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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有那麼一天的,那麼,在那一天之前?他不知該如何自處,該隱給了他他的血,他跟該隱之間的聯繫不僅僅是祖先和後裔之間,甚至……血液凝結出超越了親情和愛情的羈絆。

  他對該隱,有非分之想。

  該隱睡著,或許是昏迷著,而林淵是第一次看到他虛弱的時候。這個男人如同冬天一直一直落下的嚴寒大雪,強大到能讓世間一切都變得雪白,然而當烈陽到來,也會透出一股奇異的、折磨人的、讓人心旌神搖的脆弱。

  蒼白的唇、秀麗的面、微微的呼吸和蜷曲的黑髮,還有記憶里的侵占和溫柔。

  林淵看著他,在他的唇上覆上一吻,身子覆上去,輕輕抱住他。

  對方的血是冷的,他一直知道,那麼感情呢?他不知真假,像是在迷霧裡乞求一隻孤獨的麋鹿跟他走。

  但是受著傷的他,終於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溫柔和安寧。

  林淵是被一種舒服的觸感給摸醒的,他睜開眼,看見該隱正半坐在床上,自己半躺在他懷裡,而對方——

  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自己的頭髮,像是在撫摸一隻貓。

  林淵的臉微微紅了紅,脫離他的懷抱。

  “我和加西亞看到了另一個Serprinting,他們已經開始會合了。我用您的匕首傷了Killer,是我無能,讓他們逃跑了,接下來該怎麼辦?”林淵匯報。

  該隱笑了笑,笑容很蒼白,像是一片透明的水晶。

  “等,那把匕首是特製的,受傷的無論是誰,都會一直血流不止。”該隱說,嗓音也顯得更低啞了,但依舊很柔和,如同夏季潺潺流過山谷的溪水。

  林淵咬了咬下唇,將粽子似的加西亞從口袋裡掏出來放在手心。

  小蝙蝠的血已經將繃帶完全染紅了,整隻顯出奄奄一息的模樣。

  “他被對方用您的匕首傷了,是我無能,沒能保護好他,也沒能……保護好您的匕首。”林淵啞聲說。

  “愛麗絲。”該隱喊了一聲,愛麗絲瞬間出現在屋內,該隱示意林淵將加西亞遞給愛麗絲。

  “給他上藥。”該隱說。愛麗絲點了點頭便離開。

  該隱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林淵身上,視線里是林淵看不懂的心思。

  “過來。”該隱說。

  林淵無聲。

  “這是命令。”

  林淵靠近他,而後該隱扣住了他的肩膀,唇舌侵入他的頸窩。林淵瞬間如遭雷擊,渾身僵硬得無法動彈。

  該隱的發,在他肌膚上輕輕摩擦,唇舌清晰而赤、裸的觸感,從頸窩一路燙到了心底。

  他的血液在回流,又或者是林淵的血給了他,但他在一片迷霧和惘然中奉上了世上最後的心甘情願。

  他知道他愛他,但是他永不會說出口。

  第28章 插pter 28

  走出該隱的房間,林淵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頸子,兩個細小的血洞已經閉合,但還是能隱約摸到凹陷下去的部分。

  “……”林淵不知為何,連內心下起大雪,指尖似乎還殘留著該隱的觸感。

  即使已經離開了該隱的房間,心底深處卻依舊能夠感受到該隱帶給他的顫慄感,還有令人心悸的飄渺的華貴感,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掐住該隱的脖子,然後侵入這隻吸血鬼。可怕的念頭在心底起伏。有時林淵也會疑惑,該隱分明如此強大,為何卻仍然讓人有一種無法遏制的,想要侵犯與扼殺他的情感。

  想要征服,想要摧毀,想要……得到。

  林淵搖搖頭,想把這些荒唐的心思全部搖出腦海外。

  愛麗絲已經給加西亞上了藥,剛才還血肉模糊的加西亞此刻便開始抽起了煙,精神似乎較從前更好。

  該隱給了他們藥,那藥能讓被該隱匕首傷到的生物好起來。林淵心領神會,便和加西亞打算守株待兔。他們手中有籌碼,如果張子瑜和洛白音感情足夠好,那麼他也就能以此威脅他們,從而得到有關加百列的線索。

  一手交藥,一手交信息。

  不過林淵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這麼做,他想要先哄誘對方交出信息,然後……殺了他們。之前林淵沒能解決掉他們,他已經覺得有些不堪,所以並不想讓這種事發生第二次。

  至少……他有該隱為他和加西亞治好了傷,而對方……很難說。他不清楚加百列的性格,但是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加百列對洛白音的傷也是毫無辦法的。

  傷了該隱的傢伙,也應該只有加百列。只有那個傢伙能做得到,只有他……

  林淵的眸暗了暗,遲早有一天,他會手刃對方。

  林淵在加西亞的住處暫居,加西亞有很嚴重的菸癮,傷好之後就忍不住出去買煙。但是他抽菸的做法又很老派,非要抽菸斗,對菸草也有很高的要求,於是就專門去吸血鬼的黑市去買煙了。林淵一個人守在屋子裡,為了引張子瑜和洛白音前來,他讓人放出風聲他和加西亞這裡有治匕首傷的藥。稍微有心,就能夠找到他和加西亞的住處。

  反正加西亞這破房子,加西亞也不打算常駐,以後總是會搬家的。

  至於他,他也不知道要往何處去,倒是很想回到該隱身邊,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會那麼做。說起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去上課、沒有去警局了,怕是工作都要丟了。

  但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感也很稀薄,說不定自己消失也不會有人注意。

  林淵察覺到自己的想法越發消極,便趕緊打消了自己的念頭。在加西亞的屋子裡等待張子瑜他們的到來,但是等著等著,又覺得為什麼非要等人家上門,自己先下手為強不是更好。

  正打算出門,林淵卻聽到一陣敲門聲,在寂靜的冬天裡格外清晰。

  是張子瑜和洛白音嗎?不,他們不會這麼禮貌地進來,會是加西亞嗎?不,加西亞買煙至少要一天的時間,這才剛過去半天。

  在這荒涼偏僻的地方,又會有誰來找他呢?

  林淵滿心都是防備,利爪已經悄悄現出,他慢慢走到門前,然後拉開實木大門。

  出現在林淵眼前的,是一個他記憶里無比熟悉,現實中卻又無比陌生的人。

  林淵立在了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人正看著他,眼眸里滿是悲哀的情思。

  眼前的男人身材高挑,比林淵足足高了半個頭,蜷曲的黑髮貼在耳邊,眉目高聳神情憂鬱,如同一幅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的人物肖像畫,整個人都被一層古典的氣息圍繞著。英氏襯衫、馬甲、長風衣和羊皮小帽服帖地穿在身上。眸色漆黑,顴骨高聳,嘴唇薄如刀鋒。

  是林淵在記憶里看到的、離他最近的人。

  林淵以為他死了,怔怔地站在門口看著這個男人,口中卻不由自主地喊出兩個字:“父親……”

  男人的臉上現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男人伸手摸了摸林淵的頭髮:“阿淵,是我,我還活著。”

  來自父親的安撫溫暖而安寧,林淵覺得自己似乎被沖昏了頭腦,他根本不願意去想眼前人是不是真的是他的父親,還是居心不良之人偽造出來騙他、害他的,他寧願相信眼前人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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