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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可笑,我也算活了幾千歲了,可在遇見你之前我甚至連情愛都不知是何滋味”古笙說及此處似是想到什麼好事,臉上竟掛著一抹歲月靜好的笑容,片刻後,他抬頭深情地凝望著謝子居的眼眸:“只是人世間的事往往十有八/九不是順遂的,我還有很多的話相與你說……但卻是來不及了”。

  虛弱的聲音開始變得縹緲,謝子居知道他現在肯定承受著偌大的痛苦,可偏偏每一眼瞧著自己都是深溺的溫柔,他知道古笙不想然自己痛苦,可殊不知,他這般強撐著才是對自己真正的折磨:“我要如何才能找到你?”

  謝子居瞧著古笙茫然的表情,沉聲道:“這一世你既招了我,就要負責到底,阿笙,你記住了,無論投生到何處都不要亂跑,等著我去尋你,罷了,若我尋不到你,你來尋我也行”。

  古笙伏在謝子居的肩頭,蒼白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我的俊夫郎啊,你可一定要等我”。

  “好,我等你”,

  謝子居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緊緊地、緊緊地抱著古笙,可還是沒能阻止他一點一點堙滅。

  直到天亮了,風雪也停了,雲開霧散,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謝子居還是沒有離去,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哪待了多久,不,也許有鬼知道。

  十七年後,玄饒京城。

  “話說,當年天下動盪,硝煙四起,群雄爭霸,這其中最為驚心動魄的可謂是那烏連之戰了……”。

  這說書先生才剛剛開了個頭,下面便有人出言搗亂:“當年動盪,打了那麼多戰役,你怎麼一天到晚就只說烏連之戰,烏連之戰,膩不膩啊!”

  說書先生好涵養,不與他計較,畢竟還是有其他聽客的,清了清嗓子,又繼續道:“當年襄皇和樊將軍那場戰役打了整整七天七夜,那戰場上是倒戈卸甲、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這才剛有起了頭,下文還憋在嗓子裡呢,那作亂聲又起:“哎,停停停,你昨日不是還說只打了三天三夜嘛,怎的今天又變成七天七夜了?”

  “哎,到底會不會講啊,不會講就下台去,別在這浪費小爺時間”,

  這人端得是理直氣壯,一身錦繡紅袍,長得也是風度翩翩,可這說出來的話卻是差強人意,不過這小爺在玄京也是出了名的砸場子王,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

  “你!”

  說書先生一身白衣俊朗,還從未被人這麼拆過台,羞憤地站在台上,看著那人說也不是,走也不是。

  “我?我怎麼了,我說了嗎……嘶,哎哎哎,別打別打,別扔!靠,洛佩慈,你有話不會好好說啊!動手算什麼英雄好漢!”

  江淼拍了拍身上的瓜子殼,怒瞪著洛佩慈。

  “我不過是個酒樓的老闆,誰跟你說我是英雄好漢了?”

  十七年過去了,除了臉上又堆了些肉,洛佩慈倒是沒什麼變化。

  江淼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洛佩慈用掃把趕了出去,他插著腰,唔,胸部以下,大腿以上,姑且算作是腰吧。

  “我今日有貴客要來,你若再來搗亂,惹了貴客不高興,我就打折你的腿!”

  江淼不屑大吼道:“哼,不就是你哥哥做了皇帝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要是敢打折我的腿,我就,我就到衙門告你去!”

  自從這洛佩慈回到玄京以後就開了酒樓,沒想到還真被古笙說中了,自開店以來啊這生意便是日漸高升,紅紅火火,客人往來不絕,甚至要預定才有廂房,眼見這洛佩慈的生意越做越大,可江淼依舊是爛泥扶不上牆,一天到晚來他這酒樓找茬搗亂,大家也都當熱鬧看看罷了,不過這兩人倒是吵得認真。

  “舍弟胡鬧,讓子居兄見笑了”。

  洛書言在謝子居對面端坐著,少了之前的抑鬱沉悶,眉目間多出些清朗明俊,倒叫人能想到之前探花郎的風姿。

  “無妨,皇上日理萬機,今日叫子居過來,想必也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謝子居偏過頭淡淡地看過窗外,外面一片鳥語花香,春光明媚。

  已經第十七個春日了。

  洛書言看他眸色輕淺,像是在看外面擁擠的人群,又像是在看那如畫的景色,可仔細細瞧,卻又像是什麼也沒有看,一時猜不出個心思。

  他捏了捏眉心,道:“當年一戰後,有三人失蹤,如今卻是找回了兩人”。

  “哪兩個?”

  洛書言沉眸道:“惠妃和趙清風,在同一處被發現的”。

  他們?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怎麼會同時出現?

  “怎麼回事?”

  洛書言深深地嘆了口氣:“當初惠妃肚子裡的孩子是趙清風的”。

  謝子居眸光一閃,他與古笙二人當初只探到惠妃肚子裡不是個正常胎兒,卻不想事實竟是如此。

  樓君卿身為貓妖,本有九命,當年,他知天道將至,清風鎮即將覆滅,可,以他一妖之力肯定不能與天道相擋的,所以便只救出了趙清風一人,他舍了幾命護趙清風直至今世,本以為讓他做個普通的書童,安樂一世,卻不想洛書言命途坎坷,清風也進了皇宮,最後竟與惠妃相戀,做出此等荒唐之事。

  謝子居疑惑:“那樓君卿呢?”

  洛書言搖頭:“惠妃和趙清風死了,他們的孩子也不見了,而樓君卿也在這時消失了”。

  很有可能是樓君卿將孩子帶走了,這隻貓兒是想護住清風寨的血脈嗎?

  “此事便到此結束吧”,

  洛書言捏了捏眉心,實在是疲憊地緊,想來當皇上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子居兄,以後想去何處?”

  洛書言登基以後,便廢黜了以前的崇道的慣例,選官舉賢必以才能為主,德行為輔,而崆峒頂也真正成為了習武養性之地,他知謝子居天子聰穎,在各方面都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言語間顯有拉攏之意。

  “不知”,

  謝子居言簡意賅地答道。

  “那……”

  洛書言還在說著,可謝子居看著窗外卻是呼吸一緊,霍然起身。

  “子居兄,你?”

  洛書言還未搞清楚什麼狀況,就見謝子居直接從窗戶口飛了出去。

  他看著前面那隊娶親的隊伍,甚是納悶,看子居兄這架勢,是要去搶親啊?

  謝子居心中敲著擂鼓,他從未感受到自己呼吸這般急促過,十七年了,他從未在這天地間追尋到他的一絲氣息,可就在剛剛,剛剛他久寂在丹田的氣息忽然紊亂起來,是他嗎?是他嗎!他不敢停步,急急點足從枝丫間又略過琳琅滿目的小攤,來到迎親隊伍的前面,生生逼停了那一隊人馬。

  “哎,你誰呀,怎麼這麼不懂規矩,這成親呢,時辰可耽誤不得,趕緊讓讓!”

  喜婆不耐煩地上前催著。

  謝子居卻是點足直接從人群穿過,來到了轎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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