎是躺在了一張沙發上,沙發很軟,軟的讓人不願離開,想就此沉浸下去,沉浸進一場不可思議的美夢。

  “請問——”

  男人伸出手,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噓”了一聲。

  那唇雖然長的很好看卻很薄,似乎是在告訴人,唇的主人並不是什麼溫柔的人,帶著幾分冷硬的警告意味。

  薄唇之人,最是無情。

  然而男人的那雙桃花眼又太過溫柔,中和了他面上的不易近人,頗有幾分江南煙雨朦朧的感覺。

  長的這麼好看,又穿的這麼衣冠楚楚,一定是個衣冠禽獸吧。蘇守一心道,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張臉。

  “衣冠禽獸”接下來說出的話果然不負蘇守一對他的第一印象。

  “你中暑倒在了我店裡,被我女兒救下了。不過弄壞了我店裡幾件東西”。

  蘇守一面無表情,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是被拐進了什麼販賣人體器官的地下黑工廠了吧?

  店就在學校的附近,不可思議的是那居然是家樂器店。

  可能是剛開張沒多久的緣故,店裡冷冷清清的沒什麼人。下午的陽光透過櫥窗的玻璃照進室內,塵埃靜靜的在空氣里飛舞。

  這家店的裝修風格偏中式,卻並不是大部分店的那種不倫不類的中式裝修。走過過月亮門,大堂里擺的八仙桌古色古香,一旁的架子上放了把琵琶,似乎彈奏的人剛剛離開,櫃檯里的樂器琳琅滿目,大部分都是些民樂,為數不多的吉他和尤里克克被一起掛在牆上,角落裡的架子鼓給人一種它是隨意的被人丟在那裡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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