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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是往這裡一站,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壓力就堵上心頭,初來乍到還什麼情況都摸不清的烏澤瞬間不知怎麼的就明白為什麼彼岸的怨氣會過剩了——和死去的人無關,都是活人的怨氣。

  頂著惡魔角的兩隻魔在人群中十分扎眼,但彼岸的人並沒有表現出對他們有多少分好奇,都只是瞅了一眼小聲嘀咕一句“什麼亂七八糟的打扮”就又低頭對上了手中一塊發著光的長柱體。

  這個東西烏澤有些眼熟,具體叫什麼不知道,只知道大帝一直拒絕引進到地府。

  大帝……

  一想到大帝,烏澤不知為何而浮躁的心忽然就像落了實地,靜了下來。不知道大帝平時工作的時候是不是經常要來彼岸考察呢?應該是的吧,不然那些稀奇古怪的發明從何而來。“可能身處大帝曾經來到過的地方”的想法讓他不再無措,只是眼前的人山人海讓他沒法集中精神,他嘆了口氣,轉身問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後的維西:“維西先生,有沒有人少一點的地方呢?”

  第60章 拯救彼岸(四)

  就像地府有鬧市區有邊緣地帶一樣,彼岸也不是處處都像方才那樣車水馬龍。維西帶著烏澤七拐八拐來到一片比較陳舊的老房區,房屋外牆受盡雨水浸泡留下斑駁的黃漬,樓與樓之間相隔不遠,街道驟然變窄,偶爾有四輪的交通工具駛過,但更多的是兩輪的自行車和步行的人。

  眼前是年久陳舊的街區,轉身就能看見華麗簡約的現代風高樓,這種強烈的反差帶來一種奇怪的新奇感,烏澤不住轉身,毫不掩飾對眼前相隔不過數百米卻差別雲泥的吃驚。

  維西解釋:“彼岸空間太大,沒有辦法像地府一樣在短時間內完成同步的革新,所以要慢慢來。”

  烏澤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在他看來老街區絲毫沒有要準備革新的跡象。

  這時一輛四輪車急沖沖地駛過本來就不寬的街道,行人們連忙向路邊靠去,給飛駛的車身留下足夠的空間。然而當這輛車就要駛過十字路口的時候,另一輛四輪車突然橫向飛出,眼看兩輛車就要撞到一起,烏澤嚇得閉上了眼睛。

  一陣刺耳的尖銳聲響後,預料之中的碰撞並沒有發生,四輪車裡的人腦門都要撞到車前的玻璃了,硬生生地被伸直撐在方向盤上的的胳膊擋住,彈回了座椅的靠背中。

  烏澤都能聽到路邊的行人們鬆了一口氣。

  “怎麼看路的?會不會開車?!”一個人搖下車窗伸出腦袋,指著另一輛車上的人罵道。

  “你自己開得跟起飛了一樣,還問我?!”另一個人也不甘示弱。

  “嘿!看來是沒人教你上路該怎麼開車,今天我就教訓教訓你,省得你以後遇上個暴脾氣直接被戳刀子。”“咔噠”一聲,四輪車打開了一扇門,車裡的人鑽了出來。

  另一輛四輪車上的人顯然不願意當縮頭烏龜,下車迎戰。

  於是烏澤就看著原本毫髮無傷的兩人先是互相推搡了兩把,接著就扭打在了一起。

  行人們似乎都樂於看見這樣的場面,本來人流量不大的街道上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了許多人,給兩位勇士圍出了一個足夠他們發揮的斗角場。也有勸架的人,只是勸得不那麼誠心,隨便說了兩句看沒效果也就不開口了。

  烏澤和維西被擋在了人圈外,裡面肉搏聲和偶爾撞在車身上發出的聲響一點不漏地傳進他們的耳朵。

  維西拉住顯然想去勸架的烏澤,搖了搖頭:“他們並不只是因為對方的態度而打架,更多的是因為他們就是想要找個人出氣,所以脾氣火爆,一點就著。”

  “可是他們這樣,會積累怨氣的吧?”烏澤皺眉。他看不見怨氣,但現場上升的氣壓讓他明顯感覺到了一股涌動的不安。

  “恩。”維西點頭。

  “那就應該阻止他們啊!”烏澤不解地看著他,他們此番考察的目的是找到減少彼岸怨氣產生的方法,阻止眼前這種場景理論上也在他們的工作範圍之內。

  “你要是就這麼走過去,他們會連你一起打。”維西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顯然經驗豐富。他倒不怕烏澤惹事,不管衝著誰的面子他都會保全烏澤不受到一丁點傷害,但是兀然出手只會增加怨氣的產生。

  “那要怎麼辦……”烏澤感受到了事情的棘手。

  維西神秘一笑,高聲喊道:“警察來了!”

  此聲一出,圍觀討論著的群眾忽然安靜了下來,沉默了沒幾秒,紛紛散去。中央扭打作一團的兩個人也出夠了氣,紅著眼鬆開對方,扯了扯身上凌亂的衣裳,喘著粗氣回到自己的車上,末了還丟下一句——

  “別再讓我看見你!”

  “見一次打一次!”

  扔下狠話便揚長而去。

  烏澤:“……”

  有這樣的招數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

  維西像是猜到烏澤的疑惑,解釋道:“要等他們撒夠了氣這招才有用。”

  “警察是什麼?”烏澤不懂便問。

  維繫回答:“和安保魔差不多。”

  烏澤猜到“警察”的職能大概會和地府的安保魔類似,但還是止不住吃驚:“他們這麼怕安保魔啊?”

  居然一聽安保魔來了就都逃走了。

  維西覺得這裡面有很大的誤會,細細解釋牽扯太多,便擇簡而答:“他們不怕警察,只是怕麻煩。”

  烏澤聽得一知半解,只能點頭,維西先生果然很有經驗。

  這時邊上傳來一個憤怒又陰陽怪氣的女聲:“誰又把這些破竹子放在路中間擋著老娘的道啊?!是不是自己命路不順見不得別人好非要給別人添點堵啊?”

  烏澤轉頭,看見一個頂著酒紅爆炸波浪頭化著濃妝的中年女人滿臉嫌棄地踢了路邊橫著的數根竹竿一腳,還有還有更多的竹竿斜靠在牆上,顯然是不知被風還是什麼刮下來了幾根。

  看到女人的髮型烏澤沒忍住摸了摸自己的頭髮。他的捲髮卷得肆意自然,不像那個女人那麼整齊,每個波都卷得一樣寬,像是拿尺子量過的一樣精準,讓他不由地心生羨慕——看起來就不會像是從來沒有打理過的亂了。

  過了一會兒,對著街的門打開了,走出一個同樣酒紅色爆炸頭的女人,兩個髮型雷同的女人年齡相仿身材相似,乍一看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烏澤不由地愣了愣。

  若不是這個剛從門中走出來的女人黃著一張素臉還穿著睡衣,烏澤真要分不起這兩人了。

  她橫眉立目,伸手一指路過的女人:“嘴巴不乾淨的罵誰呢?”

  被指的女人睨著眼晃了晃腦袋,下巴能翹到天上去:“我也就隨便一說,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大概是感同身受吧。你這竹子倒下來絆著我還算好的,要是絆倒我剛回國的寶貝兒子怎麼辦?摔傷了豈不是國家損失?”

  “得了吧還國家損失。”聞者似乎笑岔了氣,彎下腰,“就你們砸鍋賣鐵送出去讀了個野雞大學的兒子出事,國家能有什麼損失?最多社保貼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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