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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大谷淡淡接著說:「你忘了嗎?就是那個魔術箱。」

  不錯,那個魔術箱是以顏料著色。

  「可是,也不見得就是兇手之物吧?」我反駁,「棉布白手套的話,很可能是啦啦隊員使用的,所以有可能是參加啦啦隊的學生在不知覺中碰到魔術箱。」

  但,我的話才說到一半,大谷就開始搖頭了。

  「我們詳細調查過手套,檢測出內側也有已呈乾燥狀態的似紅色顏料之物,雖然很少量,但你知道是什麼嗎?」

  「紅色顏料?」我忽然一征。

  「不錯,就是指甲油。這樣的話,就不可能是學生之物了。當然,最近有一些學生多少也化妝,但,應該不會擦紅色指甲油吧?」

  「所以你們……」

  「昨晚,我們已向麻生老師借了她現在所使用的指甲油。當時,她的神色有些慌張,辦案人員就有自信了……反正,這且不說。將指甲油和手套上之物比對的結果,證實是完全相同,所以今天早上才會請麻生老師出面應訊。」

  大谷如何向麻生恭子逼問,我大致上能猜得到。首先,一定是確認她在那天的行動,這時,她會表示沒接近過魔術箱。於是,大谷拿出手套,再提出顏料和指甲油的矛盾,如此一來,麻生恭子會如何辯白?

  「她沒有辯白。似乎已經死心了吧!除了某一部分外,她幾乎已全部說出。」

  麻生恭子自白了──對我而言,這是非常驚異之事。但,大谷的語氣卻極其平淡。正因為他很平靜,以致我的情緒也興奮不起來,甚至,還注意到大谷仍稱她為「麻生老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

  大谷深吸一口煙,吐出辱白色的煙霧,回答:「掉換一公升容量酒瓶的人是麻生老師,但是企圖殺害前島老師你的人卻非她。」

  「哪有……」我硬生生咽下「這種事」三個字。如果不是麻生恭子打算謀害我,她又為何要掉換摻毒的酒瓶?

  「她說是受到兇手威脅。」

  「受到威脅?」我反問,「她為何必須受兇手威脅?」

  大谷搔搔頭髮,說:「本來是不能多說的,但,既然是你也無所謂。你以前曾假設麻生老師和村橋老師之間有密切關係,那個假設沒錯,而且,從今年春季開始一直持續著。但,麻生老師面對和栗原校長的兒子之親事,很自然的會想斷絕和村橋之關係,可是村橋不答應。麻生老師抱著這只是成年人遊戲的心理,而村橋卻把它當真了。」

  我心想:和K的情形相同。難道麻生恭子就是這樣傷害各種男人?

  「尤其,村橋說他握有能證明兩人關係的某種證據,所以麻生老師根本無法說服他。」

  「所謂的『某種證據』是什麼?」

  「你先聽我說。村橋似隨時都帶在身上,因此在更衣室被毒害時,應該也在身上。可是,我們卻未在現場發現任何疑似之物。保險套不能說不是,卻很難視為能證明兩人的關係之物件。那麼,這又如何解釋?」

  「難道被兇手拿去了?」我試探的問。

  「正是這樣。當然了,麻生老師會很慌。」

  「啊,你這麼一說……」

  記得麻生恭子曾問過藤本一句很奇妙的話,好像是「村橋隨身之物是否被偷」,當時自己對於她為何問這種話無法釋然,現在總算明白了。

  聽了我的說明,大谷也滿意的說:「這一來,能證明麻生老師供述的證據又增加了一項。到了這時候,我也能夠想像了。亦即,她受到兇手以該物件把柄加以威脅,內容是掉換一公升容量的酒瓶。麻生老師是在校運會當天早上在辦公桌抽屜內發現威脅信件,裡面詳細記著掉換酒瓶的行動順序,並表示若不依言實行,就把在村橋屍體上發現之物件公開。依她的供述,我們在她房裡找出這封威脅信,對了,這裡有一份影印本。」說著,大谷從西裝內口袋掏出摺疊得很整齊的一張紙條。

  攤開一看,和大學生的筆記本約莫同樣大小。大谷將它放在我面前。紙上排列著蚯蚓爬行痕跡般的字,一看就不想細讀。

  「兇手可能用左手寫的,或是右手戴上好幾層手套後寫的,用這種方法可掩飾筆跡。」一見到我緊顰眉頭,大谷立刻說明。

  威脅信的內容如下:

  「這是威脅信,不能讓別人看。你今天必須依上面的命令行事:

  一、隨時注意射箭社社員的行動。她們應該會預先將大、小道具搬移出社團辦公室,這時,你必須知道前島要使用的道其之一的一公升容量酒瓶放置何處。

  二、請準備手套,在實行三之行動前,請戴上手套。

  三、請前往一年級教室大樓一樓的儲藏室,裡面放有紙袋,確定內有一公升容量酒瓶後,馬上前往一的地點,將酒瓶掉換。

  四、把原來的那個酒瓶丟棄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即可,但,紙袋要丟在不同地方。

  五、以上的行動完成後,請迅速回你原來的位置。要注意的是絕時不能讓任何人見到你的所有行動,也不能告訴任何人。

  如果不依指示行動,你會受到制裁,亦即公開從村橋身上發現之物。

  為了讓你做為參考,附上一份影印的內容。希望你為了自己的未來和立場按吩咐行事。」

  「兇手實在心機深沉!」等我看完,抬起臉,大谷嘆息一聲,說,「利用別人殺人,這等於是遙控,很難得到直接的線索。雖然有一公升裝的酒瓶、紙袋和這封威脅信,但仍很難能夠藉此接近兇手!」

  而且,兇手的智慧很高,不僅沒有錯字,指示的內容也條理分明。

  「那麼,兇手從村橋身上拿走的是什麼?你應該可以告訴我了吧?」

  讓麻生恭子會絕對服從的是什麼物件呢?即使與命案無關,我也很想知道。

  但,大谷搖頭:「坦白說,這是未明白之部分。我最先就告訴過你,麻生老師除了一部分外,其他都說出來了,而,這就是那『一部分』。威肋信上雖寫明『附上影印內容』,但是麻生老師馬上把它撕掉了。」

  「可是,這樣的話,她的話豈非不能全盤相信?」──也可能認為是她自己所捏造出來的說詞。

  「不,我認為可以相信。因為,前天晚上你被轎車追撞時,麻生老師在自己家中。」

  「哦……」

  「這個不在現場證明是確切無誤,因為我們那天有人一直監視她的行動。另外,村橋老師遇害時,她也有完整的不在現場證明,再說,也不可能事先準備妥偽造的威脅信。」

  我想起麻生恭子所說的「真相在別處」,原來意義就是這樣。

  「因此,實際行動的雖是她,真兇卻在別處。所以,我認為有必要請你再考慮一下可能是兇手的人物。」

  我無力的搖頭:「我完全……不過,我會再仔細想想,但,你們的調查結果呢?」

  「調查是有進展。」他有些不情願的說,「反正,線索已經不少,我們會全力追查。還有,你務必注意自己今後的行動,兇手因麻生老師自供,一定會很著急,所以最近很可能對你採取行動。」

  「我會小心。」我道謝,「對了……麻生老師的罪?」

  「這個問題很難處理。」大谷困惑的回答,「受威脅而不得已行動,不能說沒有狀況酌量的餘地,但是,既已明白髮出威脅信之人是殺害村橋的人物,而且麻生老師也確實不希望你活著這麼一來,如何解釋就極為重要了。」

  「你的意思是?」我口裡雖問,心中卻很明白。

  「亦即,麻生老師的心中是否有未必的故意。不,應該是更積極的,也就是她是否認為你死了最好。不過,這就非我們刑事所能判斷之事。」

  我心想,麻生恭子可能覺得我死了也無所謂吧!

  第二節

  九月二十八日,星期六放學後。

  今天起,社團的活動獲准再次開始。年輕學生們鬱積的精力似獲得解放般,在操場上奔馳活躍。各社團的指導老師也都神色開明。

  射箭社的活動也開始了。距離全縣選拔賽只剩一星期,從現在起必須緊逼著她們練習才行。面對著圍成半圓形的社員,惠子的聲音很嘹亮。

  「不能心中有所迷惑的射箭,必須按照基本動作,全神貫注的去射,而且,練習時射得高分,並不保證比賽時也一樣。」

  社員們的神情也帶有適度緊張,狀況相當不錯,若能照這種,情況保持至正式比賽就好。

  「老師,請訓話。」惠子對我說。

  社員們的視線集中到我臉上。我咽下一口唾液,說:「忘掉自己射得很差,只要想到自己現在能夠做到什麼程度就好,這樣在參加比賽時就會勇往直前。」

  「謝謝!」所有人一起喊聲。

  我有些臉紅,點點頭。

  練習馬上展開。我同樣站在她們身後,調整她們的射姿。惠子認為,只要我隨時注意,社員們就會像正式參加比賽般,全神貫注。

  不久,我發現射箭場附近有位男人一直望向這邊。原來是S警局的白石刑事。

  這兩、三天,我的行動完全由刑事監視著,有時候會沒見到,但,不知何時又出現於我的視界裡。不管是上下班、在校園內,總有他們的影子在旁。照這種情形下去,兇手應該也無機會下手吧!

  但,警方的調查卻毫無進展。偶爾,我問白石刑事,知道從日產ZX上仍查不出嫌疑者。當然,學生人數超過千人,家長們總有人有那一型的轎車,可是皆與這次事件無關。何況,兇手若是學生,就得要有會開車的共犯!

  至於教職員之中,無人駕駛該型車種。

  放酒瓶的紙袋已公開調查,卻發現那是到處都能拿到的紙袋,想憑此找出兇手根本不可能。兇手很慎重,當然事先會預料及此……

  但,最讓我在意的仍是刑事們還對更衣室的詭計誤解,仍認為是兇手是利用女更衣室入口脫身。

  高原陽子告訴我的話,我沒有告訴大谷,因為,一旦說出,就得順便提到陽子企圖嫁罪給村橋的計劃。陽子沒有叫我別說出來,但是我卻說不出口。她沒告訴別人,只是告訴我,一定是下了相當決心吧?如果我隨便就說出,總覺得像背叛她的信任,更何況,我曾經有過背叛她的前科!

  我下定決心:一定要自己解開密室之謎

  正在千頭萬緒,理不出所以然時,不知何時,惠子來到我身旁。她瞥了白石刑事的方向一眼說:「看來不該硬拉你到社團來呢!」

  「沒有這回事。」

  「可是……你其實很希望早些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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